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三弟弟那里,特别多。
    等陈肃起从浴室出来,烛回牧已经收拾完毕,而他手里的脱毛装备还没装起来。
    二人一个站在浴室门口,一个坐在沙发,眼神一对上,烛回牧瞳孔霎那间一亮,游刃有余对任何事都胜券在握的小陈总却头皮忽而一麻,霎那间往后退了一步——仅凭他老婆一个眼神。
    “宝可梦爸爸。”烛回牧手里拿着脱毛装备,说。
    “……”陈肃起面无表情,脚下又退了一步。
    避如蛇蝎的架势犹如之前发生过类似的场面。
    “让我康康你胳肢窝呗。”烛回牧已经到了陈肃起面前。
    话音落地,陈肃起冷漠的俊脸迅速龟裂,他转身就跑,被身后某人眼疾手快锁住了脖子——能挣脱开,但陈肃起怕伤到烛回牧,瞬间就不动了。
    他只哀嚎道:“你放开我!我咬你了!嗷!”
    烛回牧已经上手扒开了他的浴袍。
    “……”
    “……好丑。”大约过了两分钟,烛回牧说。
    “我这是正常生长!”陈肃起又炸了,像个炮仗,“正常生长!你没汗毛啊!”
    他扯上衣服,烛回牧给他扒开,他扯上,他扒开,他们一跑一追,都插翅难飞。
    拉拉扯扯也是个体力活,而且扯着扯着就扯床上去了,烛回牧累了,说:“你这里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掉个小黄人儿出来。”
    “……小黄人?”
    “不像宝可梦他兄弟吗?”
    “……”
    “所以为了少一份开销,我帮你把他处理了吧。”烛回牧主动得很,一下子奋力起身把陈肃起压身.下了。
    陈肃起:“……”
    他就说,他刚刚说自己从老陈胳肢窝里掉下来的时候,烛回牧为什么不说话,原来没反应过来是真的,肚子里憋着坏水儿也是真的!
    但此事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陈肃起生无可恋,看拗不过就没丝毫反抗了。
    二十分钟后,烛回牧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眼尾嘴角都是欣慰的弧度。
    只是还没等他多欣慰几秒,被压榨安静了好长时间的陈肃起就幽幽地开了口:“你好了?该我了吧。”
    “嗯?”烛回牧很不理解,疑惑。
    下一瞬,天旋地转,烛回牧眼眸微睁,整个人都还处在被掌控的境地中,身上的浴袍就已经迅速地不见了。
    陈肃起轻笑,俯在他耳边压迫性极强地说粗言鄙语:“你给我脱汗毛,我给你脱弟弟毛,很完美,没委屈你吧。”
    烛回牧:“!!!”
    他抬手就去推陈肃起,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其身.下逃走,被人眼疾手快地制住。
    最后一刻,烛回牧只能屈辱地大声喊:“陈肃起——”
    陈肃起笑着应他:“在。”
    —
    经这么一出,烛回牧第二天去片场的时候都还一脸菜色,气得想踹陈肃起七脚八脚十几脚,奈何打不过,还是不找虐了。
    就是可能是心理问题吧,他走路时老觉得下.三寸不太舒服,心里边儿没少进行“一定要暗杀陈肃起”的天人交战。
    有此情绪,傅夕清在大病未痊愈之前,拖着副微薄弱的身体找到了事情真正的缘由,找到了真相后最大的推动者。
    斩草除之,冷漠自持,不曾眨一下眼睛。
    “师父。”昏暗的余晖里,傅夕清隐在一处角落,面色稍有些苍白。他斜对面同样的一处暗角也站着一个身形笔直的人,略显老态,但气场仍在。
    师父身上穿着中世纪已经穿过很多年的、最有纪念意义的一件长衫,那是眼前的大弟子、傅夕清在他五十大寿时送的贺礼。
    时至今日已过去十多年,而眼前的大弟子,方才二十八岁。
    “清儿。”稍显疲态却异常正直的音色从那处角落传至这处角落,明明相隔不远,却又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傅夕清扬唇轻笑,抬手对那里行了一个师徒礼。
    “多日未见,杨老先生别来无恙啊。”
    他脸上是笑着的,神态却是极冷的。
    站在一旁围观的宋高歌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小声对旁边的梁凉说:“梁哥,烛前辈真的好厉害啊。”
    “那可不。”哪怕自己老板厉害人尽皆知,梁凉还是不自主地挺直了腰板。
    “夕清。”随着他们的夸赞,中场的发展还在继续。师父的脚步缓慢沉稳地往前迈了一步,什么东西正随着这点距离倏然打散,“我不得已。”
    “没什么所谓。”傅夕清无甚表情,说:“轮回的路上,怎么都得多、您、一、位。”
    那一字一顿的话音一点起伏都没有,但就是莫名冷到了人的心里,让人不寒而栗。
    宋高歌胳膊上起了一层小疙瘩,还好导演及时喊了“卡—”说这场戏过了,他才能从刚才的共情中回到现实。
    这段时间这未成年是真快跟烛回牧混熟了,过去想跟人说话丝毫不含糊。
    刚才的戏份宋高歌看的是真的又热血又上头,这时候看烛回牧“卡”了他立马上前,想讨教一下能迅速入戏的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他刚往那里走两步,就见烛回牧慌慌张张地转身走了,好像尿急,但看方向……也不是厕所啊。
    宋高歌不得不停下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站在了原地。
    “啪嗒”,烛回牧拿着手机进了化妆间反锁上门,一脸的心气儿不顺。
    他给某土特产胳肢窝打了电话,全身都是低气压。
    “阿回。”
    “陈枸杞!”对面一出声,烛回牧就先发制人,咬牙压低声音道:“我给你半天时间,等我晚上回去,你把我弟弟的绒毛给我接回去!”
