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浵学得快,记得也快。
    东宫的日子,果真是比做才人轻松自由多了。而且,更好的是,她在东宫里,还有自己的单独的小院可住……太子寝宫内院,靠近花园的竹园阁,里面郁郁葱葱地种满了竹子,夏天可纳凉,冬天可挡风,是一处不错的黄金住处。
    黄昏时,皇上正式颁下圣旨,昭告天下,册封选秀大典上的宫女。
    穆静怡当琴贵嫔是铁板钉钉的事,而且还赐了一座宫殿,更名为静怡宫。
    而她,在圣旨上却是正四品女学士兼太子伴读。
    皇上似乎很不喜欢取名字,穆静怡的宫殿,竟然叫做静怡宫?!而那个赐号“琴”,也是选秀大典当日因一个曲子定下的。
    女学士,原来和尚宫一样,也是宫女的一种。皇帝还真是给她的英俊老爹面子,让她做了一种高级宫女。
    夜深人静,她忍不住偷偷地摆上香案,给老天磕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宫女,原来也可以当的这么体面呢!不像是某电视剧的女主角似的,被打入后宫的犄角旮旯里洗衣服扫地干粗活。老天爷,冥冥中,是你在保佑我吗?真的要谢谢你让我度过这一关。”
    她跪在院子里,又给天上的月亮磕了个响头,正要起身,却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
    “不是老天在保佑你,老天才懒得管你这档子闲事。是我在保佑你。”
    随即,眼前呼得一阵风袭来,一个黑影落在了面前。
    敢如此明目张胆鬼魅一样出现在她面前的,除了那只色狼阿斯兰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她二话没说,先把他拖进房内,关上门,熄了灯,生怕被人看到。
    “爱妃,怎的今晚如此急切?可是思念为夫了么?”
    这恼人的玩笑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呢?活像是她要熄灯直接把他扑上床似的,她可是名门闺秀,良家淑女。
    “闭嘴!”她抹黑想要找个位子坐下来,无奈却还不熟悉房中的摆设,黑灯瞎火地,膝盖正磕在一个凳子上。“啊……”她忙捂住自己的嘴。
    这滑稽的遭遇却引得阿斯兰低笑不止,“呵呵呵……伊浵,你是不是看到我来太兴奋,才这般毛手毛脚的?”
    “你不开口会死是不是?”她挥着拳头打他,却怎么都打不到,听到他笑声不断,不禁更是气急。
    在追着他绕过桌子时,又狼狈地扑了个空,差点绊倒,幸亏被他及时抱在怀中,才幸免于难。
    他收起笑容,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把她放在不太宽敞的床榻上,让她躺好,他也跟着躺下来,把她拥在怀中。
    狭窄的单人床,因为他太过健硕高大的身躯加入,顿时变得有些拥挤。
    伊浵只能侧躺着,半个身体轻压在他身上,才勉强容得下。
    她摆弄着他腰间的羊脂玉佩,嘟着唇,不悦地下逐客令,“阿斯兰,这样睡一晚,我会很累耶。”
    他仰躺着,闭目养神,“才见面,就要赶我走?你就不怕我再也不回来?”
    “你不怕被抓到吗?这里可是东宫。”而且,被人看到的话,会害死她的。
    “谁敢抓我?除非那人活的不耐烦了。”
    “狂妄!”
    她可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他却还这样没心没肺,真叫人气结。
    “啊,对了,我正好想问你,你对凤敖霆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先封我做才人,又让我到太子宫里来?”虽然这些她已经想明白,却还猜不透他的目的。
    “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将来有一日,我若不能在你身边,或者……我死了,太子或许能庇护你。凤羽穹这个人,是有几分才能的。只要你表现得很喜欢他,他就不会伤害你。”虽然这样说,他很心痛,但,他真的怕雪狼族那边政变失败她会无依无靠。“穆项忠虽然疼爱你,可他最爱的,还是他的丞相之位,你这颗棋子若是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他恐怕会想办法除掉你。”
    这一刻,他没有白天邪肆不羁,没有油嘴滑舌,没有威冷狂傲,只有一腔柔情,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面前黑暗地伸手不见五指,但她的心是踏实的,她可以摸得到他的脸,可以碰得到他的心,还可以倾尽所有的把自己给他。
    两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如此主动,而且,已经不再生涩。
    借着趴在他怀中的姿势,她一仰头,就吻到他的耳畔,媚惑地一口气呵出来,感觉到他壮硕的身躯猛然紧绷一震,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挑逗心爱的男人,竟然也会有成就感?!
    对男人而言,耳朵也是点燃热火的关键点。
    根据研究,男人的耳朵比女人要敏感数倍,它们绝对值得在共享云雨之乐时,给予特别的呵护与关注。
    见他没有动作,伊浵试探着,用丁香舌先缓缓伸进他的耳朵内,再沿着其轮廓轻吻,并伴着微微的呵气。
    或许是黑暗给了她勇气,也或许是他沉默安静的纵容给了她力量,她又大胆地吻上他的脖颈,小手熟练地拆解他的腰带,衣袍,并成功探入他的衣内,学着他无数次抚摸她的方式,柔软的小手在他坚硬如大理石的身躯上流转游弋。
    但是,她并没有得以顺利继续,早已被撩拨得心猿意马的阿斯兰一个狂猛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该被动为主动,三两下,扯开她的衣袍,直奔主题。
    “妖精,看本王怎么收了你?!”
    本王?是戏称吗?还是他一时忘情,自称了真正的身份。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他只是雪狼族的一个将军而已,怎么可能自称本王?他也只有在她的床上,才会称王称霸!
    陈旧的单人床,因为太过放纵太过疯狂,吱吱嘎嘎,无奈地抗议着……
    一早,伊浵仍是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睛,枕边人早已不知所踪,可恶的是,她竟然躺在已经坍塌的床板上。
    她烦躁懊恼地坐起来,恨不能画圈圈诅咒阿斯兰不得好死。想了想,却还是舍不得,因为他的床上功夫实在太棒了,昨天晚上让她差点快乐地晕死过去。
    可是,这张床该怎么办?难道以后她要只睡床板吗?别人问起,她又该怎么说?
    啊!上帝,谁来救救她呀?
    最重要的当然不是坍塌的床,见太阳穿透碧纱窗照到了床边上,她无奈地拍了拍脑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会儿怕是太子都用过早膳了,她这算是哪门子的女学士宫女?压根儿就是入宫来做米虫的嘛。
    她忙下床洗漱,更衣,梳妆,打扮,收拾妥帖之后,用小炭炉给自己做了个煎蛋,美美的吃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她走出竹园阁,正要去太子那里报到,穿过宫廊却听到两个从身边经过的宫女很没礼貌地大声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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