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月光照在南风黝黑的肤色上,映衬着他幽,深的五官愈发的立体而俊美。
    这般形容,若是叫寻常女子见到,只怕早便激动的羞红了脸,而华云思此时却无暇欣赏这些。
    “怎么样?你可打探好了宫中的情形?”华云思问。
    南风微微皱眉,而后摇头,“属下能感受到,这里遍布暗卫,若要瞒着他们闯出去,怕是有些难。”
    华云思闻言,心中也是一沉。
    以南风的武功,若他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周围莫言的暗卫有多少了。
    不过,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一试。
    华云思一个眼神递给南风,南风即刻便会意。
    华云思又嘱咐道,“朝阳宫那边便算了,我猜文敬在乾圣殿,无论如何,定要确认她安全才好。”
    南风立时再次恭敬点头。
    华云思又嘱咐了一句一切小心,南风便瞬间消失在这寂凉的月色中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已至三更,南风回来了。
    仿佛在华云思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因为南风再次摇了摇头。
    即便是这个时候,莫言的守卫也并没有松懈半分,看来这些日子,即便她入宫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华云思觉得有些烦躁。
    看着华云思如此,南风的眸光中闪过微微的心疼,而后宽慰道,“姑娘已经入宫,便就是姑娘能做的了,况且,有时候,没有消息才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么?”
    华云思闻言微微一怔,有些错愕,不是因为南风说出的这句话,而是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南风。
    这么多年来,自她小的时候,南风便是常伴在她身侧的。
    可能是因为他俊美冷酷的长相,抑或是因为他那身高超的武功,还或是因为他冷漠的性子。
    对,冷漠。
    华云思是知道的,南风是冷漠的。
    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感受的到,南风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对别人,南风或许是冷漠到了冰点,而她在他的身上,却从未感觉得到。
    恰恰相反,这么多年来,南风对她的一切非但不冷漠,反而一应俱从。
    换而言之,她说的话,哪怕就是极其微小的一件事,南风也会认真的记住在心里,并小心翼翼的去履行。
    而除此之外,他们之间,仿佛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比如像现在这般,南风说出这样劝慰自己的话。
    一瞬的怔愣后,华云思是微微的感动,深深的暖意,然而再抬头,南风已经又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了夜色中了。
    这一觉,大概是因为南风的那句话,华云思睡的安心了许多。
    翌日醒来,早膳依旧如昨日一般,都是她喜欢的菜色,而且还是不重样的。
    看得出来,莫言的确是用心了的。
    可他的用心,华云思宁愿没有。
    用过早膳后,华云思想到花园里走走。
    她以为芳草一定会拦着的,然而出乎意料的,芳草只是在她身后乖乖的跟着。
    看着华云思有些疑惑的样子,芳草道,“太子殿下吩咐过,一切需得满足姑娘,不能叫姑娘闷着。”
    满足她?
    华云思讽然一笑,淡声道,“那我要去乾圣殿呢?”
    芳草语气一噎,垂下头去,道,“姑娘放心,太子殿下说了,该到了姑娘去的时候,殿下是一定会叫姑娘去的。”
    呵!她早知道会是如此。
    “罢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在花园走走。”华云思道。
    原本,她哪儿有什么心情散步,不过只是想各处转转,看看有什么机会或者破绽,好让她能离开这里。
    如今芳草一直跟着,总是不方便。
    然而,芳草却没听她的话,“太子殿下说过,奴婢需得近身伺候姑娘,不得离开。”
    ……
    听芳草这么说,华云思忽然有些火气,“好一个不得离开,你可知这是哪里!?”
    “这……”芳草没想到华云思这便生气了,神情有些惶恐,答,“姑娘说笑了,奴婢当然知道,这里是听澜阁。”
    “听澜阁!?”
    华云思一声冷笑,而后道,“这里是听澜阁,但这里也是皇宫!你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可却知道,这里的主人是风临皇而不是太子,所以,太子殿下如今这做派,是要谋反么!?”
