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见了白氏兄弟,本想上前问一下冰梦的近况。如今见了这种怪事,倒不急得上前,悄悄隐藏在一旁观看。
    那个金丹一层的修士眼见不敌,叫道:“两位白师兄,难道你们就被那贱人所惑,连宗门都不顾了吗?”
    白天风怒道:“你竟敢对掌门如此不敬!”
    杜子平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听这个金丹一层的修士所言,白氏兄弟似是被美色所迷惑,前来追杀于此人,但那白天风又说此人是掌门,难道万剑门的掌门居然还色诱小辈不成?
    那个金丹一层的修士道:“什么掌门?她也配?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个就别想着那个贱人了,她心中早就有人了,你们两个也是知道的。再者,就算她将那杜子平忘了,找到你们兄弟两个,难道还会一女嫁二夫?你们兄弟两人到也真是感情深厚,这种事忘不了对方。”
    那白氏兄弟脸色齐变,怒喝一声,两柄飞剑在空中一晃,化为无数道剑光,立时将这个金丹一层的修士罩住。
    这个金丹一层的修士也非弱者,立时施展身剑合一之法,硬生生地从剑光中冲出,只是他这里刚刚出来,斜刺飞来一道剑光,向他斩来。
    他大骇无比,知道再也不能避开,只得将飞剑斜挑,妄想架上这一剑。只是他心下明白,这一剑乃是对方处心积虑所在,他修为不及,适才冲出剑光时,又受了伤,这般硬架只有死路一条,但事到如今,也无别法,便是死里求活罢了。
    哪知这时,他突然觉有一股大力压在身上,险些令他摔在地上。白氏兄弟那一剑也受到影响,从他身旁劈过,咔嚓一声,便将他的一条胳膊斩落。
    那白氏兄弟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却见远处升起一道霞光,无数灵气向那里聚去,霞光之间,却露出一头高达百丈的九尾灵狐,向四下望去。
    那白天风立即叫道:“妖兽进阶真丹期!”
    那金丹一层的修士本以为必死无疑,哪里想到居然会出现转机,虽然断了一条胳膊,却也顾不上,便欲遁走。那白天云却大喝一声,那柄飞剑嗖地向他斩来。
    眼见这人这次逃不掉这一剑,却见凭空出现了一只大手,在那柄飞剑上只是一点,白天云心头巨震,只觉得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再一眼望去,他脸色立变,那金丹一层的修士已经消失不见。
    白天风这时反应过来,一拉白天云,说道:“快走,等那头妖兽进阶完毕,就来不及了。”
    那金丹一层修士昏昏沉沉,片刻后醒了过来,却见眼前站着一个黄脸汉子,看上去是半点修为也没有,但这人两眼只是向他一瞧,他便生出被看此人看个通透的感觉。
    他心下明白,忙拜倒在地,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这黄脸汉子正是杜子平。他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故意化为这副模样。杜子平:“不必多礼,我救你不过是偶然之举,不过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说完,他拿出一张符箓,在那人断臂上一贴,只见一道白光升起,片刻间便又长出一条胳膊来。
    那人忙道:“前辈尽管问,只要在下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子平点了点头道:“你是万剑门的弟子吧?我与贵门的洞冥子、霜华夫人有旧,只是我闭关多年,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适才听你与那两人交谈,贵门似是出了些乱子,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闻言,说道:“在下名叫李立,的确是万剑门一个不成器的弟子。只是本门现今出了大变,洞冥子与霜华夫人两位师叔已经陨落了,连本门都从南疆迁了出来。”
    杜子平这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说道:“霜华夫人的月魄剑诀同阶罕逢敌手,加上洞冥子也非弱手,怎么会陨落?还有贵门迁出南疆,这些事情麻烦你仔细说与我听。”
    李立道:“此事现在在修炼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就与前辈一一说来。洞冥子师叔夫妇两人受朋友引诱潜入孤魂谷,后来还居然掌控了孤魂谷大半实权,一时之间,本门以为孤魂谷会即将落到手中,只是顾及着那谷主下落不明,加上千年之劫将近,才没有动手,哪知这孤魂谷便成了本门最大的错处。”
