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顾梨不敢再睡觉,担心裙摆又往上跑,坐得端端正正的。
    “梨梨,我忙一会儿。”陆裴衍重新把笔记本打开,放到膝上,在到家之前,他要把工作完成。
    顾梨不经意地瞥见他正在工作的笔记本屏幕,看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直让她一阵眼晕。
    当初顾涛是想让她学金融的,可惜她完全不感兴趣,一心就想学服装设计,并且最后也顺利地申请上了伦敦艺术大学时装学院。
    从ual毕业回国后的一天晚上,她在父母卧室虚掩的门外,听到顾涛跟赵玉鸾说,顾家祖上三代都是目不识丁的贫农,他自己也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但却培养出了一个搞艺术的女儿。他要找时间回一趟老家,给顾家的列祖列宗上个香,把这件事告诉列祖列宗。
    言语之中透着满满的骄傲。
    顾梨当时就立志,她会努力成为更优秀的设计师,获奖无数,让家人更加为她骄傲。
    二十多分钟后,宾利驶入湖光山舍的别墅大门,直接开到了地下车库。
    陆裴衍和顾梨从车上下来,一起上到一楼。
    顾梨想先看看小萨。
    自从上周日来过一次之后,她这一周都在忙着开发新品的事情,确实很多天没见过小萨了。
    保姆刘姨说,小萨被管家带出去玩了,估计再过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那我们等一会儿吧?”顾梨拉着陆裴衍在客厅沙发坐下来。
    陆裴衍顺从她的意思:“好。”
    刘姨把新鲜的水果拼盘从厨房里捧出来,放在顾梨面前的茶几上。
    顾梨看到拼盘里有香梨,便叉起其中一块,送到陆裴衍的嘴边,眉眼一弯:“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吃梨?”
    陆裴衍看了她一眼,眼底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就着她的手把那块香梨咬进嘴里,汁水在齿间绽出,清甜得像掺了蜜。
    却不及她香甜,让他上了瘾般,想一尝再尝。
    陆裴衍叉了一小块蜜瓜,送到顾梨的唇边:“你尝尝这个。”
    顾梨乖巧地咬下,甜津津的汁水漫进喉咙里,把她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甜意:“好甜呀!”
    陆裴衍又叉了一块奇异果喂给她,琥珀色的眼眸温柔,藏着宠溺,仿佛只是看着她吃,他就能得到满足。
    顾梨却不好意思再让他喂,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陆裴衍笑:“好。”
    很快,小萨从外面玩回来了,管家帮它脱掉身上鹅黄色的斗篷雨衣和四只可爱的同色小雨鞋。
    “小萨!”顾梨唤了它一声。
    小萨立刻兴奋地拔足朝她奔过来。
    顾梨半蹲下来,抚摸着它雪白的毛发,柔声问:“小萨,你还记得我吗?”
    小萨不停地摇着尾巴,把一只毛茸茸的白爪子搭到顾梨的手心,十分热情友好地和她打招呼,笑容治愈。
    顾梨瞬间眉开眼笑:“小萨,你真的好可爱啊!让我想偷偷把你抱回家!”
    要是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个小天使就好了,可惜赵玉鸾对狗毛过敏……
    陆裴衍轻轻地笑了下,也在她身旁半蹲下来,含笑看着她:“那不行。”
    顾梨眨了眨杏眸:“我说了偷偷嘛,你说不行也没用。”
    陆裴衍凑近她,低声:“你比小萨更可爱,那我偷偷把你抱回来,行不行?”
    顾梨心口一跳,瞥见管家就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羞得脸颊泛红:“当然不行。”
    陆裴衍的语调有点漫不经心,学着她的话:“我说了是偷偷的,你说不行也没用。”
    顾梨心里顿时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地跳,她耳根发热,连忙说:“那我不偷你的小萨了。”
    陆裴衍镜片下的浅眸看着她,缓缓地说道:“但我还是想偷你,怎么办啊?”
    顾梨脸色一下子涨得更红了,她半羞半嗔地瞟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坏!”
    陆裴衍不置可否:“坏就坏吧。”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承认,顾梨反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怦的,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这时,小萨不安分地跑出了客厅,顾梨终于有借口逃离,她急忙跟着追了出去:“小萨!”
