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立即开腔:“太后!你要罚的是我,而非他,岂有让他代我受过的?”
    苗晴画还未开口说出什么,邹阳曜已经率先一步,开腔了:“此事是我的问题,微臣甘愿受罚!”
    邹阳曜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走去,宫人跟在他的身后,带他前去用刑了。
    倪月杉拧着眉,看向了苗晴画,“太后,邹夫人若救治摄政王有功,你又岂可罚了邹将军?”
    苗晴画反驳道:“摄政王妃,是邹将军刻意隐瞒了哀家来将军府的事实,才导致你怠慢了哀家,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出言维护邹阳曜,而是应当,记恨于他,可懂?”
    “但,臣妾并不怨他,只觉得他的夫人立了功,而她夫君,却因我受了责罚,这......”倪月杉眉头拧着,好似仍旧存在顾忌。
    邵乐成在一旁,笑着说:“摄政王妃,有一件事情你似乎是搞反了,没有邹将军和摄政王比试,岂会致使人昏迷?邹夫人只不过在弥补过失,可没有功劳可言。”
    倪月杉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心里觉得恼火。
    在不远处,棍杖一下接着一下落下的声音,清晰入耳,邹阳曜却是咬牙坚持着,没有惨叫出声。
    苗晴画听着那棍杖落下的声音,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美妙的歌曲一般,原本沉着的脸,逐渐的,放松了下去。
    这时有下人匆匆而来,开口禀报:“见过太后,王妃,郡王,摄政王醒来了。”
    在场人皆是讶异,没有想到肖楚儿还真有点本事?
    倪月杉朝房间快速而去,房间里,景玉宸刚苏醒,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肖楚儿站在一旁,开口提示:“淤血已经清理出来了,喝酒打架伤了自己,因为醉酒状态,根本不能清楚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危险的!”
    倪月杉没搭理,依旧看着景玉宸:“你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景玉宸摇了摇头:“什么情况?”
    他迟疑的看向不远处,在门口的位置,拥挤着邵乐成以及一众大臣们,甚至还有宫人打扮的人。
    “这个说来话长......”倪月杉应了一句后,看向了身边的肖楚儿,“邹阳曜在用刑,你快去阻止,就说摄政王醒了,也不怪罪他!”
    肖楚儿讶异的看着倪月杉,倪月杉再次催促一遍:“快去啊!”
    肖楚儿转身快速离开,之后冲到了邹阳曜身前:“别打了,别打了!”
    宫人看见肖楚儿阻止,并未停下,肖楚儿十分着急,朝太后所在位置飞快跑去,然后跪扑在地:“太后,恳请太后饶了将军吧,摄政王已经醒来了!”
    苗晴画眼睛微微眯了眯,没想到肖楚儿还真将人救醒了。
    苗晴画略有欣赏的看着肖楚儿:“你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
    “医术高超谈不上,只是因为臣妾寻到了病症的根源,太后,摄政王已经醒了,恳请太后饶了将军!”
    肖楚儿求着情,往地上磕下头。
    苗晴画却是没有半点动容,她笑着问:“哀家原本觉得女子从医,一定是个江湖骗子,既然你医术这么高超,哀家这些时日,总是犯着头疼症,你随哀家一同入宫去吧,照顾哀家,治好哀家的头疼症!也算是为将军补过!”
    肖楚儿迟疑的看着苗晴画,这......
    苗晴画淡淡笑着,那表情,十分诡谲:“随哀家走了,你的将军,指不定也会因为你跟着得了赏!”
    肖楚儿内心抗拒,但听着那杖责的声音,心就跟着揪起来了。
    她拧着眉,最终回应:“太后看的起,民女一定竭尽所能医治好太后你的头疼病疾。”
    虽然很不想跟着走,但为了可以让那些杖责邹阳曜的人,都停下来,只能依照苗晴画的要求去做了。
    倪月杉此时还正和景玉宸说着苗晴画前来的事情,有下人来禀报:“摄政王妃,我们家夫人被太后带走了......”
    倪月杉站起身来,“太后带走你们家夫人做什么?”
    “太后说她患有头疾,而摄政王一事,她看清楚了我们家夫人的医术,所以想着让我们家夫人帮忙医治医治。”
    倪月杉眉头紧紧拧着,看了一眼景玉宸。
    “那邹阳曜呢?”倪月杉询问。
    “将军他,已经晕了......”
    等倪月杉走进邹阳曜的房间,立即有下人上前阻拦:“王妃,我们家将军,正在由大夫治疗伤口,不方便放你进去。”
    倪月杉倒是没有坚持要亲眼进去见一见,只问道:“严重么?”
