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浅扬了扬手里一本巴掌大的记事簿,说是去采了几朵花。
    程骁南并没多想,还以为她只是想要夹在本子里留个纪念。
    但半个月后的某天,突然有快递送到他手里。
    当时他正在会议室处理工作,快递盒就放在手边一直没拆。
    他现在尽量把所有工作都在上班时间处理完,回去好能空出时间陪虞浅。
    一直忙到下班时间,程骁南才揉着脖颈关掉笔记本电脑,给虞浅发信息说晚上一起吃饭后,他的注意力才放在快递上。
    最近他好像没在网上买过什么东西?
    但快递盒上写的,确实是他的名字。
    还以为又是家里人寄来了什么东西,程骁南懒洋洋地瘫在办公椅里,只伸长胳膊把快递拿过来,看了几眼,然后拆开。
    盒子里放了一张卡片,居然是虞浅的笔记:
    送给我男朋友。
    程骁南还是第一次收到虞浅这么正式的礼物,瞬间坐直了,甚至有那么一点紧张。
    黑色的礼盒里是定制的黑晶手链:
    细碎的黑晶串,最中间一颗滴胶扁珠,里面居然是二月兰的干花。
    那片二月兰可能会消失,但她给他们留了一份回忆。
    系在黑水晶手链上,以后不用等春天,四季都能陪他看。
    谁说虞浅不会爱人?
    她明明就挺会宠男朋友的。
    程骁南把手链和钻表戴在一起,宝贝得不得了。
    看了半天,还是觉得爱不释手。
    他把要下班的沈深拎进会议室,让他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摆了个“比心”的手势,正好露出腕上手链。
    照片发给虞浅,那边很快回了信息,半句不提照片,只说自己还有一组照片要拍,一个小时之后才能下班。
    程骁南现在不想说别的,就想和她谈情说爱,连着发了好几条过去:
    【礼物特喜欢。】
    【姐姐,你很会疼人啊。】
    【说个正经事儿。】
    【我有点忍不住,能现在过去亲你么?】
    虞浅估计在忙,没及时回信息。
    她就在a区摄影基地,程骁南索性不等了,直接开车过去。
    过去时虞浅正在化妆,他就倚着化妆台,也不说话,深深沉沉地看着虞浅。
    他那目光热烈得,把化妆师都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化妆师小声问虞浅:“虞老师,我要不要先出去喝杯咖啡再回来?”
    虞浅睁开刚画好眼影的眼睛,看他:“程骁南。”
    “哎哎哎,行,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我就在这儿等你,行不行?”
    后面他真就不再看虞浅了,低头玩手机。
    就是他那个姿势,说不上来的别扭——
    手机举得老高,非要露出腕上的手表和手链。
    有人过来打招呼说程总好,他就举一举手腕,说,嗯,好。
    后台工作的不少都是钢铁直男,走过来一个大哥,扛着摄像机:“让一让,让一让,哎?是程总啊?又来陪虞老师?”
    “嗯。”程骁南抬了抬手腕。
    摄像师大哥走了几步,扭头回来:“程总,胳膊咋了?怎么老这么举着呢?是扭伤不?我这儿有种喷雾,镇痛的,特好用,给你喷点?”
    程骁南“啧”一声,晃了晃手腕:“新手链,看不见?”
    “哎妈呀,我真没瞅见,挺好看啊哈哈哈哈哈。”
    程骁南一脸得意:“你们虞老师送的,能不好看么?”
    他那个显摆的样子,虞浅看着都觉得好笑。
    等虞浅拍摄完,卸掉厚重妆容,化了个日常淡妆出来,程骁南趁着周遭没人,突然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唇:“谢谢。”
    虞浅其实自己也定了一条,她露出手腕,给程骁南看。
    “还是情侣的?我发现你现在真的很会啊?”
