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咱们把a市的医院也全查一遍。”陆致深的这一句话,让薛景宸和裴斯钰理解不了他的用意。
    “致深,季霜已经逃走了,她怎么会那么傻,会回来自投罗网吗?”裴斯钰一边说话,一遍摆出了一个“你也糊涂了”的表情。
    陆致深也是突然一下子想到的,知道他们会质疑这个建议,所以开口解释:
    “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走了,知道她假扮宁家宜。但是,咱们不要忘了,季霜是会反侦察的,你我的反侦察能力都是她教的。”
    “记得一句话吗?季霜的口头禅,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听完陆致深的分析,薛景宸和裴斯钰瞬间恍然大悟。
    “好,这个工作,我来完成,我和a市各大医院都有联系,可以打听得到。”
    裴斯钰想都没想就应下了这个工作。裴家是负责给各大医院提供医疗器械的,合作关系很好,这个事情,换做其他人,也许会费事,裴斯钰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那我们去找一趟李达师兄,和他说一下情况,然后定下一步计划……”
    “等一下,”陆致深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薛景宸打住了。
    “咱们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吗?不能再让家宜,蔺情还有竹韵然她们三个有一丝的危险了,这次的事情,我真的后悔了……”
    薛景宸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感觉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掏空了,哪里还有一个军校校长的意气风发?
    竹韵然和蔺情在一旁坐着,没有去插他们三个的话题,听到薛景宸的话,蔺情才开口:“我们没事,你们去吧,我和然然去看看家宜。”
    说完,就站起了身,牵着竹韵然的手走了出去。
    此时的宁家宜,正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看着自己满脸的狰狞。
    因为薛景宸直接让裴斯钰安排了最高级别的病房,里面就像一个小家一样,应有尽有,有小厨房,还有卫生间。
    从他们走了以后,宁家宜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一切都是假的。她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么个鬼样子。
    想到这里,宁家宜一把将自己手上的输液管拔掉,跌跌撞撞的从床上下来,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宁家宜走路摇摇晃晃的,并不稳,,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宁家宜挪到了卫生间里。
    但是,在看到自己的这张脸和发型的时候,宁家宜心里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像自从和薛景宸在一起以来,就一直都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在他们面前出现,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摧毁人脆弱的心灵。
    薛景宸,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家宜颤抖着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拂过伤口,那全是坑坑洼洼的伤口,腐蚀的痛经过指尖的触碰再次被激发,本来已经麻痹了的痛觉再次传来,从脸上,到心上,到大脑,传遍了四肢。
    宁家宜紧咬着牙关,品名忍着眼泪,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但是,怎么能忍得住,只是越忍越伤心罢了,最终化为崩堤的洪流倾泻而出。
    泪水沿着脸颊放肆地流着,脸上的伤口经过泪水的沾湿更加痛楚,越疼,泪就流的越快,越快越多,伤口就越疼。
    宁家宜就这么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的狰狞的自己,任凭涕泗横流。
    毁容?毁吧。宁家宜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人生中该经历都已经经历了,爱过了,痛过了,伤过了,剩下的,就剩回忆了。
    爱情本来就没有结果,而是记忆天空中一朵无法挥去的云朵,哪怕是折磨,也是自己心甘情愿承受的。
    蔺情和竹韵然推开房门一刹那,看到床上空空如也,就愣住了。
    “家宜呢?家宜不是刚刚还在床上吗?”竹韵然看到床上没人就慌了,竹韵然就怕宁家宜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蔺情第一时间就是看阳台上的窗户什么的是否开着,确认他们都是完好的,临采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去外面叫护士问问情况,蔺情听到了卫生间里好像有声音。打开门,正是哭的不能自已的宁家宜。
    这个样子的宁家宜,把蔺情吓坏了,眼睛红肿,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家宜,你怎么在这里呀?来,我扶着你,咱们去床上。”
    然而,宁家宜一动不动,仍然在卫生间的地上蹲着,胳膊怀抱住自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表情麻木,没有一句话。
    “家宜,咱们出去好不好?你陪我聊聊天吧,好吗?”
    蔺情看着这个样子的宁家宜,心里的心酸与心疼压制不住地往上涌,但是,她不敢当着宁家宜的面哭,怕宁家宜会更难受。
    竹韵然在门口站着,因为医院里的卫生间并不大,三个人在里面就拥挤不堪了,所以她只能在门口站着。
    “家宜,你出来好不好,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在里面蹲着,我蹲不下。家宜,求求你 了,您出来好不好,我们都好担心你。”
    竹韵然说着说着眼泪就刷刷往下滴,可能是怀了孩子的人都多愁善感吧。
    听到竹韵然的浙这句话,宁家宜终于有了反应,慢慢地站了起来,自己往外走去。
    还是不说话,但是蔺情和竹韵然已经是欣慰不少了,起码说明,她们的话,宁家宜还是听的进去的。
    坐到床上以后,宁家宜又恢复了那个样子,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就像一个玩偶娃娃一样,呆呆地坐着。
    蔺情叫来了护士,给宁家宜重新扎针。也许是宁家宜的状态太过可怕,也许是护士忙着了,扎完针以后就赶紧走了,没有问一句针为什么会被拔下来,只说了一句:“有事情就叫她”以后就赶紧走了。
    “家宜,你饿不饿?”
    没有回答。
    “家宜,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个小猪……”
    没有回应。
    “家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和我们说,不要自己憋着。”
    还是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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