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对她说“那你捏自己不就成?了??”,想想又觉得宋芙真?会这么干,而且下手不知轻重,怕是得把?自己本就娇嫩的脸捏出个红印来。
    这还是有前车之鉴阿起才敢这么猜,没见稍早她就往自己脸上呼了?两巴掌吗?
    他只好信誓旦旦对她说:“不是梦。”
    宋芙竟还文诌诌反问:“何以见得?”
    阿起默了?下,淡淡道:“梦可?不全然都?会是好事。”
    宋芙愣住。
    这话的意思是……阿起没做过纯粹的好梦吗?
    她停下脚步,看阿起脚下未停忙追了?上去?,直接将心中疑问问出口:“阿起没做过好的梦吗?”
    虽然可?怕的梦自己也经常梦到?,但也有一想起来便觉幸福的美梦,有时候一觉起来发觉竟然只是梦境,还会感到?惋惜呢。
    而阿起声音依旧清冷:“未曾。”
    彷佛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极其轻描淡写。
    宋芙实在?难以想象。
    如果睡着后梦到?的从没美梦,那阿起还会期望夜晚到?来吗?
    每夜闭上眼之前,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入睡?
    宋芙想再问更多,他们?却已走到?街道尽头。
    青瓦白墙前搭起一个台子,台上架着铜锣,一旁还有前端以红布包起的木棒,糕饼节起始与结束的锣声都?是出自此铜锣。
    台上一老者?笑脸盈盈,赞了?宋芙一句:“恭喜姑娘,后生可?畏啊。”
    宋芙腼腆笑笑:“您谬赞了?。”
    老者?摇头:“时间会证明一切,这惠城糕饼,也到?了?汰旧换新的时候了?。”
    宋芙听不明白,只眨了?眨眼,并未应话。
    旧和新?
    是指她的千糕坊与万福斋吗?
    老者?淡淡笑了?,领着他们?到?那面红旗之下。
    旗上绣了?一大大的惠字,以金线绣制而成?,惠字底下的心像一盘糕饼的形状,却又不会让人难以看出这是何字形。
    灿金的绣线在?日头照射下点?点?闪着细碎光芒,老者?说:“今日起,这面旗交与千糕坊,一年为期,你是我们?惠城的骄傲,恭喜你!”
    欢呼声此起彼落,阿起在?壮汉手中接过那面旗帜。
    男子看阿起长得瘦弱,特意提醒了?句:“挺重的,小心拿啊!”
    双手要放开时还挺担心,不敢完全收手。
    可?谁料,阿起一手稳稳握住,反对他道:“多谢告知。”
    宋芙看那壮汉眼睛都?快瞪出来,忍不住噗哧一声,又怕失礼,很快抿唇抿住笑意。
    奈何她唇角上扬,基本是掩饰了?个寂寞。
    发现阿起在?看自己,宋芙眼睛弯了?弯,竖起食指于唇前,让他帮着隐瞒。
    因为抿起嘴笑了?,双颊鼓起,宋芙的表情看着娇俏灵动,阿起垂眼,轻轻颔首,表示应允。
    他俩迎着群众祝福欢声领了?旗帜,又在?更盛的呼声中循原路返回。
    庞维盛立于酒楼二楼靠窗处,眼睁睁见那本该是自家所得的红旗落于他人之手。
    那抹红刺得他眯起眼,冷声问:“那人是谁?”
    宋芙他还清楚,宋家最小的姑娘。
    本想着宋家经营的产业原就又多又杂,多一个糕饼铺子也不妨事。
    谁料这宋家姑娘稚嫩是稚嫩了?些?,瞧见她所做的点?心,却让他心中警钟响起。
    本就再三堤防,奈何今年还是失了?手,从宋芙临时改动参赛糕点?来看,足见早有防备。
    小厮恭敬答道:“是宋家庄子临时请来的帮工,被老乞丐捡到?拉拔长大,因而地痞也都?唤他‘要饭的’,但……”
    庞维盛瞥眼:“继续说。”
    小厮:“那些?时常与他起冲突的人不知怎么冒犯到?宋四姑娘,宋老爷大怒,眼下那些?人还在?官府地牢关押着,迟迟没放出来。”
    “哦?所以这两人是因此事牵扯在?一起的?还有查到?什?么旁的事没有?”
    前几年被他们?耍着玩的傻丫头,今年却这般反常。
    庞维盛有种直觉,对于突然出现在?宋家四姑娘身边的生面孔,八成?是事件关键所在?。
    果然,小厮道:“稍早那些?消息传出后,小的差人打听,第一次粮仓失手的缘故,就是那要饭的看守,把?我们?的人逮了?!为了?感谢他,宋姑娘送荷花酥给他,却不知为何他只用了?一个,剩余的便分送给庄子上其他人。”
    庞维盛闻言,并未立刻说话。
    虽现在?阿起已经走过,但他目光仍是直直盯着他的背影,宋芙还侧头与他不知在?说些?什?么,面上洋溢欢快的笑意。
    突然,阿起回头,视线往庞维盛的方向扫了?过来,与他对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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