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龙镇无意之中透露了很重要的事情。
    醒来的三人惊讶地看着方啸,很不满地骂道:“干嘛啊,又没撞车?!”
    看方啸的表情,可以猜出他和我一样,不知道龙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送白峰哥回家?”我看看龙证和白峰哥,一脸疑惑地问到。
    天已经蒙蒙亮,一丝鱼肚白出现在东边天际,朵朵云彩也在随风飘荡着。
    野外公路上一片宁静。唯有我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不断回荡着,许久才散去。
    白峰哥看了一眼窗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下车说吧。”
    看着白峰哥那凝重的模样,我知道白峰哥说的事非比寻常。
    下车后,我们找到一个干燥之地,坐了下来。
    “这事只有我和龙证知道。”白峰哥解释到,“是我前几天无意之中告诉他的,巧合的是云阶空墓也可能在那里。”
    方啸,刘雨桐无奈的笑了笑,显然对这个牵强的回答并不满意。
    看白峰哥表情,虽然无比严肃,但我看的出来,事情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白峰哥,你不是洛阳人么?”我还以为他是洛阳人呢。
    白峰哥苦涩地笑了笑,和一个人他曾经遇到的老人的过去。
    那个人姓杨名苏,是杨玉科将军的后人。我们很是惊讶,但白峰哥摆了摆手,说到不必如此惊讶。
    当年杨玉科将军最后一次出征之前就让杨家的人分散到了云南省各地,带着一个个关于杨玉科将军不为人知的秘密离开了怒江,背井离乡。
    杨玉科将军警告后人,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能回去怒江。开始十几年内,有些人还是偷偷回去,但到了家乡后,在外地的亲人就会收到他们的死讯。从此以后,杨家的人就绝不踏足怒江那块地方。甚至不提起他。除了老人一辈和那些被选定传承秘密的人之外,杨玉科将军后人逐渐遗忘了怒江这块故土。
    而杨苏就是被杨玉科将军分配到了香格里拉的一个家族分支的后人。
    杨苏并没有被选中作为继承人,所以他并不知道关于杨玉科将军的秘密。并不是白峰哥天赋不足,而是他有另一个职位要继承,传说这个职位是杨家所有人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那就是祭司司皇。
    听老一辈人说,这个职位负责与逝去的杨家祖先通过祭台沟通。
    听着玄乎其玄,但听白峰哥说确有其事。因为不论杨家的人死在何处都必须埋葬在香格里拉一处神秘地方,而祭台就处在墓场的朱雀位置。
    也就因为如此,从杨苏三岁开始就被强行灌输风水学,相学,星象学等神秘中国古代的东西。
    而杨苏自己也仅仅参加过一次祭司活动,那一次他见到了死去的爷爷奶奶……还有许多不曾见过的人。之后一切就归于平静,依旧是没日没夜地学习。
    本来一切可以平平静静的,但在杨苏十一岁那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他的世界也从此彻底改变。
    杨苏这辈子最难忘记的就是那一天了。
    杨家之中从那天之前的五天就不断有人来,五天内,杨家聚集了三十几个人。有老人有小孩……
    那都是杨玉科将军让分散到了各地的族人。他聚集到一起不为其他,为的是打开云阶空墓,瓜分其中的金银。
    那一夜,杨苏躺在床上,听到了客厅里不断传来种种争吵,直到最后,声音全部消失……转瞬之后便是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血腥味也随之弥漫而开。
    杨家瞬间化作了人间地狱……杨苏老人战战兢兢地趴在客厅窗外,往客厅里望了一眼,看到了他此生最为难忘地场景。
    屋子里,杨苏的父母手中拿着菜刀,两双眼睛反射着微弱的灯光,没有眼白,只有血红。手中的刀子不断有鲜血滴落,他们身上沾满了血,地上躺着几十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血液不断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雪白的墙被喷溅的血液彻底染红分辨不出原来的色彩。
    白峰哥说杨苏的父母是道学高手,那些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只能由他的父母肆意屠戮。同时他们将杨家与外界隔开,即使杨家发生了惊天爆炸外界的人也不会知道丝毫……
    杨苏的父母对视一笑,再次挥动刀子,朝着那些人的脖子砍去。
    原本还在挣扎的人,瞬间变成了尸体……失去了生命气息。他们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在几十个人的身上反复地砍着,直接将他们砍成了肉泥。
    杨苏独自趴在窗外,害怕到了极点,想跑,脚却不听使唤,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恐惧不断在杨苏身体里蔓延着,但却无能为力,他失去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在杀完三十几个人之后。
    瘫坐在地上,举起杯子,干了一杯茶后,哈哈大笑着。
    脸上露出一抹悲伤,他们两人齐齐看向白峰哥所在的地方,似乎知道白峰哥一开始就在那个地方。
    “苏儿,以后的路只有你自己走了。”白峰哥的父母异口同声,似乎在告诉白峰哥什么。
