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娘性子烈,向来把名声看得比性命还很重要,若真闲言碎语传到她耳朵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香秀一筹莫展,她虽然和妹妹们一样,对程娘子的出身知道得并不详细,但据她所知就已经够要命的了。
    被没入贱籍的罪臣家眷身份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全家人都将举步维艰。
    众姐妹连声叹气谁也拿不出主意,香穗便说道:“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也不会自动消失,为今之计,唯有用更引人注目的消息来掩盖。”
    “可咱们上哪儿去弄更引人注目的消息去?”香秸满脸心急,几个姐妹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香穗却说道:“一家之私怎抵一国之事?不知姐姐们有没有听说,西洲战火重燃生灵涂炭,而且凛冬将至北胡人以游牧迁徙的名义正在不断向我大晋边城靠近。”
    “倒是略有耳闻,可你说的这些都是朝廷上的事儿,和平头老百姓关系不大,咱们怕是没法利用这条消息。”香秀长在深宅后院,国家大事对她来说确实太过遥远。
    另外几个姐姐也同样觉得此法行不通,香穗却并不这么想,她说道:“舆论是可以引导的,只要人们觉得消息够劲爆自然就回去关注。”
    “战事有什么劲爆的?除非是北胡人打到城墙下来。”香秸脱口而出。
    香秋却陷入了沉思,她皱着眉看着妹妹,“小六,捏造和散播虚假军情可是重罪,咱不能病急乱投医铤而走险。”
    “对对对!四妹说得有道理,小六你可别乱来。”身为大姐头的香秀最怕的就是自家小妹这闯天闯地的性子。
    香穗没好气地说道:“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虽平时没规矩了些,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违法乱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姐姐们可能不知道,我在二爷处得知,大公子想出征西洲。”
    “什么?”众姐妹惊呼出声。
    香秀诧异万分:“襄北城距离西洲何止千里之遥,大公子好端端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去西洲?”
    这个节骨眼,是指下个月老夫人的寿宴还有马上就快要过年了。
    姐妹们心照不宣,都是和香秀同样的想法。
    只有香穗能够理解,李秉自幼生活在大将军的功勋荫蔽下,若他是个庸碌的草包也就算了,偏他文韬武略痒痒精通,加之胸怀天下,这样的人是不能永远屈居在父辈的羽翼下的。
    李秦注定在西洲成就他人生里最辉煌的战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香穗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飘向了窗外同时也将锅甩到了沈逸洲身上,“二爷的消息不会有错的,西洲,大公子是肯定回去的,明日一早,四姐姐陪我去趟代统领家吧。”
    “去找他干嘛?”提起代元启,香秸双颊绯红立刻低下头去。
    “不止代统领那,我还想见见孟清婉。”香穗眸色深深陷入了沉思,几个姐姐见状便也没有再追问她。
    直至次日出门,香秸这才忍不住询问,“小六,咱们到底去找代统领所为何事?”
    香穗却答非所问:“四姐姐觉着代统领怎么样?”
    “他,他自然是,很好的。”自打上回代元启表露了心迹,每次再提起他香秸都会脸红心跳加速。
    香穗心领神会,直冲她四姐姐笑连声说:“好就好。”
    “什么呀!小六你总是没个正行,人家问你你还没回答呢!”
    “四姐姐急什么,去到不就知道了。”香秸越是想知道香穗就越是吊她的胃口。
    很快姐妹俩便来到朱雀大街,这一回代元启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可不像上回那样门可罗雀。姐妹俩相互对了眼便默契地悄悄凑上去看个究竟。
    院子里代元启急得抓耳挠腮,而在他面前跪着两名哭哭啼啼的娇俏婢女,正是早前香穗见过的红袖添香。
    “大娘,跟您打听下,这是怎么了?”香穗甜甜地笑问满脸好奇。
    被她问到的老大娘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送上门的!这家汉子姓代,在大将军府当统领呢!好像是不久前受了些委屈,将军夫人为了安抚他就送了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过来给代统领做妾。”
    “但代统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肯要还将人送了回去,听说这俩丫鬟回去以后受了罚,这不又来求代统领收留,说是仰慕代统领的才干,情愿不做妾,就算无名无分也要留在代统领身边伺候。”
    老大娘八卦得唾沫横飞,末了还摇头晃脑地评价道:“代统领年龄也不老小了一直没成亲,这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胡说!你胡说!”香秸杏目瞪圆,容不得旁人肆意糟蹋代元启的名声。
    老大娘见状诧异地看着她道:“小姑娘,看你急成这样,莫不是跟代统领相熟?难道他方才对那两名美婢说的话竟是真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有心上人,便是将来要纳妾,也须得娶了心上人进门当正妻,由正妻操办纳妾事宜。”
    老大娘说着还不忘揶揄道:“这代家小子算是出息了,还一口一个正妻妾侍礼仪规矩,他家祖上几代都穷得叮当响,能讨上一房妻室都不容易,啧啧啧,要不怎么说着人呐,富贵了就是不一样。”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香秸脱口而出,话虽说得斩钉截铁,可眼眶里却升起了闪烁的泪花,她心情复杂难以言表,按说和代元启原本无甚交集,可怎么又会如此在意?
    兴许真像外人说的一样,女孩子家到了待嫁的年纪总是免不了少女怀春。
    香秸也偷偷幻想过如意郎君的模样,而代元启是她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好感的男人,还如此正直勇武,完全超乎香秸的现象,叫她又如何能不心动?
    然而横在他们之间的身份鸿沟让香秸不敢痴想妄想,只是如今她的身份变了,不知道代元启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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