    虞浅对于“美”和“时尚”的追求还是很高的,毕竟从小接触的环境都是这样,她对这两条手链,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
    因为干花是她自己夹在本子里的,没有经过那么专业的干花制作流程,花瓣是稍微有些变形的。
    二月兰是十字花科,只有四片花瓣,她的干花花瓣没那么饱满,缩了些,像紫色的胖版十字架。
    程骁南却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所有手链里最美的一款。
    他说:“这不是挺好,人家信教的都有个什么代表图案,我也不信神佛的,以后这个形状就是我们的代表图案......”
    “代表图案。”
    “嗯。”
    程骁南举起手腕,眉眼间都是明媚笑意:“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信仰。”
    -
    晚上,厚重的窗帘紧紧闭合着,室内只剩一盏夜灯。
    一场运动后,虞浅已经先洗过澡睡去,程骁南冲了个澡,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浅吻虞浅的眉心。
    他把放在床头的手链戴上,对着灯光又看了一会儿,胸腔里始终充斥着难以平复的悸动。
    程骁南拿了手机退出卧室,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给老程打电话。
    半夜三更,老程听上去挺不乐意:“你要是总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可能我过几年就能下去陪你妈了。”
    程骁南今天倒是没贫嘴,他盯着帝都市星迹寥寥的夜色,很认真开口:“爸,我等不及了,我想结婚,想娶虞浅。”
    他很早就有这种念头,也早就在计划求婚和订婚的事宜。弋?
    结婚用的钻石珠宝,他刚和虞浅确定关系时,就已经找设计师做好了款式,只等着完工。
    他以为他能一步一步慢慢规划。
    就像他等了虞浅7年那样,运筹帷幄,徐徐图之。
    但他越来越等不及。
    和虞浅在浴室交颈接吻时,他差点一冲动就问了。
    愿不愿意,嫁给我?
    老程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心疼虞浅比心疼他还多。
    说女孩子被求婚一次,不能让人家姑娘吃亏,让他好好准备再求婚。
    “当年我给你妈求婚,准备了足足一年半,所有那个年代能想到的浪漫我都给她了。你想想,一辈子能有几件大事?人家姑娘选你了,你也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干什么要委屈人家?”
    程骁南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叹了一声:“这不忍着呢么。”
    当初选钻戒。
    他选了一枚样式极其复杂的,用钻上也选了成色最好的钻。
    找到符合他要求的裸钻,再从国外选购,这中间就花费了将近4个月的时间。
    等裸钻送到国内,再把样式做好,估计要到夏末,戒指和配套的项链才能到他手里。
    定制时人家设计师就说了,选这个样式,可有得等。
    那会儿程骁南还说,等呗,不急。
    现在他想穿回去掐死自己。
    程骁南对着夜色瞧了一会儿,心说:
    还是等珠宝都到手里,再求婚吧。
    不能给虞浅留任何遗憾。
    这股冲动才被他压制下去,日子很快到了5月。
    沈深和季苒婚期在即,开始忙碌各种婚礼相关事宜。
    程骁南和虞浅也被拉着帮了不少忙。
    越是帮忙这些,程骁南就越迫不及待想娶虞浅。
    那天季苒试婚纱,拍了照片问大家效果好不好,程骁南突然想起来,婚纱他还没为虞浅订。
    屋里沈深家的亲朋好友都在忙着沈深季苒的婚礼,程骁南自己拿了手机退出去,站在走廊给彼得打电话:“彼得老师,有事儿求您。”
    所有设计师里,彼得是最了解虞浅的。
    他了解她适合什么样式的衣服,也了解虞浅的喜好。
    是为虞浅做婚纱的最合适人选。
    彼得问,计划什么时候用?
    “越快越好。”
    沈深和季苒婚礼当天,有程骁南和沈深高中、大学时期共同的好友过来。
    程骁南和虞浅坐在朋友桌,面对的八卦和询问一点不比沈深和季苒少。
    其中有一个男同学,高中时和程骁南、沈深玩得不错,只不过后来去了国外发展,不常见面。
    这次回国参加婚礼,见到程骁南就是一个拥抱:“南哥,可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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