“属下不敢。”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太多了,明月忙跪在地上恭敬道,“神医他现在是在为主子熬药。”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道果然如此,华云思眸子一凝,道。
    “是流苏草。”明月答,“王爷正是沾染了流苏草,所以才需要……”
    果真是,有所隐瞒么?
    华云思立刻打断明月的话,道,“去将那本药草集给我拿来。”
    “这……”
    “你再推辞,我便自己去取。”华云思的语气威严,令人再不敢质疑半分。
    如今她的身体,若是真的让她自己去取,主子醒来若是知道了,又如何会放过他?
    于是明月不敢耽搁,连忙将那本药草集交上,“姑娘先前说要看书,属下便找到白苏神医要了两本,这便是其中一本。”
    白苏的书么?
    华云思心中一动,迅速翻找了一下,果然很快就找到了流苏草这一页。
    直到看清上面的内容,华云思的心就愈发的沉了下来,原来,流苏草研成粉末以入药的确可以调解苦味,但前提却是以研成粉末之人的鲜血做药引。
    还有,更重要的是,流苏草除了这个作用,其本身却含有一种毒性,便是叫触碰到它的人浑身奇痒难受,痒至骨髓,若是再严重些,还会危及人的性命!
    而细想萧镜尘这几天守在自己的身边,除了面色有些不太好,她以为是担心自己所致外,其余的,表面上看来,竟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如今想来,他竟是将一切都藏在了心里,隐忍不发。
    想到这里,华云思的心蓦地一痛,明月道,“主子正是担心姑娘忧心,所以才一直瞒着姑娘。”
    “所以,他果真用自己的血做了药引。”华云思的声音有些沉,而后忽地想起了什么,道,“白苏呢?把他叫来,我倒要看看,这么大的事,他如何竟敢隐瞒着我?”
    “这……白苏神医想必也是迫不得已,主子的心性……一旦主子决定了的事,姑娘是明白的……”明月连忙替白苏解释道。
    华云思闻言垂眸,明月说的没错,既然是他决定了的事情,莫说白苏,想必自己也是无法阻拦的。
    明月小心翼翼的看了华云思一眼,又道,“其实,这几日主子成日守在姑娘身边,精神也是愈发的疲累了,幸而有白苏神医的药能撑着,否则主子大概是坚持不到今日的……”
    明月的话虽然没说的十分明白,但华云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他的意思是,萧镜尘身上的毒又犯了!
    回想起这几日二人之间亲密的种种,她竟然疏忽了这个!
    看着榻边沉睡的某人,华云思心中钝痛,原来,这几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可她呢?
    “明月。”沉默了许久,华云思道,“你去告诉白苏,叫他先不用熬药了。”
    “可是主子……”明月有些犹豫。
    华云思打断他的话,道,“他已经辛苦了这么多时日,如今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便不要再打搅他了,一切等他醒了再说。”
    “是。”明月深觉华云思所言有理,便连忙应声,“属下这就吩咐人重新准备一间房。”
    华云思则是摇头,“不必了,便叫他睡在这里吧。”
    明月闻言一怔,睡在这里?
    主子想来是不介意的,但毕竟华云思是有伤之人,华姑娘自己的伤都还没养好呢,却还要照顾主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
    华云思知道明月在担心什么,便道,“就这么定了,前些日子他照顾我,如今换我照顾他,也算理所应当。”
    “可是姑娘身上的伤……”
    “你方才不是说了么,三日之内,如今我已经过了三日,想来身体并无大碍了,况且他只是睡着,又不碍着我什么,无妨的。”华云思打断他的话又道。
    明月这才放下了心。
    过了会儿,墨琴送来了药,药中依旧是加了流苏草,并无太过厉害的苦味。
    问过之后,华云思才知道,原来萧镜尘怕的便是他坚持不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流苏草的粉末和自己的血。
    房间内的床榻很大,华云思命人又拿来了两床被褥,一床给萧镜尘用,零一床则是横档在床榻的中间,隔开二人。
    早早的,她便遵照白苏的意思,早早熄灯入睡了。
    原想着他疲累几日,总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
    却未曾想,半夜时分,华云思便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睁开眼,就见到萧镜尘含笑看着自己的眼神。
    一瞬间,华云思便彻底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的,腾的一下就要站起身来。
    也不能算是害羞,毕竟孤男寡女在一处,他若是昏睡着还好说,若是清醒着这般相对而顾,总是有些尴尬的。
    然而,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某人一胳膊拦了个彻底。
    他修长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像是轻轻的拥抱着她似的。
    这下子,华云思的脸色才是真的红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是抱着自己么?