    陆裴衍起身,大步走出去,见顾梨和小萨在门廊下玩耍,他便倚着门廊下的廊柱,静静地看着。
    春雨绵绵密密,花园笼罩在雾气中,氤氲成一幅画。
    廊前栽种的绣球花开得正盛,挨挨挤挤地蔓延到门廊下,刚被小萨糟蹋了几朵,粉的和紫的花瓣零零落落地掉在地板上。
    这会儿小萨乖巧地蹲坐在地板上,歪着脑袋听顾梨教育它这样摧残美丽的花朵是不对的,雪白蓬松的尾巴在身后一下一下地扫动着。
    顾梨绽唇微笑,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
    陆裴衍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眸里荡开浅浅的笑意。
    这样和谐的画面,他想每天都看到。将来什么时候再添一个孩子,一家三口,加一条狗,其乐融融。
    让顾梨和小萨玩了一会儿后,陆裴衍便示意管家带小萨离开。
    陆裴衍上前,轻轻地揽住顾梨的肩,温声:“梨梨,现在去看电影吗?”
    顾梨点点头:“嗯,”
    家庭影音室在负一楼的休闲区,虽然很大,但当初装修设计时,陆裴衍应该就没有打算过日后会邀请太多的朋友来,只有一张三人座的沙发。
    顾梨在沙发上坐下。
    陆裴衍打开影音设备的电源后,拿着遥控器坐到她的身旁。
    沙发足够宽敞,他却坐得离她很近,大腿随意地往外敞开,就和她的大腿贴在了一起。
    顾梨怔了怔,感受到他大腿的温度透过西裤传递过来,她悄悄地并拢自己的双腿,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陆裴衍侧眸看了她一眼。
    大屏幕已经亮起,有海量影片可以选择。
    顾梨:“我们看什么片子呀?”
    陆裴衍温声:“你想看什么?”
    顾梨一时也不知道看什么,对他说:“你来挑吧。”
    陆裴衍笑:“恐怖片看不看?”
    顾梨倏地瞪大了眼睛,摇摇头:“不看,我害怕。”
    陆裴衍看着她:“我在,怕什么?”
    “不看,不看。”顾梨坚决地摇头,“我怕晚上睡不着,做噩梦。”
    陆裴衍:“那看爱情片?”
    顾梨:“可以。”
    爱情片,少不了有一些亲密的画面。
    这部片的亲密镜头并不露骨,但会让人浮想联翩。
    大屏幕上,只见出租屋的房门被拥吻着的男女撞开,女人被男人抵在了一旁的墙上。
    墙漆斑驳,男人黑色的西裤与女人雪白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掉落在两人的脚边。
    镜头慢慢转移,聚焦到窗台的栀子花上,背景是男女纠缠在一起的模糊身影……
    低重的喘息从影片里溢出,充斥在影音室内。
    这种画面,若是顾梨平时自己看,可能情绪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但现在是和陆裴衍一起看,她却不禁开始脸红心跳。
    这时,陆裴衍突然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顾梨转眸看他。
    影音室里其余的灯光全熄了,只剩下大屏幕上光影浮动,映照在陆裴衍轮廓分明的俊脸上。
    陆裴衍也看着她,眼神隐匿在有些反光的镜片下,不甚分明。
    大屏幕里正在上演的电影,对两人已经失去了所有吸引力,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悄然流转。
    四目交投,顾梨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在陆裴衍的大手触碰到她的腿时,心率倏地飙到了峰值。
    她低头,在大屏幕明明灭灭的光线中,看到他的手骨骼分明,指节修长又白皙。
    这样的手,平时是用来签署一份份严肃正经的文件的,而此时,却染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他的掌心像裹挟着一团正在燃烧的烈焰,热度蔓延到顾梨的四肢百骸。
    顾梨很喜欢陆裴衍的手。
    之前她就曾幻想过,被这样一双手抚摸,会不会快乐得颤抖。
    现在的她的确是在微微颤抖着,却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心跳怦怦怦,快得一塌糊涂。
    陆裴衍的大手往下滑,手指勾住她的裙摆欲往上掀开。
    顾梨一颤,按住了他的手,一双盈盈杏眼看着他,眸光颤动,又羞又慌。
    陆裴衍镜片下的神色意味不明,他没有再进一步,他收回手,摘下眼镜,抬起顾梨的下巴,便吻了过去。
    唇舌交缠,耳鬓厮磨,他的气息如狂风暴雨在她的口腔内席卷。
    顾梨渐渐意乱,渐渐情迷……
    在明暗交替的光影中,两人慢慢地倒在了沙发上。
    陆裴衍半压在顾梨的身上,气息低重,湿热的唇舌在她白皙的颈脖间流连,吮咬。
    电影里,男人正在和女人吵架,女人红着眼,狠狠地扇了男人一个耳光,然后哭着跑开了,男人恼怒之下,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而大屏幕前的氛围,却丝毫不受影响,此时的两人陷在暧昧的深渊里,难以自拔。
    陆裴衍在顾梨的锁骨烙下热吻,顾梨呼吸急促,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一片昏昏沉沉。
    在理智断弦前,她用力推他。
    陆裴衍的动作顿住,缓了一下,大手在她的身侧一撑,坐起来,并将她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顾梨颤声:“抱歉,我、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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