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容笑着回答:“自然是听从父王命令,将你捉拿!”
    景玉宸浓密的剑眉紧紧蹙着,神色间,满是锐利:“可曾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和闲常早就谈判好了!你和太子妃,哼,现在在本王子的眼中,屁都不算,带走!”
    只是景玉宸没有倪月杉那么幸运,迎接他的不是什么马车,而是囚车。
    人被关在其中,还铐住了双手和双脚。
    景玉宸坐在囚车之中,没有慌张,只看向一旁的邱元容,质问道:“月杉呢?”
    邱元容不悦的瞟向景玉宸:“太子还是想想自己吧,担忧她,也救不了她啊!”
    这话的意思,不正是在说,倪月杉也被抓了么?
    此时的段勾琼还在追赶着路,有士兵迎面而来,段勾琼立即抓住一人问道:“找到亲王了没有?”
    被质问的士兵愣了一瞬:“勾琼公主,何不进宫,人已经被找到,送往了皇宫!”
    段勾琼美眸中闪过讶异,随即被惊喜所取代,她直接抢了旁边士兵的马儿,飞快朝王宫奔去。
    只是,与此同时的倪月杉最终还是被送到了马车中,带离。
    当时青凤和青鸾本要逼问那侍卫,谁知有人放了冷箭,她最终还是被抓了不说,两个丫鬟也受伤了。
    倪月杉知晓,现在她被抓走,定然是经过图梵大王同意的,只是用马车带着她去哪里,她便不清楚了。
    掀开了马车朝外看去,天边一片漆黑,伸手几乎不见五指,但马车打着灯笼还在前行,四周是跟随的士兵,森严的把守着,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倪月杉垂下眸子,看着腹部:“孩子,还未曾出生,却让你受尽劫难......”
    到了下半夜,倪月杉靠着马车睡着了,等再次醒来,马车内的视线极其明亮,显然现在已经是白日,但马车内却是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寒意蹿入。
    倪月杉掀开帘子朝外看去,道路上,降了寒霜,四周皆是白雾影响着视线,也寒冷至极。
    倪月杉打了一个喷嚏,对外要求道:“我要如厕,停车!”
    但马车还在行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之后一个夜壶被丢在倪月杉的身前,倪月杉讶异的看去,那侍卫没好气的提示:“就在里面解决吧!”
    倪月杉:“......”
    经过几日,非礼貌的对待,倪月杉也瞧的清楚,这是回闲常的路。
    这些人竟是将她押回闲常?
    图梵不利用她了,改为押回闲常?他们显然联手了,可图梵大王多么恨闲常皇帝,怎么会愿意联手?除非有足够诱惑他的好处!
    倪月杉眸光微眯,心里已经明白了。
    “快去叫来大夫,我肚子疼的厉害!”
    倪月杉瘫坐在马车上,一副痛苦的表情,这些天,倪月杉虽然一直都在找借口下马,但他们并未给机会,最后倪月杉干脆老老实实的没任何要求了。
    现在到了闲常境内,竟是说肚子疼?
    见侍卫迟疑,倪月杉怒吼:“没看见出血了?”
    侍卫这才扫了一眼倪月杉的裙子,果然有血迹,赶紧命令人去传大夫。
    倪月杉松了一口气,很快大夫被请来了,大夫上马车为倪月杉把脉,倪月杉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那侍卫,侍卫这才放下帘子。
    倪月杉给大夫塞了一样东西入他的手掌,大夫微微一挣,但看见那露出一角的翠绿色,他没挣扎了。
    等侍卫再次掀开马车帘子,看见的正是大夫给倪月杉老老实实的把脉。
    侍卫不耐询问:“为何这么久?”
    “这位官爷,这夫人她,一直在赶路,休息不好,吃不好,加上思虑过多,天气寒冷,有些高热,又......”
    “够了,别说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大夫摇头:“吃点药就好。”
    之后留了药方,便要离开,却被侍卫叫停了下来。
    侍卫开始搜查大夫的药箱,里面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瞧出大夫有点紧张,又去搜查大夫的全身,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但侍卫并没有收获,收了手后,让人离开。
    等马车扬长而去,只见在马车的后窗处,丢出一样东西,大夫立即跑上前拾起。
    只见一张布帛,上面有鲜血所书写的字迹,布帛包裹着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簪,看上去价值不菲。
    而这布帛,一看便知是在衣衫上撕下的......
    大夫贪婪的将翠绿玉簪收了,刚准备走人,肩膀却是被人拍了一下,他身子瞬间僵硬,惊恐的转身去看......