    杨苏知道他们不想活了,想要出声,却发不出声,只能任由眼泪在眼中掉落。
    父母在他眼前双双自尽,他们的血液与其他三十几个人的血液融汇在了一起,大厅成了血池……
    泪水奔涌,杨苏瘫软在了地上,在凌晨方才有动身的力量。
    看了一眼大厅,带了几本古书,远走他乡,去了洛阳,在那里安定了下来,以盗墓,算命,贩卖文物为生,后来白峰哥遇到了杨苏老人,跟着他盗墓。不过几年前杨苏老人仙逝,白峰哥也就开始了运尸工的工作,然后按照他父亲的安排,适时地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说完,白峰哥走到一块巨石之上,负手而立,面对着东方初升的太阳,不在言语,陷入了久久沉没。没人去打扰他,因为他的过去,太过沉重。
    “这……”刘雨桐不敢置信的低声呢喃。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未退去。她掏出手机,连上网百度了一下,惊奇的发现网上有一个和白峰哥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惊天血案。
    里面说到,杨家三十几口人在一夜之间,除了一个名为杨苏的十一岁男孩失踪之外,无一幸免。
    地点就在香格里拉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庄里。
    上面还有两张血淋淋的图片,残肢断体连成一片……许多人在用桶清理那些灌满客厅的血液。
    方啸却是若有所思,久久之后,缓缓走到了白峰哥身边,像白峰哥一般负手而立,但两人留给人的背影完全不同。
    白峰哥给人的是一种仙风道骨,萧然物外的感觉,而方啸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我知道方啸在想什么,我也走到白峰哥身旁,开口问到:“白峰哥答应寻找真正的云阶空墓的原因不是其他,而是为了弄懂杨苏他们一家人守护的到底是什么秘密,为了它居然不惜屠戮手足来守护它。”
    方啸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的问题很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说,你们不是为了救你父母和那些金银?”方啸的声音很是惊讶,“你是有意答应我们的?”
    “你以为,你们能够动他父母一根汗毛么?”白峰哥的声音很冷,冷得我都不禁颤抖,“我不妨告诉你,千军万马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弹指之间便能让一切尸骨无存。”
    一番话让一旁的刘雨桐等人冷汗直下,他们没有想到白峰哥居然会这么强势。
    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白峰哥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白峰哥说话之时气势如虹,每一个字出口之时,四周的空间都在微微颤抖。但这种波动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但我绝对相信白峰哥有这样的能力,至于我自己就是两说的事了。
    我陷入了思考之中。
    天渐渐亮了,山川草木被染成了金黄色。
    “该走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呢。”方啸的声音特别轻,唯恐惹起白峰哥的不满。
    白峰哥点了点头,和我们一起上车,此次开车的是龙证,其他人一上车就进入了梦乡……惹来了龙证一阵白眼。
    我做梦了,我梦见了杨苏的过去,我在梦中再次经历杨苏的过去,看得我心惊胆颤……
    我被梦惊醒,醒来只是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仔细回想了整个梦,发现和白峰哥所说又有不同之处。
    我无奈的笑了笑,白峰哥的过去对我震撼太大了。拿出手机,百度白峰哥所说的事情。或许我会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这一次我一个人看得格外的仔细。
    里面有个警察是这么说的:“现场并没有任何作案工具,所有人的血管心脏似乎都是在瞬间内爆裂而亡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警察绝对不会作假,那么只有白峰哥说假话了。可他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忽然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撞上了前面的座椅。手机掉落在地上,也把我的思路彻底打断了。
    也同时把刘雨桐他们给弄醒了。
    “操,不会开车么?”我很是生气,怒吼到。
    “你们看……看……那里。”龙证跳下车,指着公路右边的一个湖结结巴巴地说到。
    我们紧跟着下了车,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棵菩提树浮在水面上,一个佛陀盘坐在树下,敲着木鱼,发出哒哒的声音,悠远而空灵。
    “既然来了,那就过来喝杯茶再走吧!”沧桑的声音在空中幽幽响起,与此同时,一天由菩提树叶构成的路在我们脚下形成,直通湖面上的菩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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