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尚未退朝,李婧在寝宫正襟危坐,羊志和苏嬷嬷分别侍立在她的左右,她的下首,则是垂手侍立的小芳。
    在南夏皇宫的宫女中,小芳属于八面玲珑、善于打听消息的“灵通人士”,她知道李婧是由苏嬷嬷一手带大的。而羊志曾是李婧的父亲李重俊的最主要的爱将。并且,在李婧被关入“淑梅馆”的时候,只有羊志和苏嬷嬷不离不弃地相随。
    小芳由此知道,羊志和苏嬷嬷是李婧最重要的心腹!
    如今,李婧当着羊志和苏嬷嬷的面接见小芳,小芳就认定:在李婧的心里,已把她视作除羊志和苏嬷嬷之外的心腹了!
    小芳禁不住心中兴奋起来!她暗暗庆幸:“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认李婧为新主子,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李婧的俏脸上尽是祥和的微笑,她看着小芳,和颜悦色地道:“小芳啊,处在本宫这样的位置,实在是高处不胜寒!无论说话还是行事,都有一定的难处。有一些话,想说却不能说;有一些事,想做却不能做!”
    小芳当即拍着胸膛,自告奋勇道:“奴婢这条命是娘娘给的,愿为娘娘分忧!”
    李婧便委婉地告诉小芳:在她被关入“淑梅馆”期间,赵嫔、曹贵人等嫔妃在荣妃的怂恿下,不仅隔墙骂她,还写信侮辱她,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欲要寻赵嫔等嫔妃的碴,却怕被人说成小肚鸡肠,不够大度。
    小芳立即明白了李婧的意思,便拍着胸脯道:“有些话,主子不好意思说,奴婢替主子说!有些事,主子不好意思做,奴婢替主子做!”
    李婧笑了,笑得犹如百花齐放,甜美无比:“小芳啊,本宫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善于揣摩本宫的心意!那么,你现在就和羊总管一起,巡视各处!说本宫想说的话,做本宫想做的事!对于一些不称职的奴才,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罚就罚!一切有本宫为你撑腰!羊总管是男人,在言行上有些不方便之处,就全依靠你了!”
    小芳一听就明白了:羊志随行,实际是监视她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羊志都会向李婧汇报!
    当下羊志和小芳带了四名太监,离开了阳春宫,开始巡视。
    羊志、小芳等人到达的第一处地方是“秋香苑”,赵嫔和曹贵人皆是笑脸相迎,曹贵人更是巧舌如簧:“羊总管,小芳姑娘,你俩真是贵客啊,请坐下喝茶!”
    羊志面无表情,小芳则是满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奉贵妃娘娘口谕,对宫中各处予以检查,还望两位小主配合!”
    赵嫔和曹贵人碰了一鼻子的灰,便有些尴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想:“上次小芳这个贱人以查寻东西为名,把我们承包御花园的合同偷走了!这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见赵嫔和曹贵人没有作声,小芳就电闪雷鸣地发作了!她双手齐举,各伸出了食指,分别指着赵嫔和曹贵人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两位小主,你们都哑巴了?贵妃娘娘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芳一来欲在羊志面前表现,二来欲向赵嫔和曹贵人立威,便随手抓过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摔在了地上,啪地一声,那花瓶立即摔得粉碎。
    小芳厉声道:“两位小主,倘若你们胆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懿旨,这个花瓶就是你们的下场!”
    赵嫔和曹贵人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曹贵人的女儿小雪只有八岁,被花瓶的破碎声所惊,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芳指着小雪,厉声喝道:“不许哭!要是惊扰了贵妃娘娘,立即乱棍打死!”
    但是,小雪只是个小孩子,听到一个“死”字,哭得更厉害了。
    赵嫔和曹贵人在心里恨死了小芳,却是敢怒不敢言。
    小芳看到角落里有个马桶,便拿开马桶的盖子,却见马桶里尚有半桶尿:由于天冷,赵嫔等人就在屋里小便。
    小芳不禁灵机一动,她为了恶心赵嫔和曹贵人,以便向李婧邀功,于是大喝道:“你们比猪还懒吗?大白天也不倒掉马桶里的尿?”飞起一脚,将马桶踢倒了,里面的尿立即流了一地。
    顿时,众人都掩住了鼻子。
    小芳一手掩鼻,一手指着赵嫔和曹贵人,喝道:“下次再来检查,要是再发现马桶里有尿,就倒在你俩的头上!”说完,与羊志等人扬长而去。
    赵嫔和曹贵人面面相觑,唯有叹息而已。两人自以为上次为李婧惩罚熊公公立了大功,一定能得到奖赏的,不料被小芳上门来,闹了一个灰头土脸。
    小芳和羊志等人前脚刚走,赵嫔的女儿李霜霜后脚就到了。
    李霜霜今年十八岁,是李海的长女。她生性乖巧,深得颜太后赏识,八岁就进了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其实就是皇家学堂,本来是不收女弟子的,但在颜太后的要求下,破例招收了李霜霜。
    此刻李霜霜放学归来,问明了经过,怒道:“这个‘三姓家奴’实在可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赵嫔吓得变了脸色,忙道:“女儿,你不要给娘惹祸了!”
