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懂,但领船的将领是很清楚的,一旦壁炉被毁,精炭将不会继续燃烧,没了精炭提供的动力,这战船就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
    她无所畏惧,映着数不清的箭雨冲过去,直叫人看的心惊胆颤!
    宽大的船板上忽然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来,隐藏在下方的巨弩被缓缓升起,两架战船同时启动巨弩。
    轰隆的声音如同嘶吼的野兽,波涛汹涌的喝水更是像吃人的怪兽一般,稍有不慎跌落下去,便会在瞬间被激流冲走,不给你丝毫反应的机会。
    那巨弩杀伤力极强,莫说是一艘小船了,便是护城墙也能在瞬间给你击破!
    楚行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陆卿凌的身影,但凡会出现一点儿意外,他便会在瞬间冲上去。
    “咻!”
    强大的破空声尖利的划过耳边,那看似细小的箭矢却带着无比强悍的力量。
    那巨弩已经对准了陆卿凌的胸膛,士兵们蓄势待发,然而还没等到他们讲巨弩发射出去,船身忽然一阵剧烈的颠婆,像是触碰到了暗礁。
    领船的将领脸色陡然大变,俯身看去,那巨翼遮掩下的壁炉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数二连发的几只袖箭摧毁了厚厚的壁炉,河水顿时疯狂的涌了进去,浇灭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精炭。
    精炭超高的温度使得河面上的水不停的咕噜咕噜翻滚冒泡,像是煮沸了般。
    她的身子轻盈的落在甲板上,一个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她眼疾手快的抹了脖子,从此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偷袭!”
    “有人偷袭!”
    商陆和楚行烈见状,也速度极快的过去,船上的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时间鲜血飞溅,沉下去的精炭还未完全熄灭。
    那些不慎落入水中的士兵,身体在触碰到精炭的一瞬间便被灼烧的通红。
    见状,第二艘战船上的巨弩也已经准备就绪,忽然间,他们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因为没人下令放箭。
    他们的首领脖子上出现了一抹血痕,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嘴里便不停的冒着血泡子,噗通一声便栽进了河水里。
    他们还未动手就输的精光,将领都死了,剩下的小喽啰陆卿凌自然是懒得去收拾。
    她向来喜欢擒贼先擒王,这样带来的威慑作用可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最强的都被她杀了,剩下一些最弱的,拿什么和她打。
    沉入河底的精炭已经彻底熄灭了,河面上漂浮着精炭燃烧留下来的一层黑色浮沫,还有那些士兵的尸体,周围的河水都是血红色的,尸体被冲走了许多。
    还有些半死不活的,呛水也呛的厉害。
    那小船到底是承受了太多,河水渗透上来,眼看着也就要沉下去了。
    他们舍弃了小船,转而上了第二艘战船,第一艘已经彻底毁了,就算是修复也是不可能的。
    第二艘仅仅是河水渗透了进去,陆卿凌留了一手,只破了一个小孔。
    这会儿钻进去将壁炉上的孔堵住,只要精炭在持续燃烧,提供足够的动力,这艘战船就还不算是被毁了。
    西魏这次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以为派两艘战船就可以杀了陆卿凌,到底是大意了,不仅损失了一艘战船,还被陆卿凌开走了一艘。
    看着陆卿凌熟练的操作上面那复杂的各种机关,商陆已经目瞪口大了。
    正欲回头与楚行烈说些什么,才发现那人早就消失了。
    “不用看了,他已经走了。”
    陆卿凌将战船稳定好,淡淡的说着。
    “殿下是早就知道陆姑娘你的身份了么?”商陆问她。
    陆卿凌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的。”
    他出现的时候,丝毫不惊讶,要么就是不知情,要么就是早就知情了。
    不过他那人向来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有时候陆卿凌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西魏损失重大,定然是对她恨之入骨的。
    原本只想和自己的孩子团聚,如今倒好,居然得罪了整个西魏。
    看来她以后的日子,注定是要和逃亡离不开的。
    “那殿下为何不和我们在一起?”
    商陆皱着眉,如今他们尚且还在西魏,殿下既然前来支援,就应该和他们一起走的,但商陆哪里知道楚行烈的小心思。
    他从来都不甘只做一个平庸的王爷。
    他是翱翔天际的雄鹰,是驰骋草原的野狼,藏在心里的野心终有一日会被倾泻出来。
    “你去问他。”
    商陆被她这轻飘飘的语气噎的说不出来,他现在觉得,陆姑娘的脾性真的是和殿下越来越像了。
    果然,两个强势的人在一起只会更加的强势,弱势的人在他们面前压根儿就没有生存的余地。
    她后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好了,连一点儿疤痕都没留下。
    陆卿凌坐在灯下细细的打量着手腕上的金色镯子,刻在内圈的符文她始终没能看得明白。
    生涩难懂,不像是中原的文字。
    其他民族的文字她也见过一些,却唯独没见过这种的。
    “烛,你知道这个镯子的来历吗?”
    他在漆黑的空间里畅游,似乎是难得的这般清闲自在,哗啦的水声传来。
    “那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你会不知道?”
    陆卿凌脸色一黑,无语的说:“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一些事情么?”
    “唔……时间太久,我忘了。”
    他就是摆明了不想告诉陆卿凌。
    “既然如此,那这镯子留下来也没着实没什么用,睹物思人这都是假的,逝者已逝,再去追忆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陆卿凌抬起手就要砸碎这镯子,烛连忙大喊:“不要!”
    “我说,我都说!”
    “我是你母亲买回来的,你母亲风华绝代无人能及,是上京所有男子都倾慕的对象,便是当今皇帝,也曾仰慕过的。”
    他从空间里出来,一身黑色的长袍子,说起此事时,脸上是少有的得意表情。
    眉眼之间都说说不清的风流韵味。
    即便是半张脸上都覆盖了一层青黑色的鳞片,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墨发披散在身后,细小的瞳孔诡异森冷,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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