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看着我们,嘴巴里里含着白森森的指骨,小脸蛋在火光下显得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我们五个人一起看着小女孩,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晃动着小脚丫,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转动着小脑袋好奇的四处打量。
    “你们跟我来吧。”小女孩纵身跳下石台,美滋滋地嚼着指骨,无邪地笑着。
    她说完迈开步子向着甬道深处走去,在路过打开的石棺旁边的时候她侧头看了一眼,就旁若无物地走了过去,对于石棺中的半成型的鬼族人熟视无睹,一点好奇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去不去?”海子看向我问到。
    我扫了一眼布满整个甬道的石棺,又看了看小女孩的背影,想了想说:“小女孩救了我好几次,这次也该不会害我。”其实我不认识她,但冥冥之中感觉她救过我。
    张艳打断了我的话,接过话头来:“你的意思就是去了,其实我也同意去看看。鬼族和杨玉科将军息息相关,如果这一次帮助了它们,说不定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点关于杨玉科将军龙潭空墓的线索。”
    一边听张艳分析,我们四个人一边把之前我和涵子打开的石棺石椁盖全部盖了回去。这次小女孩带我们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就这么留下来,让细菌感染了培养液这些鬼族人就真的没救了。
    我们盖上棺盖后,跟着小女孩的步伐往甬道深处走。一路上,甬道的石壁上刻满一张张鬼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我们在地上布满灰尘的大青石上发现了两对脚印。除了小女孩的脚印之外还有一个人,我们五个人蹲了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从脚印上来判断应该是个成年人,而且还很新,它的步伐紧跟着小女孩就差是踩小女孩的脚跟了。
    可是走在前边的一直都只有小女孩一个人我们根本没有看见其他人,脚印是怎么回事?我们几个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手心直冒冷汗。
    “会不会是被鬼跟上了?”白宇用英语小声地说,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腿也在颤抖。
    我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回过头来又看了看我们后面,果不其然,我们每个人后边都紧跟着一对脚印。想到我身后紧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海子他们也回头看地上的脚印。加上小女孩,地上的脚印加在一起刚好是十二个,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背后都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情况不妙啊。”张艳眉头紧锁,盯着地上的脚印摇了摇头。同时用手摸了摸地上的尘土。
    “艳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涵子看着张艳问到。
    “不知道。”张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有点担忧。“跟上小女孩,说不定她有危险。”
    说完张艳就率先迈开步子,快速地跟上小女孩。
    我们走在甬道里,紧张地四处张望,找跟着我们的那几个人。
    自从我们发现了地上的脚印后,我们身后就没了脚印,但小女孩后边却多了一串串脚印,好像跟着我们的那五个人都跟上了小女孩。
    我感觉很不对劲,却说不出那里不对。只能绷着神经跟着张艳的步子追小女孩。
    我们追上了小女孩她一直啃着手骨,在甬道里蹦蹦跳跳,晃动着脑袋看墙壁上的鬼脸和那一幅幅抽象的壁画,丝毫没有发觉她后面多了的那些脚印。
    “你怎么走这么快?”我让张艳他们留在后面,我跟上小女孩去问问她,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到。
    她甜甜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也不想走这么快,但是一直有人推着我走。”
    听到她这么说我嘴皮不由得抽了抽,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啊?
    我拉住了小女孩的手,故意拖慢步子走。不一会儿我就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后有一股莫名的推力,仔细感觉像是有一双湿漉漉地手推着一样。
    我和小女孩被推着走了一段路,后面的那股推力忽然消失了,在前面的一个石棺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我们。
    小女孩松开我的手跑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前边就是大厅,找到蓝叶血莲,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白衣男子拉着小女孩迈开步子,消失在视野里。
    海子他们四个人跟了上来,和我站在一起看着消失了的小女孩和白衣男子,怔怔出神。
    我看了一眼甬道两侧,发现两侧忽然多了一些雕塑,刻的是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生物。
    左边第一个是蝎子身,高昂的尾巴上是一张栩栩如生的人脸。右边第一个是一个有四条腿,四只手的人。
    两边共十二个雕塑,都是光怪陆离,最后一左一右的两个雕塑是树人,它们的身体是一棵树,在齐腰高的树干处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鬼脸。后面是盘根错节的藤蔓和根茎,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络。
    明显的面部特征让我瞬间想到了青木崖鬼族。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涵子抚摸着树干上的鬼脸,喃喃地说。
    “你还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提出的那个假设么?”涵子看着两个树人问我“你指的是什么?”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看向涵子摊了摊手问。
    张艳观察了下四周:“事情有点复杂,小女孩又走了。我们应该坐下来商量一下再走。”
    我们五个人在两个树人下坐了下来。
    张艳笑眯眯地对涵子说:“萧涵,你说说上学的时候鲁傲然做了什么假设?”