    在马车上的倪月杉疲惫地手撑着额头,好似十分虚弱,她为了传信出去,用簪子划破了胳膊,故意染红了裙子,还写了血信,希望那大夫是个遵守约定之人,帮她传信出去。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一处府宅,倪月杉下了马车,抬首看去,此处地段偏僻,加上宅子有点小气,并不是大手笔,将她安置此处,是掩人耳目吧。
    倪月杉被推着往府内走去,倪月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她转眸朝身后看去,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肃杀而又冰寒至极。
    被她瞟的侍卫,忍不住身子一抖,脚底蹿起一股寒意,被他强压了下去,怒道:“瞪什么瞪,还不进去?”
    “你这般粗鲁,若是让皇上知晓,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皇孙的面子上,狠狠的责罚你?”
    倪月杉的话,让对方诧异了又诧异。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倪月杉只嘲讽的冷笑一声,转身朝府宅内走去。
    对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知晓究竟是哪里露馅了,竟然让倪月杉发现了。
    倪月杉走入了府宅内,开口提议:“还请让皇上早早提见我,我还能早些见到太子。”
    跟在后面的侍卫,再次一愕,惊讶倪月杉的聪明,但他并未搭腔,叮嘱下人:“将她看牢了!”
    之后转身大跨步的离开,显然是去禀报去了。
    冬日的夜晚来的相较早了许多,不过刚用晚膳,已经天黑了。
    倪月杉关了房门,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这些天在马车上,吃喝拉撒,对于她一个孕妇来说,太痛苦了。
    半夜时,还在睡梦之中,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倪月杉出了一身冷汗,在睡梦中醒了过来。
    等她打开房门,就见一个男子,坐在屋顶上,手中甩着一块白色的布帛,布帛上斑斑血迹,写着讯息。
    倪月杉眯着眼睛,她收回了视线,四下打量,原本在院子中看守她的士兵们,此时倒在地上,迎面而来的只有一阵阵血腥味。
    倪月杉好奇的询问:“你是谁?”
    对方坐在屋顶上,一副懒散的模样,他收了手中布帛,飞身落下。
    “你不是送了血书?你说我是谁?”
    他在黑夜中,朝着倪月杉缓步走近,只是那声音莫名觉得熟悉。
    倪月杉警惕的看着那抹身影:“你根本就不是凌家人!凌家就算愿意搭救我,却也不会,这般直接杀进来!你究竟是谁?”
    对方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低沉,却很磁性好听。
    这声音让倪月杉感觉到心惊。
    “你是......”
    倪月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在夜幕中走到她的身前停下来了,只是他戴着面具,那伟岸的身形,让倪月杉莫名熟悉感加深。
    瞧出倪月杉很是吃惊,对方无奈道:“猜出来了,可以不说出来,当然你可以跟我走。”
    他伸出手,放在倪月杉的面前,倪月杉眸光闪烁,迟疑。
    在府宅外,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人的大喊声:“快,有人要劫人!”
    对方将手掌凑的更加近了。
    那手掌厚实宽大,骨节分明,布满伤痕。
    倪月杉最终是将手搭了上去,府宅大门被撞开后,他们冲进来那一瞬,只瞧见,院落中,两抹身影飞身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等二人再落地时,倪月杉讶异的看着面前,两座坟墓,嘴角一抽。
    在她身旁的人,轻笑一声:“看见我的坟墓,不拜拜?这可是你亲自为我堆的!”
    倪月杉白了他一眼:“谁说是我。”
    “别不承认,当时我可在旁边看着呢,狠心抛下我,却又起了怜悯之心,给我建墓。”
    他凑近了倪月杉,男子的阳刚气魄朝她罩来,倪月杉退避了退避,只听他笑着说:“你若没有为我建坟,或许我回来是报仇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我伤你之深,你也同样害我不浅,也罢,咱们算是互不相欠!”
    倪月杉听他说的阔达,逐渐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再见便是陌路!”
    倪月杉抱了一下拳,转身便走,谁知,他却抓住了倪月杉的肩膀:“我为你抗刀,你弃我于不顾,那时我们两清,但我这次救你,是你欠我恩情!”
    倪月杉脚步顿住,修长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转身看向他:“可我现在有重要事情要做,没时间!”
    “是救景玉宸么?”
    淡淡的一句问话,让倪月杉瞬间来了精神:“你,你知道他在哪?”
    “哼,就算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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