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文仿佛是又做了次新郎官,一张嘴乐得合不下,连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旁边的司马勘那是连拍马屁:“我们年青,我们这方面的经验不如你……先去吃一顿吧!”
    连司马营长都承认自己一杆金枪纵横无敌,还有什么比这快意更令男人自豪的事情,正乐滋滋的时候,已经随着司马勘走进了一个馆子。
    刚一进门,白斯文就有一种无限亲切之感,赶紧加快了脚步,越过司马勘和陆达就朝正堂里走,走了六七步才恍然大悟,这地方好熟啊!
    不是饭馆啊,想起来!上个月老子不是来这里嫖过姑娘吗,这是妓院啊!
    再往里一瞧,胆先吓破了一半,然后又是暗自窃喜,那屋里的人可不少,有韩信海、陈营这种未婚男士,也有萧如浪、蒙定国这样的已婚男人,一细点,师里营级以上的军官至少到了六七成,最没想到段智洁表现正经,暗地里也来这地方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正想着,司马勘和陆达一左一右,已经把白斯文给架进来了,萧如浪和胡博也围了上来,大声亲切叫道:“白连长也来了!这就好!这就好!”
    白斯文见到这么多人围着他,一时间受宠若惊,连声说道:“团长好!老胡好!各位兄弟都好!”
    好久他才想到点子上,他转身问道:“司马,这是为啥子?不是去吃饭吗?”
    司马勘大声说道:“大伙儿听说你能夜御百女,金枪不倒,仰慕得很……特地想请你给大伙儿示范示范,也好让大家学习一点先进经验!放心好了,这钱大伙儿凑着出!”
    牛在天上飞,可白斯文虽然听着无比受用,可真正到了临阵磨枪的时候又打起了马虎眼,他说道:“这可不成!这可不成!万一今天的事情给人传出去了,我的连长不是没了?”
    十七师有三禁,即禁毒、禁赌、禁嫖,柳镜晓家有美妻,自然是绝足于青楼,他小时候被燕傲霜管得很严,这些毒品、赌博的事情也是绝对不粘,不过下面的干部就不成,虽然不敢吸大烟,但是偶尔上上青楼,领了军饷玩上几把是常有的事情,白斯文本钱不足,却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推托。
    这时候段智洁发话了,他仍是正正经经的神态:“师长说了,白连长既然有这个能耐,让大伙观摩观摩也是件好事,以便实现家庭幸福,婚姻美满……既然师长交代下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旁边胡博就插嘴说:“难道白连长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下面那玩意是腊洋银枪头,光能吹不能用!”
    男人最大的屈辱就在于此,白斯文当即豪气冲天:“大伙儿有本事来比一比!谁怕谁啊!”
    不过他赶紧找了个借口说道:“我饭还没吃,总得让我吃了再说吧!”
    大家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不一会,白斯文吃了两口,窜到边间去,从口袋掏出一包药,一咬牙,全都往嘴里倒了进去,正想回头,只觉得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转头一看,原来是胡博胡营长,他笑呵呵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传秘宝,金枪不倒丸,对那个……很有奇效,白连长用一用,到时候威风威风,也让咱们见识见识!”
    说着胡博就递过去两颗药,白斯文推了回去,怒气冲冲地说道:“老子有得是天生的本钱,怕什么!老子今天晚上要干倒一百五十个娘们,你就等着瞧吧!”
    胡博赶紧把药往回拿,全是不平之意:“平时我还不给!我是……”
    这时候白斯文已经握住了胡博的手,轻声说道:“兄弟!还有没有,再给点……”
    白连长找了点水,把从胡博那拿来的十几颗神效金枪不倒丸和水一口气吞了下来,只觉得浑身发热,特别是那长枪跃跃欲试,似乎有使不完的劲道。
    这时候司马勘也窜到他的身边,直接拿出半包药来,非常神秘地说道:“斯文老哥,拿着!这是我千方百计才弄来的,是西洋的伟弟,特别有奇效!”
    这次白连长就比较直接了,没往外推,直接就吞服下去,那身子的感觉就是如同熊熊烈火一般,这时候蒙定国过来了,他一脸老实样,说道:“斯文,小心被他们坑了!拿着,这是黄帝秘传下来的我爱一条柴,宝啊!是从古墓里挖出来,我可是自己都半年才用一次,效果好极了!”
    白连长原本信心不足,现在信心是越来越足,韩信海为人比较文雅,送来了:“今年的夏天永远不会来”,萧团长关心下属,送来春风一度丸。
    现在白斯文勇气十足,信心十足,他大叫一声,就直接冲入那内室里,那士气堪称万人敌,不一会里面开始传来嘶哑的女声和狼泣一样的男声。
    当然,对于白连长,大家都是非常照顾的,就开始白连长没来之前,大家就千方百计地为他挑选好了女伴。
    “老板娘,挑最丑的一个出来!”这是为了培养白斯文的审美感觉,反正到时候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
    “挑最老的那个出来!”这是考虑到白斯文可以一展雄风,所以特地如此选择。
    “把最便宜的那几个挑出来!”这是从经济上考虑,虽然柳镜晓说公款报销,但是万一通不过沈夫人那关怎么办?现在柳镜晓的批条不如沈夫人的好用,所以大伙儿还得为自己的银子考虑。
    渐渐地,白斯文的声音越来越响了,大家暗自想着:“这小白!看来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吗?看他能坚持多久,吃了俺刚弄的春药,毕竟是威力不同凡响,回家也试试去!”
    大约又过了六七分钟,大家虽然都是男人,对这场面见惯了,可是就听着白斯文那鬼叫也不是个办法,就这么听一晚上,会做恶梦的,想上场操练操练,有段智洁板着脸在场,一想到他是管军纪的宪兵头子,大伙儿又没有这个胆子,正这时,里面传出来一声尖锐而难听的女叫,大家想:“干翻了一个?不错不错!”