    涵子说大学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讨论过一个生命与集体智慧的问题,当时是从蚂蚁开始,众所周知,单个蚂蚁体内都不足一个神经元根本没有什么智慧可言,可是汇聚成了一个大集体以后它们的文明和人类也已经不遑多让了。它们有公路,有建筑,还会种植蘑菇等等,能够进行各种复杂的社交。同理,对于植物而言,单棵树木没有什么智慧,但如果所有的树木的根茎在地下汇聚交错形成庞大的根茎网络,组成一个复杂无比,地球上最大,最复杂的神经网络,或许就会有集体智慧产生。
    听涵子这么一说我想起了。当年我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只能是假设,停留在理论层面上无法去核实。
    “涵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看着我们身旁的两个树人,有点惊讶。
    我以为这两个树人只不过是这个甬道的建造者的一个臆想。没有想到涵子所考虑的层面上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人类之前的认知就该被推翻了。
    “我认为,鬼族是树木集体生命的一种表现形式。”涵子一语惊人,石破天惊。
    鬼族,是树木集体智慧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这么来说“鬼族”的祖先不是动物,而是地球上万千树木。
    “具体怎么说?”张艳问。
    “鬼族人的存在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了,但是世界上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人并不多。而且现在有很多的未解之谜科学家都无法解释。”
    “鬼族人数并不在少数,但为什么发现的人几乎没有呢?因为它们生于树木,归于树木。生活森林里的它们如鱼得水,一般人都很难发现它们的踪迹。”涵子看向我,“我猜测,鬼族人的产生就是树木生命的一种表达形式,只不过是没有人想到过而已。”
    我仔细回味着涵子的一番话,嘴巴不由得抽动,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把这个秘密公开绝对会轰动世界,颠覆人们现有的一些认知。
    张艳说:“你们还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居然能够看到这种层面上来,把生命看得如此透彻。之前你们不是问我我怎么知道关于杨玉科将军那么多的事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我的家族和鬼族一直有着联系。”张艳笑了笑说,“我负责帮助鬼族沟通外界,同时鬼族也想突破杨玉科生前留下的诅咒与机关,重获自由,只不过屡屡无功。”
    听到这儿我嘴皮抽了抽,实在是耸人听闻,张艳居然和鬼族有来往。
    张艳幽幽地介绍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不过他没想到是我和涵子居然能够看的这么透彻。
    张艳说这几十年来,由于人类科技进步太快,树木树木砍伐过多,水污染越来越严重,野生珍惜药材开采过度导致了鬼族人越来越少。
    “你是故意带我们来这儿的?”我问张艳。
    他摇了摇头说:“不是。只不过是刚好遇上了。直到刚才看见石棺里那些鬼族人的时候我也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我都在猜测鬼族人是怎么繁衍的,也有了和你们相似的猜测。”
    我仔细打量张艳,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老家伙隐藏得真好,明明和鬼族那么熟了,还装作一无所知,演技简直爆表。
    张艳站了起来,走到离我们很近的一个石棺前,蹲下去用手撬开了一块地板,露出了里面纵横交错,盘根错节的根茎。
    “刚才见到石棺里面的鬼族人我就在想他们应该和树木有着关系的。”张艳说。
    “你不是张艳,你也不是海子,你也不是白宇。”涵子一把把我拉开,看向张艳他们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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