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氏话里话外极力想为四房陈情,看得出来她是当真将柏宣惟放到了心尖尖上宝贝着。
    香穗今夜被秀了一脸,临走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在燕氏耳畔低声说道:“他们男子可以老夫少妻,六十岁的老头纳十六岁美妾世人都不会觉得奇怪,只要那老头有钱就行。咱们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嫁给比自己小的玉面郎君?”、
    “燕瑾娘,自信点,据我所知你经营有道,不止将陪嫁过来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另外又为四房增添了不少产业,柏氏全族里也就只有四房是最富裕的,所以,你没有哪里配不上柏宣惟的。”
    “城,城主……”燕氏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等她反应过来香穗已经扬长而去。
    柏宣惟急得一脑门汗,直拉着她问道:“现下咱们该怎么办啊?要不要想办法差人出去送信?”
    “送给谁?”
    “就……就二房三房啊,长房老夫人那儿肯定是不行的,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咱府里的人想害长房唯一的独苗苗,只怕老夫人比李城主还可怕。”柏宣惟悻悻然。
    长房老夫人在柏氏族中向来威望很高,因为她处置事情从不拖泥带水更不讲情面,别看她老人家平时慈祥得跟座弥勒佛似的,这些年但凡触犯族规交由她处置的,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这里柏宣惟越发心寒,他又拉着燕氏的手焦急地说道:“不然咱们向二房求救吧!论辈分现如今也就只有二房老太爷还有老夫人能与长房分庭抗礼。”
    “再者说了,怀兄长不是很快就要接任节度使一职了么,他应该能帮咱们,没错没错,就向二房求救,咱们找个信得过的人从后门出去送信,李城主去调兵肯定还需要些时间,现在还来得及,大娘子快快快。”
    “夫君莫慌莫急。”比起犹如热锅上蚂蚁的柏宣惟,燕氏就显得要镇定许多,只听她从容分析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从李城主的安排,她让咱们紧闭门户咱们就紧闭门户。”
    说着燕氏快步绕过柏宣惟打起精神来对院子里的下人们朗声吩咐道:“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咱们府上出了两条人命,这当中还牵扯到毒害恒夫人一事,李城主和沈太傅亲自莅临,事态有多严重,相信不用本夫人多说。”
    “小人等明白。”下人们悉数神色凛然,都知道大祸临头了,主君主母如果保不住,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断然没有活路。
    燕氏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她又接着说道:“清者自清,本夫人与主君绝没有参与任何谋害恒夫人的计划,相信李城主很快就能查明真相还清白给我们。”
    “即刻起关闭前门后门已经东西两侧的小门,派人日夜看守,院墙根底下也不要放过,找人十步一哨地给我站岗去,还有就是府里众人相互监督,一旦发现有谁想偷着出去,立刻来报,本夫人重重有赏!”
    “喏,小人等即刻就去办。”
    燕氏御下有术又当家多年,府里的下人们更是对她唯命是从,个个听从她号令,一时间院子里走得干干净净。
    柏宣惟却依然忧心忡忡,燕氏见状便回过头来安抚他道:“夫君放心吧,妾身相信李城主不会冤枉咱们的,她比任何人都想找到真正的幕后元凶,因为只有将真正心怀不轨之人铲除了才能消除对恒夫人的威胁。”
    “妾身听说这位李城主对她的姐姐们都很看重,其中她的二姐低嫁寒门,李城主就提携她二姐夫做茶叶和丝绸生意,妾身手上的布庄就与他们天心绣坊时常有生意上的往来。”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为咱们四房洗脱嫌疑,妾身认为非李城主莫属了。”因为临走前的最后那几句话,燕氏如今是将香穗引为知己了,更是对她的人品与能力无比坚信。
    然而迫切追查真相的香穗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又死了……”
    僻静的小巷死胡同里,房妈妈也同样被割破了喉咙倒在了血泊中,并且死状与心语解语一模一样。
    “你的人发现什么没有?”香穗忍不住有些烦躁,原本她是想带着香秋来澜州散散心的,没想到澜州这弯看着平平无奇的浅水下,竟暗藏惊涛骇浪,一夜之间三条人命!
    沈逸洲凝眸,上前亲自检验了尸体,半晌才抬起来头说道:“这是绿林中惯用的脊梁,穗穗你过来再仔细看看这具尸体的伤口。”
    “嗯?”香穗满心疑惑地走了过去,在沈逸洲的指引下果然注意到了不同。
    “大意了!方才竟没发现这伤口是二次造成的。死者应该是被某种很快的刀法一道毙命,事后凶手为了掩盖原本的伤口才故意用笨拙的手法再次将伤口割开,让人没有办法根据伤口分析他的武功路数。”
    “没错,穗穗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沈逸洲毫不吝啬地夸奖,那双轻佻的桃花眼里更是写满了赞赏。
    只可惜香穗根本不吃这套,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道:“沈逸洲,你还能不能有点正行?就在咱们眼皮底下知情者接二连三地被灭口了,咱俩就跟二傻子似的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你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么?”
    “一个太子太傅,一个襄北城主,就这么被人耍得团团转,大晚上地从城东到城南,幕后黑手这是看不起你啊还是看不起我啊?”香穗心情烦躁,越说语气和态度便越不好。
    可沈逸洲却丝毫不在意,甚至他眼底还泛起了几分异样光彩,这样鲜活有脾气的小丫头才是沈逸洲想见到的。
    “别急,你看这是什么?”沈逸洲手里拿着一枚毫不起眼的盘扣,瞧着款式应该是男子衣裳上的。
    香穗往前凑过去看,有道小院的买卖里也涉及到布庄绣坊和成衣裁制,她自问对衣衫首饰这一块也有不少了解,可就沈逸洲手上那枚扣儿,还真瞧不出来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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