    接下去却出乎大伙儿的意料,只见里面连声叫道:“客人不行了!”
    干部一呆,然后才在段智洁的带领下冲了进去,点起煤油灯,只见白斯文光着身子倒在床上,气若游丝,鼻血直流,口吐白沬,然后一个十分难看的**搂着他的肩膀大声叫道,在床边还围着一堆***全是倒贴钱给自己都不愿意的那流货色。
    大伙儿都暗自想道:“上当了!居然买了伪劣产品,还好找了这个家伙试验了一下!还好!还好!”
    再细看他身下,大伙儿一齐冷笑道:“就这么一点点本钱?还敢狂吹一顿?说出去还不怕人笑话!”
    白连长被送到军医院之后,经过抢救一番好不容易才从脱阳而亡的生死线救回来,他一醒过来,嫌两个女医生太难看,大叫:“我要护士专人照顾!”
    很好!白连长得偿所愿,送到十七师师医院,还有四个护士专人照顾,唯一的不足就是这里连女医生都没有,男医生配男护士,清一色的彪形大汉,这时候,白斯文才发现一夜风liu是要付出代价的,下面又麻又痒,根据医院初步确诊,那是和花柳有关的一系列小毛病,
    出了这么一桩事,十七师的军容军貌一下子好了不知多少,大伙儿既不敢赌,也不敢嫖,个个规规矩矩,段智洁传出来话了,哪个不守规矩,参照白连长的前例执行,一想到这个教训,大伙儿都退而却步,柳镜晓又没老婆在当地找一个成家,成家时发安家费,柳镜晓这是赖定鲁南不走的打算了,结果十七师就兴起了一股结婚的热潮。
    当然了,在白斯文连长的回忆录里,这时候他根本没病,仍是柳师长身前马后卖力冲锋,无役不从,奋勇无双,战功无算,只是再怎么样,他始终都得在病床上呆着,也始终只是一个代理副连长。
    白斯文呆着,李定远可不闲着,他带着他的新婚夫人到处游山逛水,好不快活,每日又催问柳镜晓的答复,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之后,他也用夫人路线了。
    他的新夫人叫作张含韵,别看面容清秀,实际也是颇有些手段的,她问完颜玉琢说:“柳夫人,你凡事都请示于你,这淮海省的事情到底怎么了?”
    完颜玉琢也对答得体:“我丈夫虽然对我们很好,可是在这些事情,首先还先听郭参谋长的意见,然后再听我们的!”
    李定远也听说柳镜晓最信任的就是郭俊卿,郭俊卿能当半个家,而交往之中,郭俊卿则是大有妇人之见,只求困守鲁南,所以这最终不是无果而终。
    当然了,最后双方还是照例发表了一份联合通电:“……李定远旅长以私人身份访问了临汾……柳镜晓师长对李旅长的来访表示非常烈热的欢迎,并表示临汾和海州长久以来都有着浓厚的友谊……宾主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重点就双方经贸往来深入交换意见,达成广泛共识……最后李旅长代表海州人民欢迎柳镜晓师长在适当的时候访问海州……”
    别看这公报上和和气气,实际李定远还是空着双手回海州,倒是最后一条是柳镜晓主动要加上的,他对沈纤巧说道:“这家伙,来这白吃白喝,花了我们多少银子……咱们没度过蜜月,哼!他一对,我们六个,怎么说也要赚回来!”
    不过别看这通电全是官话,王自齐可是真急了,他听说柳镜晓和李定远私下要策划淮海建省的事情,一连打了十几封电报前来询问。
    柳镜晓的答复是:“李海州有此意,柳镜晓无此心!”然后柳镜晓策动一帮鲁南议员主动上了一个鲁南永远属于山东范围的提案,以安拂王自齐起伏不动的心。
    丁重也很配合,几次去找了王自齐做了说服,当然了,柳镜晓也是附加条件,那就是津浦路中段不增兵,现在王自济在那一带的兵力越来越多,柳镜晓虽然也把大部分兵力集中在藤邹一带,但是兵力处于劣势。
    王自齐是扩军备战,而鲁南残破已久,柳镜晓只敢维持现在这个规模,丝毫不敢扩军,现在他打的就是李定远这张牌,王自齐也作了让步,新军照样扩编,只是不驻济宁,而是济南附近,只是战事一开,可以直接坐火车增援济宁一线。
    这件事情完成了,柳镜晓找来丁权洤说道:“我最近有点事要去京城一趟,正好也想见见总统和总理!还请丁老哥保证一下我的安全。”
    柳镜晓在鄂系内部得罪的人不少,生恐到京之后就被扣在北京出不了,丁权洤当即说道:“这你放心了!咱们北方没这种不仗义的规矩!”
    柳镜晓这次去北京,一则是为了见见燕傲霜,次则就是送新录取的朱雀学生入学。
    朱雀九月初开学,按道理柳镜晓是不需要护送,不过柳镜晓是作了长久呆在山东的打算,所以下了大本钱,亲自送这帮鲁南。
    柳镜晓省钱,这次没坐专列上京,只是包了个车厢,从临沂出发,柳镜晓睡了一会,不久便被一阵兴奋的掌声吵醒,柳镜晓听到掌声是从前车厢传过来,不知是什么事情,走过去,原来是个高个子,坐在桌子对着一帮列车员说话,列车员们对他的讲话反应很是热烈,不时以掌声打断他的演讲。
    柳镜晓觉得这高个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了,他走出去招呼道:“这不是安吉兄弟吗?好久不见了!在京奉路上混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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