    李霜霜暗想:“父皇生性多疑,我要是向他告状,他以为我是受了母亲的怂恿,多半会迁怒于母亲。向李婧告状,等于是与虎谋皮!看来,只有求助于皇太后了!”
    转念又想:“皇太后最疼爱太子,对太子视若己出。但是,太子傻乎乎的,只喜爱一些小玩具儿。”
    于是,李霜霜带了几件她亲自制作的小玩具,来到了“慈安宫”。
    恰好李泽和武媚儿也在“慈安宫”中,李霜霜毕恭毕敬地跪下,向颜太后请了安,然后向李泽和武媚儿施礼道:“愚妹拜见太子哥哥!拜见皇嫂!”随即把带来的几件小玩具给了李泽,含笑道:“太子哥哥,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
    李泽的脸上顿时呈现出了欢天喜地的神情,手舞足蹈,似乎捡到了宝贝。
    武媚儿不禁暗暗称奇:“赵嫔的这个女儿,倒是很会揣摩的心意!她送给李泽小玩意儿,既获得了李泽的好感,又讨好了颜太后!”
    再看李霜霜,武媚儿更是吃了一惊:“真是女大十八变!不经意间,这个李霜霜已出落成了一位美貌的大姑娘!并且眉眼之间,和李婧那个小妖精有几分相似!”
    武媚儿又想:“在穿越前读《红楼梦》时,我曾掩卷而叹:赵姨娘何等拙劣,却生出了探春这么一个精明的女儿!没想到穿越后,竟然亲身遇上了一对迥然不同的母女!赵嫔就如同《红楼梦》中的赵姨娘,李霜霜就如同书中的贾探春!”
    颜太后笑逐颜开,向李霜霜道:“霜儿,你找哀家有什么事吗?”
    李霜霜微笑道:“也没什么事!”
    武媚儿知道李霜霜有事要向颜太后禀报,便和李泽一起向颜太后磕头告退。
    回到了东宫之后,李泽急不可待地就玩起了李霜霜所给的小玩具,还让东宫的一些太监和宫女与他一起玩。
    武媚儿的心头蓦地涌上了一层悲哀之意:“李泽虽然偶尔能说出几句令人惊喜的话,但从总体上看,他还是傻啊!在我大难临头的时候,没有人替我分担痛苦和忧愁!”她不再理会李泽,向前走去。
    李泽似有意似无意地朝武媚儿的背影看了一眼,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双目中蓦地闪出了一丝悲哀之色。
    吃过晚饭后,由于天气严寒,武媚儿和李泽提前上了床,穿着内衣钻入了被窝。
    李泽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妃,今天夜里咱俩还做游戏吗?”
    武媚儿想也没想,立即回答道:“自然要做!”
    李泽面露喜色,伸手就要脱武媚儿的衣服。
    武媚儿却用手制止了李泽,以坚决的语气道:“太子爷,今天夜里你必须在我身上做游戏,但现在不可以!”
    李泽愕然道:“太子妃,现在不可以在你身上做游戏,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武媚儿道:“大约子时左右,也就是我旧病复发的时候!”
    李泽伸手挠了挠头,问:“那时候我要是睡着了怎么办?”
    武媚儿俏脸一沉,道:“睡着了也得起来!”
    李泽又问:“我起来后,要是不想做游戏怎么办?”
    武媚儿秀眉倒竖,美目圆睁,道:“不想做游戏也得做!正如你对‘霸道’的解释:你不想和我做游戏,我偏偏和你做游戏!”
    李泽嘀咕道:“太子妃,你好霸道啊!”
    武媚儿道:“快睡吧!先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到时候做游戏才有劲头!”说着脱光了下身的衣服,仰卧着闭目而睡。
    李泽也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李泽突然被武媚儿推醒了,只听她惊慌地叫道:“太子爷,快脱了裤子,在我身上‘做游戏’!”
    李泽是穿着内衣睡的,他手忙脚乱地脱光了下身,还要脱上身的内衣呢,武媚儿已急不可耐地道:“笨蛋,不用脱上面的衣服了!”
    在慌乱之中,两人的身子融为一体了……
    武媚儿的牙齿格格作响,道:“我身上又疼又冷,太子爷,不要偷懒啊!”
    李泽瞪大了他的一双眼睛,好奇地问武媚儿道:“太子妃,我偷懒与你的疼和冷有什么关系?我不偷懒的话,你就不疼不冷了?”
    但武媚儿已说不出话来了!
    李泽不敢怠慢,同时也不敢说话了。
    武媚儿已不能像往常一样主动迎合着李泽的动作,她如同一具僵尸一般,一动也不动地任凭李泽摆弄。她的俏脸虽然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但她的一双美目中却显出了渴求之色,这对李泽来说分明是一种鼓励!
    当两人的“做游戏”结束的那一刻,武媚儿伸出双臂搂住了李泽的腰,深情款款地道:“太子爷,当我的疾病发作的时候,只有与你做游戏,才能减轻我的疼痛和寒冷!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啊!”
    李泽一脸憨厚的神情,道:“太子妃,让我休息片刻,然后咱们继续做游戏!”
    武媚儿把头仰起,在李泽的脸上吻了一下,心疼地道:“太子爷啊,你要细水长流!淘空了身子,可不是儿戏!”心中暗道:“用房事来解除疼痛和寒冷,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只有得到了‘万年寒玉’,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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