    可,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两人之间这样的动作,未免也太不符合理法了吧?
    华云思心思电转,而后挣扎了两下,想要抬开他的胳膊。
    下一秒,却发现他的手臂看似不用力,松松垮垮的虚搭在自己身上,但她真的想动的时候,却是难撼动分毫。
    正当她纤弱的手臂准备再努力一次的时候,面前,萧镜尘却是将身子刻意往她这边挪了挪,而后那搭着她的手臂略一用力,便将她彻底揽在了怀中。
    直到这会儿,华云思才想起来,她临睡前刻意隔开在两人之间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挪到了某人的身后……
    也就是说,他已经醒了很久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像方才那般盯着自己看了许久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更红了。
    又扭动了下身子,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就在这时,头顶上他的淡淡的声音传来。
    大概是许久都没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喑哑,几分慵懒。
    “不要动,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儿,好吗?”
    ……听到这句话,华云思心中闪过一阵莫名的酸涩却又甜蜜的感觉,同时又心神一阵。
    不为别的,就为他最后说出的那两个字,“好吗?”
    这个男人,一向霸道强势,生杀予夺。
    在他的眼中,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只要他决定了就好。
    除了生老病死之外,而在他的眼中,除了他的所有人都只需要按照他的决定去做就好。
    至于别人怎么做,能不能做到,甚至愿不愿意做,他从来都不会考虑。
    大概这就是皇家带给他的,与生俱来的无上的权力和尊贵。
    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权力和尊贵,那是一种刻在他的骨子里的浑然天成。
    而若有一日他去询问了别人的意思,被别人的意思所左右,那才真的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候。
    他居然会问她好吗?
    若非华云思距离的近,又听的清晰,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否则怎么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事实证明不是。
    事实还证明,面对他这难得一次的询问,华云思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抱着她在怀中,过了许久,她道。
    “你不该瞒着我的。”
    “不过些许小事。”他清淡的声音传来。
    “小事!?”华云思再不能平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稍有些激动的口吻道。
    “药不过是苦了些,我总能喝下去,流苏草是什么东西,你竟能……还有你的身体,你知道我不想见到你疲累的,若再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你真的和你的母亲一般……”
    “我会找到解药的。”他蓦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平和,却又掷地有声。
    这一刻,仿佛只要是他说的,他便一定会做得到。
    这般自信沉稳的语气,华云思终敛了些许情绪,又道,“那药呢?不过是有些苦罢了,你这么做,真的值么?”
    “若换做是你呢?”
    萧镜尘的话让华云思喉头一噎,接下来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是啊,他说的没错。
    若换做是她,她也一定会是一样的选择。
    就像,当初她知道他身上的毒而离开他一样。
    她没有说话,他轻拍着她的背,呵护的小心翼翼。
    “还是吵醒了你。”
    “没有,这些日子睡的久了,我原就有些睡不着。”华云思道。
    萧镜尘则是动作一顿,又继续拍着她,“白苏说了,你需好好休息。”
    “我知道。”
    华云思答,“反倒是你,若是困了睡觉便是,又何需硬撑。”
    萧镜尘闻言,苦笑了笑,“我只是不想浪费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华云思闻言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他的话,而后眼睛一阵酸涩,“你说过的,不会再离开我,既然如此,我们便是日日都在一起,又何谈浪费?”
    “好,日日都在一起。”萧镜尘的眼睛似被这一句话蓦地点亮,闪烁着万千星辰,目光灼灼的看着怀中的人。
    这一刻,他心中更加坚定着,无论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她,他都必须要尽快找到解药了。
    第二日清晨,华云思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荡荡的,她刚准备叫人,却见眼前忽地闪过一道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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