    那下人低垂下头,长长叹息一声:“皮开肉绽,血淋淋的,可怕极了。”
    “好好照顾你们家将军吧,至于你们家夫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等明日他好些了,我再来将军府。”倪月杉说完后,转身离开。
    之后倪月杉和景玉宸一同回王府,景玉宸看上去仍旧有些虚弱,倪月杉站在一旁,狐疑的问:“现在没有旁人在了,今日是不是你设局?”
    面对倪月杉的质问,景玉宸只无比无辜的回应:“......我可以说,不是吗?”
    “不可以!”倪月杉立即回应,否决的很快。
    景玉宸有些无奈:“与你说了便不神秘了,你且等个几日。”
    听着这话,还真是景玉宸所为?
    害的她白担心!
    “下次你若再有什么,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告诉你,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倪月杉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严肃,但景玉宸知晓,倪月杉绝对不会真的对他不利的。
    “谨记夫人教诲!”景玉宸一副诚恳的表情。
    第二日,倪月杉如约定一般,到了将军府,看望邹阳曜,说一说肖楚儿的事情。
    此时的邹阳曜趴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着,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倪月杉讶异:“高热昏迷?”
    下人在一旁恭敬的回应:“是的!”
    “可有性命之忧?”
    “大夫说,只要可以正常退了高热,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倪月杉这才放下心来,邹阳曜和肖楚儿愿意为了景玉宸的计策,这般演戏,她倪月杉也是欠着他们二人的。
    慈宁宫。
    苗晴画召见了邰半雪,看着坐在一旁,十分沉静的邰半雪,苗晴画关切般的询问:“这段时间,倒是瞧你消瘦了不少,瘟疫可好全了?”
    “多谢太后担忧,说起这个,臣女还要谢谢将军夫人呢。”她抬眸朝肖楚儿看去,微微笑着。
    邰半雪不过是尚书孙女,而肖楚儿是将军夫人,肖楚儿的身份原比邰半雪还要尊贵些许,但现在肖楚儿站在一旁,但她邰半雪却是坐着的。
    瞧出邰半雪的神色有丝得意,肖楚儿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平静的接茬:“你若真想谢我,当初又何苦隐瞒自己好转的事实,让我多受罪?”
    这话听着平静,可意思却是责备啊!
    邰半雪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笑了笑:“将军夫人这是在怪罪我?我为何得了瘟疫,你也应当清楚。”
    虽然苗晴画在,但二人并没有顾念苗晴画,话语中,皆带着敌意。
    苗晴画单手支额,只淡淡笑着,邰半雪如今还活着,只能说是邵乐成办事不利,现在邰半雪与肖楚儿唇枪舌剑,她看着,倒是觉得有意思。
    而她今日也是故意叫来了,邰半雪。
    邰半雪对将军府有敌意,自然,接下来的事情,需要邰半雪来推波助澜。
    肖楚儿立即回应:“邰小姐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听着二人还要再继续吵下去,一旁的宫人立即呵斥道:“二位也是有身份的人,当着太后的面,还是注意一下言辞?”
    邰半雪和肖楚儿闻言,自觉的闭了嘴。
    苗晴画目光转移在肖楚儿身上,“说起来,昨天,哀家在将军府打了邹将军板子,邹夫人你不该怨恨哀家吧?”
    肖楚儿眉头蹙起,“太后责罚将军,是将军有错,该罚。”
    “你内心真这般觉得?”苗晴画质问。
    “是!”肖楚儿低垂下头,声音听上去倒是没怨恨。
    邰半雪一副讶异的表情:“太后打了将军?为什么啊,昨天不是将军和夫人的大喜么?这......”
    苗晴画扶着额头,对一旁的宫人伸出了手,宫人立即搀扶着苗晴画站了起来。
    苗晴画有些无奈的说:“哀家头疼的紧,这种事情,哀家便不与你细说了,你与邹夫人好好聊一聊便知晓了!”
    宫人搀扶着苗晴画离开,邰半雪和肖楚儿赶紧恭送。
    等苗晴画走后,邰半雪从宫人口中得知了一切。
    邰半雪轻笑了一声:“这还真是有意思,新婚之夜,太后竟是惩罚了你,你们二人的婚礼,还算礼成吗?”
    面对邰半雪的问话,肖楚儿却是冰冷着一张脸,没有想过要回答。
    邰半雪站了起来,感叹道:“哎呀,可惜了,昨天没有去现场,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了。”
    感慨着说完,邰半雪迈开了步子朝外走去。
    她边走边笑着说:“本小姐,现在就出了宫去,再多补充补充内幕!”
    她眯着双眼,将军府,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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