    他喘了口气,又道:“二百年前,那孤魂谷谷主不知怎的,突然出现,便对谷内人手大加清洗。那孤魂谷谷主已经是元婴期修为,洞冥子师叔当场被斩,霜华师叔侥幸逃出。后来,本门才知道,当年引诱洞冥子师叔两人的朋友居然是桃花宗门下。那孤魂谷谷主便是被桃花宗制住,只是桃花宗心有顾忌,不敢明面掌控孤魂谷大权,便让本门插手。”
    “这孤魂谷谷主运气也算不错,居然逃了回来,便认定洞冥子师叔二人也是桃花宗的门下。本门本想与孤魂谷谷主赔礼,以揭开这段梁子。哪知孤魂谷谷主当日放霜华师叔离云,就是要探知霜华师叔的门派。”
    杜子平一怔,插口说道:“难不成孤魂谷向万剑门下手了?但万剑门也不弱啊,不至于被孤魂谷赶出南疆啊。”
    李立苦笑一声,说道:“本门虽然也有两个元婴期老祖坐镇,但实力远不及孤魂谷谷主,再加上孤魂谷谷主还有三个元婴期的傀儡,大战之下,本门两位老祖一死一伤。本门只好离开南疆。”
    杜子平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孤魂谷谷主发怒,万剑门谋取人家基业,这实是犯了大忌。”
    李立道:“本门这一点做得虽然不对,但做为万剑门弟子,此仇定然牢记在心。只是这根本就不算完,那桃花宗趁火打劫,本门另一位老祖也陨落了,而且当时大部份金丹期前辈也被被斩杀。霜华师叔便成了为数不多的金丹期修士了,于是就接任了掌门之位。”
    杜子平道:“只怕百毒宗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李立道:“百毒宗当中,早就被桃花宗暗中控制了大半力量,本门从南疆刚一撤出,百毒宗这门派便被桃花宗给掌控了。但孤魂谷谷主委实了得,又将桃花宗在南疆的势力赶出。”
    杜子平道:“孤魂谷谷主居然这般了得?”
    李立道:“不错。只是桃花宗虽然离开南疆,却不知怎的,与本门没完没了,本门实力大减,怎能是他们的对手,几次激战,本门都大败亏输,后来,他们找到本门的秘密之所,意欲连根拔起。霜华师叔为了保存本门实力,将本门分为两部份,一部份由她带队,另一部份都是有潜力的低阶弟子,却让她的弟子冰梦这个贱人带队,分头逃出。”
    杜子平知道冰梦自然出了问题,故做无动于衷的样子,问道:“怎么,霜华夫人也在这里战死了?”
    李立道:“不错。因此,本门的掌门之位让冰梦接任。说句公道话,这冰梦修为高,人长得也漂亮,手段高明,居然避过桃花宗的追杀,慢慢地发展到现在,门中也多了几个金丹期的修士,总算稍有恢复的气象。”
    杜子平道:“那你为何如此憎恨这个冰梦啊?”
    李立道:“前辈,你可知道这冰梦是如何逃出桃花宗的追杀?她当日故意将霜华师叔的行踪泄露,自家却逃了出来。”
    杜子平一怔,万没有料到冰梦居然能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行为。他又道:“她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也许是霜华夫人的意思呢?”
    李立道:“这贱人出卖了霜华师叔,前辈,你可知道霜华师叔的下场?”
    杜子平猛然想起那抵死缠绵来,不由得暗暗又叹了口气。只听见李立道:“霜华师叔被桃花宗擒住,被他们门下十几个修士活活采补而死。而且他们还用秘术让霜华师叔无法抗拒,但即便这样,霜华师叔也没有将本门心法透露半分。”
    杜子平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立道:“本门之仇,在下一直铭记在心。有一次,无意中遇到桃花宗修士,将其擒住,从他的口中,才得知此事。”
    杜子平道:“你因此去找冰梦的麻烦,反被她所害,才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吗?”
    李立道:“不错。正是如此。在下回到门中,来质问冰梦。哪知冰梦还修炼一门媚术,居然将众金丹修士迷得五迷三倒,在下不但没有替霜华师叔讨回公道,反被她驱逐门墙,还被追杀,若不是遇到了前辈,我命休矣。还望前辈看在洞冥子与霜华夫人师叔的份上,帮本门一把吧。”
    说完,他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一连串响头。他没有用法力相护,居然额头尽是血迹。
    杜子平怎肯答应此事,摇了摇头,说道:“冰梦是贵门掌门,我一个外人,怎好插手此事?更何况,未必是众金丹修士被冰梦所迷,而是他们认为当时冰梦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有办法,已经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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