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穿一身侍卫统领装束,面容生的丰神俊朗,气质卓然出众,腰间处佩戴长刀,而袖口与袍摆处显现而出一抹皇家御用黄色,这即是皇恩,亦是身份的象征。
    “小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寻死,你丢下我和月霜,我们可怎么活?”
    他连宫中侍卫衣服都来不及换下,赶回来了,这是有多着急?
    向来高傲瞧不起人的田悠,会在她面前哭可怜,要寻死,只怕是在等这个儿子回来演戏呢?
    “我也不想抛下你们兄妹啊,可,可是......”
    说着她纠结的看向了一个方向,倪月杉站在不远处,他也跟着转移了视线朝倪月杉看去。
    他皱起了眉,怒目而视,然后,“刷”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那明晃晃的刀光在倪月杉的面前展现出来。
    “鸿博啊,不要冲动,就算她心眼再坏,再目无尊长,陷害庶妹,可也是一家人啊!”
    倪鸿博冷哼一声,看着倪月杉的目光愈发阴鸷:“一家人?我没有要逼死小娘的家人!”
    他吼了一声后,提着手中的长刀朝着倪月杉走去,倪月杉纵使淡定从容,但这场面,若是抵不过,就应当赶紧跑人才是。
    田悠故作可怜,对着倪月杉大喊道:“月杉,快跑!”
    倪月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屑的看着倪鸿博:“身为皇家御用侍卫统领,怎么着,也应该拿出不同的风范来。”
    “刚回来,仅仅听信一面之词,就要拔刀相向,喊打喊杀,父亲对你寄予厚望,可现在看来,你不过是凡夫俗子,资质平庸的蠢货而已!”
    倪月杉没有害怕,反而嘲讽,倪鸿博被气的脸色铁青。
    从前倪鸿博只是有些不喜倪月杉,但现在是憎恶!
    他举刀追砍而去,倪月杉步步后退,有内力武功者,惹不起!
    府中下人知晓这边大动静,应当过来相助,但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是没有下人过来。
    倪月杉清楚意识到,田悠做的绝!
    倪月杉转头就跑,倪鸿博满腔怒火:“今日,就算是背上杀嫡女的罪名,我也要大义灭亲!”
    “鸿博不要冲动啊!”
    田悠跟在后面呐喊,生怕倪鸿博作出什么傻事,可她好似裹小脚了一样,追?追不上的!
    倪月杉窜的飞快,朝着大门口而去。
    倪鸿博咬牙切齿:“关大门!”
    守在大门处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倪鸿博提刀怒砍倪月杉?
    “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倪鸿博你不仅仅官职不保,还会连累倪月霜和田悠,旁人会说,倪月霜有个心肠歹毒,嫉嫡如仇的哥,你觉得倪月霜还能嫁个好人家吗?”
    “而田悠,将会被人传,身为相府管事妾侍,本应安安分分,却纵容儿子在家杀人,心肠阴险毒辣,人神共愤!”
    倪月杉知道大门跑不出,站在大门的位置,鄙夷的看着倪鸿博。
    倪鸿博现在还在怒火焚烧着,倪月杉越是如此说,他越是觉得倪月杉必须杀!
    他提着刀一步步的逼近,倪月杉眼神也愈发冰寒了起来。
    “小姐!”任梅知晓这边情况后,飞快跑来,倪月杉转眸看去,这个傻丫头冲过来,跟柳月一样赴死么?
    “站住,别过来,这里有疯狗。”
    任梅愕然,愣住。
    “受死吧!”倪鸿博怒吼一声,长刀飞出,砍!
    倪月杉拼劲全力去躲,还是有机会躲开的,只要等倪高飞回来,一切安然。
    只是那长刀还没有砍下,只听“叮”的一声响,石子敲击在刀面上,倪鸿博虎口跟着一痛,手中长刀拿捏不稳。
    还没弄明白是谁出手,一道声音传来。
    “啧啧,好一出家宅内斗......”
    倪月杉朝着墙头看去,那里斜卧一男,身穿月牙白对襟长袍,姿势悠闲散漫,一脸纨绔与不恭,他吹了吹鬓间碎发,眼神轻蔑狂妄。
    看清楚是谁后,倪鸿博眯起了眼睛:“采花大盗!”
    倪月杉愕然,即便知道邵乐成的身份,但在听见这个名号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不适应。
    “不,我叫邵爷。”邵乐成没有被发现的恐慌,挑着眉,颇为得意。
    倪鸿博周身戾气萦绕,朝着邵乐成一步步走去:“今日,我要替天行道!”
    原本想着让倪鸿博伤了倪月杉,好好出一口恶气,但倪鸿博被半路杀出来的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鬼......