    华云思一席话,芳草再说不出什么来,登时吓的脸色煞白跪在地上,“姑娘慎言,太子殿下这样,不过也只是为了保护姑娘罢了。”
    “保护我?”华云思又是一声冷笑,“你且告诉他,我入宫是为了见他,而不是为了叫他保护我的。”
    “是。”芳草连忙应声。
    ……有芳草始终跟着,华云思也没了散步的“兴致”了,干脆便又回了听澜阁。
    芳草是必定会把她的话传给莫言的,她以为,她的这句话也必定会有作用的,即便莫言还不来见她,但至少也会有个说法。
    却没想到,几日过去了,芳草的样子,就好似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
    华云思知道芳草一切不过是听命行事,也便没有再为难她,更也知道了,如今的情形,她除了按捺住性子等待,别的,也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几日,除了不能离开这里和有意封锁一切消息外,她在听澜阁的一切起居,倒一切都被照顾的无微不至。
    至于无微不至到什么地步呢?
    假如说这一切不是莫言做的,假如说宁家的一切也没有发生,加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正常平淡的轨迹,那么这样的日子,被称之为神仙度日怕是也不为过的。
    不过,偏偏一切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华云思虽按捺下了性子,可这几日下来,总是觉得有些闷。
    是夜,她便干脆叫芳草搬来一把摇椅放在院子的中央,她躺在上面欣赏欣赏夜空也是好的。
    芳草生怕她着凉,拿来薄毯为华云思盖上。
    就这样看着寂静的月色,聆听着夜晚的微风,盖着薄毯,华云思竟觉得渐渐的有些困了。
    “姑娘若是困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芳草道。
    华云思正要点头,忽然,听到夜风中夹杂着若隐若现的一些别的声音。
    这是……琴?
    声音从远处传来,大概距离太远,若非静下心神来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而华云思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耳力比寻常人好出不少,而即便是这样,也是堪堪才能听到。
    她观察芳草的神色,对方应当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下一秒,华云思平静了神色不叫芳草察觉出异常,仔细聆听了起来。
    甚至于,确定是琴音的那一刻,她的内心都是有些小激动的。
    毕竟无论如何,这琴音是这么多日来,自己得到的唯一来自于听澜阁之外的东西了。
    她闭上眼睛,佯装假寐,这样芳草便不会打扰她,她还能仔细聆听一个清楚。
    甚至,她还为了听清楚这琴音动用了些许的内力。
    渐渐的,她的心情愈发有些激动了。
    因为,她静下心神,使用内力后,能听得到,耳边的琴音愈发的清晰,是一曲广陵散。
    而令她激动的,则是这弹琴的人,似乎有些熟悉。
    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样的琴音,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手法……可激动之余,她偏偏又想不起那人是谁。
    华云思又按下性子听了许久,才发现,不知为何,那人始终弹得,只有一曲广陵散。
    这倒是有些奇了,是什么人能大半夜的在宫中弹琴,弹琴便也罢了,偏偏,弹的还只是这一首曲子,周而复始?
    华云思心中疑惑,再继续听下去,也到底想不起那人是谁。
    夜色更深了,为防止芳草有所怀疑,便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日,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思,重新叫芳草搬来个躺椅,这一次,躺椅应她的要求,被放在院子中的西北角。
    这里地势稍高,又是离琴音传过来的地方最近的,来来往往的下人也比较少。
    到了昨夜一般的时候,华云思就又躺在了躺椅上。
    这一次,从一开始她便佯装假寐。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然而却没想到,没过了多久,琴音再次响起!
    华云思心中一跳,按捺住隐隐的兴奋,又使用内力仔细聆听下去。
    这一次,琴音仿佛愈发的清晰在耳,那种熟悉的感觉也愈发的明显。
    但虽然觉得熟悉,华云思却依旧是想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人不是莫轩,亦非莫言或者文敬。
    可除了他们,如今风临的皇宫,谁还能敢在深更半夜做这样的事?
    华云思想要再使劲听清楚,然而夜里,很快起风了,夹杂着树叶沙沙的,虽是夏夜,但这风夹杂着些许凉意,华云思不忍打了个哆嗦。
    “姑娘,起风了,回去吧。”芳草道。
    都起风了,琴音怎得还在,难道那人便不怕着凉?
    此时此刻,华云思愈发的好奇,但为免引人怀疑,只得佯装成没事人的样子,回了房间。
    到了第三日,她卯足了劲,准备再次“欣赏一下夜色”,然而,夜里,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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