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1769答道。
    柯白了然。
    是的,方才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喻府山庄的庄主喻世静,喻念的亲生父亲。因为原主祈子昱之前都在别院修炼,鲜少外出,并未见过喻世静,所以之前柯白也无法确认。
    说实话,这挺出乎柯白的意料。
    这座城都远离喻府山庄,也不是什么交通要塞,柯白没有料到他和喻念会这么快就遇到喻世静。
    喻念和喻世静眉眼十分相似,想必喻念就算不确定喻世静就是他的生父,也应该能笃定男人和他有着血缘羁绊。
    思及此,柯白不得不庆幸自己出于谨慎,也事先将喻念易了容,否则就算喻世静不会想到自己流落在外的两岁儿子如今已经出落成青年模样,也定是会对他们起疑。
    这样一来,他可能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了。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喻世静及他的父亲,也就是喻念的爷爷,可是筹谋剿灭云月宫的重要人物之一。
    也幸而喻念没有冲动地直接向喻世静询问他的身世。柯白心有余悸地想着……
    店小二干事勤快,两桶热水很快便备好了。柯白照例待热水转凉之后才跨进去清洗身体,一边沐浴一边皱眉思索要如何同喻念解释。
    他当初可是告诉喻念,他是他父母的挚友,现在傻子也能看出,他不仅不是他父母的挚友,还不敢在他的亲人面前暴露身份……
    柯白估摸着再过一会儿喻念就得找自己质问身世,果然在他刚沐浴完毕、客栈小厮收走木桶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喻念的声音。
    “我的床有些塌裂,刚才去楼下问掌柜,他说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喻念的余光悄悄落在柯白那裸露在宽松内衫外的脖颈和锁骨上,面不改色地对柯白说道。
    柯白闻言也没打算去检查隔壁房间的床铺。
    他清楚,喻念既然会找这个理由,那床铺十之八九真的被他故意弄塌陷了,至于喻念说已经没有多余的空房,他更是不可能特意向掌柜确认,那样就太过刻意,明显是不信任喻念。
    对上喻念深沉黝黑的眸子,柯白终是道:“那你今夜就同我一道睡吧。”
    他说着就转过身,喻念凝视着他的背影,眸中暗潮涌动。
    上等客房的床很大,柯白也没矫情地让喻念打地铺,而是跨上床躺到里面,将外面大半个空间留给喻念。
    喻念自是理解他的意思,便不疾不徐地躺了上去,和他保持半臂距离。
    现在并非深夜,因而客栈还略显热闹,三三两两的房客在楼下吆喝着掌柜准备夜宵。在这样的反衬下,倒显得柯白他们的房间异常安静。
    柯白静静地等着喻念开口。
    虽说喻世静内力深厚,听力敏锐,但喻世静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中间还隔着喻念那间空房,只要他和喻念的谈话声小些,喻世静应该听不到。
    方才趁沐浴的功夫,他已经决定不再隐瞒喻念的身世,但是对于自己会偷偷抱走喻念还不归还喻家人的原因,他在再三考量之下,觉得还是对喻念说自己有难言之隐比较好。
    “宿主你别怕,目标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排斥你的。”柯白脑海中的1769忍不住安慰柯白道:“毕竟这两年来你对他的好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呢!”
    柯白闻言不禁失笑,回道:“我当然相信他不会因此排斥我。”只是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有心结。
    没有人喜欢被骗,尤其还事关自己的身世。小家伙可是在几个月大时就问过他,自己的父母是谁,又身处何方。
    一人一系统不由陷入沉默,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喻念却始终没有出声。柯白起初以为喻念在做心理准备和斟酌语句,孰料当夜色渐浓,客栈楼下也归于平静时,喻念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69,已经过去多久了?”柯白实在没忍住问1769。
    “半个时辰了。”
    柯白不由愣住,禁不住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喻念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呼吸平稳而均匀,似乎已进入了梦乡。
    “他弄坏床只是为了和我同床共枕?”
    “好像是的……”
    柯白:“……”
    1769:“……”
    后来,柯白又等了半个时辰,接着索性也睡了过去。翌日,由于生物钟喻念比柯白还要早醒,他盯着柯白安谧的睡颜,恨不能压上去像上回柯白醉酒那样,亲吻、抚摸和膜拜他的身体。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习武之人警惕性向来高,即使处于睡眠中,因而在没有醉酒的柯白面前喻念只能克制。
    盯着自己肿得老高的兄弟,喻念赶紧起身灌了好几口凉茶以强制压下欲望,而没过多久柯白也醒了过来。
    两人穿好衣服便招呼客栈的小厮端水上来,漱口,洗脸,直到他们下楼吃早膳,喻念也还是没有出声询问自己的身世。
    柯白见状,也没打算主动提。
    “两位客官早啊!”当喻念和柯白在角落的一桌坐定时,昨日的那位收到柯白打赏的店小二就热情地走了过来,笑得分外殷勤。
    “早。”柯白和喻念自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两位客官,你们这几天夜里可要小心一些,这阵子城里闹采花贼,有几个黄花大闺女被玷污了后自杀了呢!唉!小的方才听说啊,昨日竟然有一名男子也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柯白和喻念,继续道:“小的看两位客官容貌不凡,气质出众,就更要当心了!那采花贼会对人用什么非常烈性的催情药,要是中了,据说不立刻那什么就会因为血液疾速流窜导致筋脉爆裂呢!”
    柯白闻言怔了怔,继而笑道:“多谢大哥提醒。”
    “不谢不谢!”店小二笑眯眯道:“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用膳了!”
    店小二走后,柯白想了想,便对喻念说道:“其实如若我昨天没有给他那锭金子,他今日可能不会提醒我们提防采花贼。”
    喻念诧异,接着就看见喻世静从楼上下来,坐在西南角的那桌。
    那名店小二同样热情地走过去,擦桌子、倒茶,态度殷勤得狠,但是喻念屏息听着那边的动静,发现店小二果真没有提醒喻世静采花贼一事。
    但按理说,喻世静可比易了容的喻念和柯白,还要容易成为采花贼的目标。
    虽说有喻念这么“大”的儿子,喻世静可并不老,看样子也就二十六岁左右。他成婚得不算早,又因为夫人,也就是喻念的生母体质不好,所以二十三岁才成为人父,这在古代,是很晚,但也还是青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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