    “鸿博!你干什么!”田悠质问一句。
    倪鸿博回头看向田悠:“是京城中让人头疼的采花大盗,小娘,你且稍等,让我速速将这个罪犯抓获!”
    然后他提刀逼近,彻底转移了目标。
    邵乐成哈哈大笑了起来:“来啊,还没有人能够追上我!”
    然后他飞身而起,落在了旁边屋顶上,他满脸轻蔑之色,姿态悠闲,看倪鸿博的时候,总是满脸不屑。
    倪鸿博跟着飞身而起,同样落在了屋顶上。
    倪月杉觉得倪鸿博跟邹阳曜一样眼瞎,但看见毛贼就激动要捉拿的性子,也算刚正?
    田悠站在院子中,气的直跺脚:“你下来,下来!”
    倪月杉朝着田悠缓缓逼近:“田姨娘,你儿子要立军功,你怎么多加阻拦?难道这贼人,你认识?所以你袒护?”
    田悠还没质问,为何邵乐成为倪月杉出手,倪月杉现在反咬一口。
    她瞪着倪月杉,目光凶狠,那张洁白无瑕犹若美玉的面容逐渐扭曲狰狞。
    “既然鸿博不动手,那今天就让我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她一个挥手,身后的下人们上前,倪月杉看这架势,不慌。
    只要没内力的人,什么都好说。
    “来人啊,田姨娘要杀嫡女了!”
    倪月杉在院子中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苗媛身染疾病,足不出户,屋子里若是没有忠心诚恳的下人,这相府闹的再大动静只怕也传不到她耳中。所以这府上,除了任梅,怕是没有人为她着想半分。
    倪月杉只有靠自己,活下来。
    一众下人追在倪月杉的身后,有田悠的命令各个毫不畏惧。
    倪月杉跑的飞快,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上演了一场让人汗颜的闹剧。
    相府大门外,倪高飞的轿子落下,他迈出一双穿着官靴的脚,神色威严的他,看见府门紧闭,眼里闪过一丝不明。
    他接近,侍卫看见倪高飞低垂下头,有些犹豫,不知院中情况如何了。
    倪高飞还未开口,旁有小厮出声质问:“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见老爷回来了?还不打开门?”
    侍卫们对视一眼,知晓拒绝不得,转身,开门。
    房门被缓缓打开,倪高飞只觉得有猫腻。
    他抬步朝府内走去,脚下踩到一石子......院子中除了房顶上坠落在地的瓦片,也没什么新奇。
    但等他往府内继续走去,却听见了喊叫声......
    “杀人了,田姨娘关门杀人了!田姨娘残害嫡女了!”
    倪月杉边跑边大喊,心中一直都在感叹,这内力才传了多少啊,让她有这么好的体力!跑不累!
    倪高飞皱着眉,看见了田悠带着一众下人喊打喊杀,他脸色阴沉,怒吼一声:“干什么!”
    话一出,全场寂静。
    *
    大厅内,田悠,倪月杉跪落在地,倪高飞威严的坐在主位上,他一拍手掌砸在了桌子上,怒声质问:“说,究竟在闹什么!”
    此声一吼,田悠身子一抖,她开始泪眼婆娑,委屈至极,“老爷,老爷,今日,月杉她,呜呜,妾身想不到啊!她竟然......”
    田悠说话一抽一抽的,很是委屈,倪高飞怒目而视,“她竟然什么!”
    田悠看了倪月杉一眼,然后继续一脸委屈,她低低哭着,自己像极了一个受害者。
    “她,她私通采花大盗!”
    一言既出,倪高飞满脸惊讶。
    倪月杉轻笑一声,不着急辩驳。
    倪高飞目光锐利的看向倪月杉:“你笑什么?作何解释?”
    “私通?田姨娘哟,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可不要乱传,我若是私通外男,月霜还有好名声吗?将来还能嫁出去么?”
    田悠一脸意外的看着倪月杉,心痛的质问道:“你还想将此事外传?连你妹妹的名声都想一起连累?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倪月杉眼里满是不屑,但碍于身份,倪月杉只好忍着跪在地上。
    “今日我倪月杉入了皇宫,先见了婉妃,之后是皇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相送到宫门口,之后,我乘坐马车回来,若说私通,不巧,今日没时间!所有人也可以作证我回来的时辰!”
    倪月杉满脸倨傲,并不屑被陷害。
    田悠眼神冷了冷,果然,现在的倪月杉不好对付,还是尽快除去才好!
    “可,当时,谁都看见,这位采花大盗为了你而出手,若不是因为有染,为何他要护你?为何可以将相府当做自家后花园,来去自如?”
    “田姨娘不如在拿采花大盗指证我的时候,顺便解释一下,他是在怎样一副险峻的情况下为我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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