    “……”诡异地瞬间沉默过后,陈肃起忽而“吭哧吭哧”地笑出了声,笑得太开心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最后他话语不连贯地问:“这要怎么接?”
    烛回牧被他笑得脸红,嘴里还是发着狠,“我管你!我不舒服。”
    “哦?怎么个不舒服法?”
    “……感觉磨得慌。”烛回牧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
    “那简单啊,”陈肃起说,极其自然,“等你回来了我给你涂爽身粉,保证滑溜溜的。”
    “……”
    陈肃起一字一句强调,“宝宝爽身粉喔。”
    “……”
    “我可去你大爷的!”烛回牧疯了,气急败坏道:“我就要我的小绒毛!”
    “也行。”陈肃起似乎在硬忍着笑意,“那你把我可以生小黄人儿的胳肢窝给我安回去。”
    烛回牧:“……”
    特么的绝了。
    安不回去!烛回牧“啪”地挂了电话,努力克服心里障碍别别扭扭地回片场了。
    —
    郭导的戏收尾收的很绝,也很快,第六天的时候,傅夕清的角色生涯就彻底结束了。
    陈肃起心里美滋滋,最早的一班飞机就是明天的,他可以带着阿回出去度假了。
    心情美妙的同时,他都已经想好了这段时日该怎么过。
    除了特定的旅游日程,其他地点还可以定在游轮、摩天轮、前往目的地的路上……
    关于烛回牧的表演型人格,除了小时候刚发现的那段时间比较频繁,自从进了娱乐圈,兴许是烛回牧平常里演东西比较多,真的起到了点“以毒攻毒”的作用,这种特征一年里最多也就一两次。
    而每一次的时间,陈肃起想了想,大多没超过一个月的。
    这次已经二十天了吧。网上至今对他们讨论的热度还一直居高不下。
    不过这不重要,陈肃起想,等阿回醒了,又有一波可以向人讨要“奖励”的机会。
    想起可以化身为禽兽的那点事儿,陈肃起整个人都已经支愣起来了,神清气爽。
    甚至有点忍不住想再次作诗一首。
    他兴冲冲地点开微博,脑子里都已经有文案的雏形了。
    直到微博热搜明晃晃的#烛回牧秦导再次合作#的标题放肆地映进他的眼底。
    【啊啊啊啊啊啊我直接梦回大清!!!天知道我有多喜欢秦导的电影拍摄手法,当年他把烛回牧拍的太有感觉了!】
    【我一直都在妄想牧哥还能再和秦导合作一次,本来真的以为是妄想,没想到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哭了哭了】
    【期待期待期待期待!!要是牧哥能再通过秦导的电影拿到影帝,那这二位真的直接一起封神吧】
    ……
    看着以上的所有言论,陈肃起只觉得有点儿脑懵,他心道,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因此,五分钟后。
    烛回牧家的陈肃起:【这里里的烛回牧和我老婆重名?】
    【……】
    【……】
    【啊……陈总好像……不知道?】
    陈肃起:……我应该知道什么?
    【噗哈哈哈哈对不起陈总,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全网都知道了,你不知道?!真的吗?】
    陈肃起:……真的吗?
    他不但不知道,这时候他好大一只老婆还在早上刚结束郭导的杀青戏,杀青饭都没吃,转头就已经奔去了秦导的剧组,倒是下午在那里吃了即将开机的饭。
    花了半小时终于理清来龙去脉的陈肃起觉得自己有点儿得帕金森综合征了,刷手机的手抖得不行——他气的得硬忍住才能不砸手机!
    奔波了一天,确定后天彻底开机的烛回牧又花半天的时间回来了——“搬个家”,梁凉在秦导横店那边安排好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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