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处不知为何被老百姓堵得水泄不通,莲心下车前去查看,不一会儿便急冲冲地跑回来禀报道:“奴婢打听了一圈,好像是说本地乡绅覃员外新纳的小妾昨夜发疯逃跑回娘家了。”
    “今早娘家人发现她身上有许多伤痕就带了乡亲上门来讨要说法,结果两边人言语不和动了手就把路给堵了。而且奴婢瞧见有个穿嫁衣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好像,好像快不行了,要不姑娘过去看看?”
    香穗闻言翻身下马,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不能坐视不管,等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果然看到一名年轻女子倒在血泊里,香穗二话不说便赶忙上前查看。
    “莲心,快回去取我的药箱来。”香穗很快找到了出血的伤口,年轻女子看样子是不慎向后滑到,后脑勺正好磕在了青石台阶上这才造成了大量出血。
    香穗将那女子抱在怀里,一只手紧紧捂住她后脑勺的伤口,抬头环视一周却在人群里看到了令她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骤然停止的人——沈逸洲!
    沈逸洲,沈逸洲,沈逸洲……
    空气好像凝固了就连时间也停滞了,香穗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得如此突然,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带着点点笑意,深情宠溺得令人不自觉沦陷。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找我?
    香穗心底涌上无数个问题,她全身都在发抖,怔着片刻的时间却仿佛是一生那么漫长,终于,她缓缓低下了头专注于怀里的伤者,全当没有看见他。
    沈逸洲炙热的目光却没有移开,香穗能够感觉到,于是内心越发小鹿乱撞地不安起来。
    “姑娘,药箱来了。”莲心挤开人群来到香穗身边后不用她吩咐就迅速地将药箱打开,取出了纱布和止血药。
    香穗深吸一口气接过以后便利落地包扎起伤口来,可就在她救治伤者的同时有人上前厉声质问,“你是谁呀?快放开我妹妹!”
    “这位大哥别误会,我家姑娘懂医术,她是在救人。”莲心赶忙解释,众人见香穗动作娴熟,片刻的功夫就止住了血,不由得都露出了钦佩的目光。
    厉声质问的男子此时才慌张地蹲下追问道:“也就是说我妹妹还没死是吗?可是覃家的人刚刚明明说她断了呀!”
    孙二牛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此时此刻泪流满面,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自个苦命的妹妹,可又怕弄疼了她,不得已以头抢地,拼命地哀求了起来。
    “大夫,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妹妹,只要她能活过来我孙二牛愿意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求您了我妹妹她才十六岁啊,她不能死,不能死……”
    孙二牛把脑袋砸在地上,磕得额头上鲜血直流,可他一点也不在乎,苦苦哀求道:“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争气,家里老人孩子都病倒了,实在没银子抓药,我妹妹她是破不得已才来给人当小妾的。”
    “谁知道这个天杀的覃员外,表明上看着道貌岸然的内里却是个禽兽!我妹妹过门没几天就被他折磨得疯疯癫癫,而且身上到处都是伤,我们只不过是想来找他要个说法,他家恶奴竟动手打人!”
    “都怪我,都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能耐,大夫,我求您了一定要治好我妹妹,家里老爹老娘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他们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啊,大夫我求您了,一定要救活我妹妹啊……”
    男人哭喊得撕心裂肺,衣着光鲜的覃家奴仆却趾高气扬地朝狠狠吐了口唾沫,恶毒地嘲讽道:“该!活该!叫你们这帮死穷酸到我们覃家大院门前来闹事儿,老天有眼,让你们这些想讹人想疯了的穷酸遭报应!”
    “哎你怎么说话的,人家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嫁进你们覃家没几天就成了这样,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落井下石!”周围人看不过去仗义执言。
    孙二牛气得攥紧了拳头又冲动想跟他们拼命,他本来就是个目不识丁的莽夫,遇到这种事情也只会用拳头解决。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香穗一声爆喝:“住手!统统给我住手,迦南关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持械斗殴,都闹成这样了官府人呢?”
    “覃家的恶仆早就去报官了,孙二牛,我看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他们覃家有的是银子上下打点,官府来了也不会替咱们穷人主持公道,说不定还会把咱们全都抓起来下大狱。”
    孙二牛的同乡上来劝说,看得出来他确实有些害怕,四周围百姓脸色也都不约而同地变了变。
    迦南关守将吴钊吴将军是位磊落耿直的汉子,郡守柳汉升柳大人风评倒是不怎么样,但也没听说过他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风声啊,怎么提起他百姓们的反应如此复杂。
    香穗在众人眼里看到了对强权的畏惧和痛恨,可见柳郡守为官实在不怎么样,于是她换了个说法:“官府来不来得且是后话,可这里有伤者就应该以救治伤者为第一要务,你们都先别吵了。你是叫孙二牛是吧?”
    “是,是是,大夫您有什么吩咐?”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如意,我妹妹叫如意。”
    “嗯,如意后脑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止血了,可我摸她的脉象不对劲儿,你跟我详细说说之前她是不是得过什么病?”
    “没有啊!”孙二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妹妹身体可好了,劈柴挑水下地干活都没有问题,给覃员外说媒的媒人说覃员外正是看上如意身体强健才选她做小妾的。”
    “她没有心疾吗?”香穗一边搭脉一边发问。
    孙二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肯定没有,别说心疾了我妹妹从小到大连风寒都很少得过,就连同村的人都说她壮得像头小牛犊子,大夫您是不是查什么了?会不会跟我妹妹突然失心疯了有关?”
    失心疯?怎么可能呢这脉一点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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