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不安从心底升起,香穗将目光转向了沈逸洲,带着困惑与质问,直勾勾地盯着他,摆明了他不给出个合理解释绝不会轻易罢休。
    沈逸洲一向厚脸皮,只见他耸了耸肩,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无辜:“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孟贵妃育有本朝唯一的一位皇子,盛宠多年在后宫之中只手遮天,有些个人脉不奇怪。”
    “人脉?本朝贵妃暗中联络外邦,你称之为人脉?”香穗心中腾起一把无名火,明明知道不能指望沈逸洲对朝局有多上心,可还是压不住愤怒。
    朝局动荡最终受苦的还是普通老百姓,然而百姓何辜?
    许是看她眼眶微红,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沈逸洲软下了心肠,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眼角眉梢带着无限宠溺。
    “怒气伤身,为这么点事儿不值当的,孟清婉翻不出大风浪,你若是想知道她与西夏有什么交易,问问夏侯仪不就知道了?”
    “沈逸洲,我很认真地同你说一遍,有生之年我不想再看见八年前生灵涂炭的景象再重演,不管你想做什么,等我闭上眼睛看不见了再去做吧,也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话落大步越过,李香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粮仓。西洲的乱局乃是冰冻三尺之故,往回追溯,应该是戚老将军在世时便已经有了苗头。
    “当归?”一声轻唤,黑影飘然而至,香穗偏过头问道:“查到天仙散的源头了吗?”
    “西郊万佛塔。”
    “竟是在方外之地?”香穗暗暗诧异了一把,但细细想来又觉得这制药之人足智多谋,试问谁能想到如此圣洁的所在会藏污纳垢呢?
    “陪我走一趟吧。”
    “我同你去!”几乎是香穗话音刚落地的瞬间沈逸洲便厚着脸皮凑了上来。
    当归很是忌惮他,只要他一出现立马躲得远远的,当然,还是在能够保护到香穗的范围内,竭尽全力地隐藏,降低存在感。
    香穗皱了皱眉,心想:让这混账跟去也并无不可,正好在路上套套他的话,趁机弄清楚他当初究竟对当归做了什么。“要去就赶快走,一会儿还要回府看好戏呢。”
    代元启府上确实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堂前下人们跪了满院,个个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找条地缝遁走逃出去。
    李香秸脸色苍白,骨子里的倔强不允许她放低姿态,于是便咬着牙掷地有声地嚷道:“代元启,你速速写了和离书来,我要带着两个孩子回襄北去,此生与你不复相见!”
    “香秸,你冷静冷静,别再无理取闹了行不行?”夫妻恩爱多年,代元启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妻离子散,更何况威北侯府也不是寻常人家,两姓联姻事关重大,岂容一时意气。
    可李香秸不依不饶,她已经被刺激得如同疯妇一般,眼眶里蓄满泪水,咬牙切齿地指着代元启骂道:“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负心薄幸!”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我李香秸自问不是不能容人,可你为何要在一开始骗我说只是府里多双筷子而已?代元启,是你说的不会对戚芳月动心,如今呢?如今你与她郎情妾意,全然没将我放在眼里!”
    “香秸……”代元启很是无奈,解释了老半天结果妻子半句也没听进去,军中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再加上被香秸闹了这老半天他真的身心俱疲,只能摇着头说道:“算了,你先一个人静一静,等你冷静了我再来。”
    “走可以,先写和离书。”李香秸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冰冷的眼神盯着代元启,就像在看待仇人一样。
    代元启再次被这眼神刺伤,火气也上来了,黑着脸单手就将香秸扯住,利落地打开房门厉声对院子里的下人吩咐道:“大娘子心智大乱,你们好生照看,别让她出这院门也别让人进来打扰她休息,包括李城主在内!”
    “记住了,这里是西洲,是我代元启的府邸,其他人就算再位高权重也无权置喙本将军的家事,你们若是有谁胆敢违背本将军的命令,一律拖出去打死!”
    “代元启!你敢软禁我?”李香秸听到这命令形容越发癫狂起来,当着满院下人的面儿便如同疯妇般对夫婿又抓又挠,全然不顾当家主母的威仪。
    代元启毕竟是习武之人,再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被伤到,只是他心情异常烦躁,粗鲁地将李香秸推进了屋里并且迅速关上房门,不管她在屋内如何嘶吼,依旧冷漠甚至流露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
    “是本将军太过纵容你了,以至于你都忘了以夫为天的伦理纲常,李香秸,你自个好好闭门思过,想想你作为当家主母这么多年究竟为我代家做过些什么?”
    “我体谅你作为妻子的不易,从不忍指责你半句,今日却不得不说一句,沐儿的病难道不是你疏忽引起的吗?就在你眼皮子下,亲生儿子被人毒害,你竟全然不知!”
    代元启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些话脱口而出不过片刻他便面露悔色了,可身为男人,他的自尊心与颜面不允许他在此时放低姿态,于是最终只能拂袖离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诚惶诚恐地各归其位各司其职,谁也不敢去理会屋内哭闹不休的当家主母。
    这一切悉数传入了栖凤阁。
    绿幼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精致荷包打赏给前来报信的老嬷嬷,亲切笑道:“有劳您老人家跑这一趟了,这几日正是最要紧的关头,辛苦您老盯着些,任何细微之事儿都不要放过,统统来报,小夫人必不会亏待您。”
    老婆子接过手便掂出了荷包的重量,先是神色微妙地看了红荔一眼,随即眉开眼笑,忙对绿幼毕恭毕敬地巴结道:“姑娘客气了,能为小夫人效命乃是我老婆子的荣幸,姑娘放心,一切都包在老婆子身上!”
    “这荷包做工如此精致,想必是绿幼姑娘亲手绣的吧,姑娘这手艺可真是没话说,姑娘对小夫人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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