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律法森严,对簿公堂的双方若是有一放坚持当庭对峙,便是主审官也不能剥夺双方申诉的权利。
    郑云初又是个不知变通的,当场拍板命二人对峙,香穗无法只好将李秦放开。
    李秦气得横眉倒竖,正准备对香穗破口大骂恰巧仵作验明了林氏的尸体,上堂来回话,情况当然确实如同香穗所说,王家沟的里正与义庄看守人也都为香穗作证,案情一目了然。
    李秦彻底傻眼了,面对着如山般的铁证,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可私心里他却又觉得那人应该不会骗他,这当间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田小六心机深沉又狡猾,肯定是她使诈!
    “田小六,说,是不是你买通了仵作欺上瞒下?还是你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不可能的明明是你把人肚子切开才把人害死的,怎么可能是死后才刨开肚子呢?”
    “对,一定是你,你精通医术,说不准有什么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法子,就连仵作也都被你骗了过去!”李秦的表情就像一尾垂死挣扎的鱼,被人捞出水面许久眼看着毫无生机便奋力挣扎胡乱蹦跶。
    香穗看着他只觉得同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别这么大?跟李秉一比李秦简直就是头蠢驴!蠢到被人算计利用还浑然不知。
    深深叹了口气,香穗替大夫人惋惜,郡守府里闹了这么久,想必大将军府里也该收到消息了,此刻还不知道大夫人怎么样呢。
    “李秦,你一会子说我沽名钓誉卖弄半桶水的医术害死人命,一会又说我精通医术,难道不觉得矛盾吗?”香穗无奈地看着李秦的眼睛,逐字逐句说得分明。
    “我以为你我之间的恩怨只是小事,不成想会闹到今天这般田地,看来这梁子是结下了,我只愿你能清醒点,别为了自个那点可笑的自尊,配上父母兄长的声名!”
    “本公子的事儿要你操心?田小六别以为你花言巧语就能蒙骗过去,你原先不过是我家庄园里一个粗鄙农女,认几个字就算了得,又是从哪儿学的医术?”
    李秦骤然想到这一节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
    香穗也真是佩服他脑回路清奇,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担心担心被大将军知道会怎么样,居然还操心她的医术来源。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当真考较起来,她先前巧遇世外高人那套说辞可就兜不住了。
    香穗都被气笑了,她没有想到今日会接连受挫,看来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善良,便是世无争步步退让旁人也还是不会放过你。
    她正准备回怼,忽然从堂外旁听的百姓中走出一人,高声道:“启禀大人,在下与香穗小姐师出同门,愿为她的医术作证!”
    声音很熟悉,香穗猛然回过头,只见布衣绝尘的常青立于人前神色凛然,“在下济世堂常青,师从前太医院院首程源挚,家师素有千金圣手之名,最擅长妇人千金一科。”
    “然则家事执掌太医院多年,深感大多数医者多为郎官,为女子看病多有不便,是以当年云游至襄北城时,不仅收在下为徒,又见彼时还在黑石庄为奴的香穗小姐天资聪慧,是以一并收入门下教授医道。”
    前太医院院首程源挚素有在世华佗之命,他在盛年时挂冠离去,抛却了功名利禄云游四海悬壶济世,几十年年间救治了无数人,在民间留下无数传奇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常青的话令众人哗然,香穗亦是满脸错愕,只见他面上有几分难掩的腼腆,有些不好意思地快速看了香穗一眼便移开视线。
    李秦哪里肯相信,他质问道:“你空口白牙就想替她开开脱?没那么容易!世人谁不知程源挚程神医神龙见尾不见首,你说是他徒弟就是啊有什么凭证?”
    “三公子莫急,在下既然敢站出来自然是能够证明己身的。”常青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以及一个巴掌大的桃木匣子。
    “这是家师为在下明春参加太医院考试写来的推荐信,在下原本不想拿出来也不想暴露身为家师徒弟的身份,只想凭真才实学去参加太医院的选举。”
    “今日拿出来,实是不想看同门师妹被冤枉,匣子里那枚印章是家师留给在下的信物,那是他当年还在太医院当差时的印章,大人尽可以向上京府衙求证,验明真假。”
    郑云初接过衙役呈上来的证物仔细检验,道:“这枚太医院印章是真的,虽是先帝在朝时的就样式了,却是真的无疑,无需向上京查证。”
    话音刚落,李秦便急赤白咧地质疑:“郑郡守凭什么一口断定?做一枚假的印章多容易?”
    “此乃黑铁打造,上头锻有鎏金,而黑铁鎏金皆是大内之物,民间乃至官宦人家私用都是越制是大不敬之罪,要超抄家灭族的。民间寻都寻不到这两种材料,他常青是能掐会算啊还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能提前得知同门师妹会有今日之祸,提前做好了假印章来替她开脱?”郑云初此时是被李秦胡闹得耐心也没有了斯文了没有了,真恨不得当众打他板子!
    只听郑云初清了清嗓子,高声对李秦也是对堂外的老百姓,说道:“本郡守的曾外祖就曾在太医院供职,这枚印章本郡守敢以官身担保确实是真的。”
    李秦眼见没有办法再针对香穗了,便只好失魂落魄地承认道:“没错,是我主动找上这刁妇的,只是我听说有个无辜的人被田小六半桶水的医术给害了性命。”
    “那家人畏惧侯府势力不敢状告,境况很是凄惨,我,我是仗义相助,而且那银票根本不是我给她的!刁妇你为何要污蔑我?”
    孙氏躺在地上捂着挨了一脚的胸口不住哀嚎,看样子似是受了很重的伤,这时与她同谋的几名妇人竟也惶恐着跪下,纷纷招认她们都是收了李秦的财帛贿赂才来作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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