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来时一般模样,乐天进入书房,便见梁师成手里拿着册书卷在灯下装模作样,屋子里点了檀香,很是有几分雅意。
    听到乐天开启房门进屋的脚步声,梁师成抬头瞥了眼低声道:“出来了!”
    乐天连忙上去拜道:“下官托老大人的福,出来了。”
    “这次事情倒怪不得你,是那蔡家的崽子越来越张狂了。”梁师成哼道。
    乐天再次拜道:“下官这次能够安然脱险,全赖老大人之功,下官没齿难忘。”
    梁师成很是得意的点了点头,不经意道:“汴梁城水深的很,权倾朝野的蔡相要你的小命易如反掌,多亏你遇到了咱家,若是换做他人现在早己经在押解前往蛮荒之地的路上了。”
    从话音里乐天听得明白,是要自己感恩戴德,忙道:“下官愿附老大人骥尾,虽肝脑涂地亦再所不惜。”
    “乐司理放心,有咱家在,在汴梁城里还没有人敢怎么把乐司理怎么样。”听到乐天表态,梁师成淡淡一笑,说话间放下手中书卷,从身后书加上拿出一卷书写诏令的御用纸笺放在书案上。
    冲着乐天又是一笑,梁师成从怀中拿出张写满名字的纸笺,“按上面的名字与相应的官职,将诏令写了罢。”
    对于梁师成来说,自己这个芝麻绿豆官的用处就这么一点,可以摹仿徽宗皇帝的笔迹来书写任命诏书。
    乐天点头,捥起衣袖开始做苦力。
    看着自乐天书下书写出来的一张张诏令,梁师成眼睛不由的眯成了一条缝,在梁师成的眼中看来,这一张张诏令不止是一个从的前程,更是是一张张飞入到自己手中的巨额官钞。
    在乐天眼里看来,这些出于自己笔下的诏令意味着一个个贪官,派往了全国各地,大肆的搜刮民脂民膏。
    写着写着,乐天心底生出一个念头,说道:“太傅大人,下官认为这些官员最好应该派入到东南江浙一代为官。”
    “为何?”梁师成有些不解。
    乐天回答的很简单:“我大宋以东南最为富庶!”
    “不错!”梁师成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非常赞赏的看了一眼乐天:“咱家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会办事!”
    乐天连忙道:“下官连这条命都是太傅老大人给的,又如何不尽心与老大人办事。”
    自唐末五代之后,江南渐渐取代中原成为中华富庶之地,被便派到江浙任职的官员最有油水可捞,同样的官职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乐天提的这个建议,效益增收明显啊。
    梁师成这般想,而乐天心中自然有另一般想法,两年后这些被派到江浙东南一带任职的贪官们便面临着方腊起义,到时杀的杀、逃的逃,降的降,总之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自己这般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未过多久,就在乐天书写假诏令间,忽听有脚步声传来,令乐天心中一惊,忙停顿下来,细听脚步声不止是一个人。
    正在端详假诏令的梁师成听得脚步声也是一惊,眼下摆在书房里等待吹干墨渍的假诏令足有七、八张,若是被人发现,那个可是掉脑代的勾当。
    镇静了一下心神,梁师成开口向外厉声问道:“何人在房外走动?”
    下一刻,只听到外边有门子说道:“老爷,有宫人奉官家旨意召老爷过宫!”。
    梁师成又问道:“这么晚了,官家有何事相召?”
    “梁太傅,小的奉官家旨意请太傅老大人进宫议事。”就在梁师成话音落下后,院内传来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明显是宫中内侍。
    “稍候片刻,待咱家更衣后便去面圣。”梁师成立即说道,又低声与乐天道:“你且好好呆在书房里莫要胡乱走动,将这些诏令写好后等咱家回来。”
    随即,梁师成出门而去。
    白日睡得足些,将手头余下的诏书尽数定写完时己至子时,乐天等待着将这些假诏书上的墨迹吹干。白日间睡得足了,晚间精神的很,百无聊赖下,乐天便拿出书架上的书来翻看。
    “老爷,时辰不早了,妾身伺候老爷歇息罢。”就在乐天将手中的书卷翻开时,只听得一声门响,一个身娇柔柔的身影走了进来,随即一道娇柔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啊”的一声道尖叫声。
    听闻声音,乐天抬眼望去,如同上次来梁府的情况一般,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走了进来,当看到自己时口中尖叫不由的后退了两步,明显是被吓到了。
    那小娘子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警惕的望着乐天,见乐天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后宅老爷的书房里,老爷又去哪里了?”
    能出现在书房里小娘子,定是梁师成那阉货的内宅,乐天回道:“下官是来拜访太傅老大人的,老大人方才与下官谈论了一半,便被官家传到了宫里,太傅老大人在临行前特地叮嘱下官在书房里等候。”
    一边说话,乐天一边打量着这个走入到书房里的小娘子。
    就在说话的时候,乐天心底涌出一番旖旎的念头,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上次在这间书房里遇到个名唤姚真儿的小妾,二人在这间书房里胡乱一番,甚至现在自己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
    乐天心中不得不承认,梁师成这个没了话儿的阉货眼光挑剔、毒辣之程度绝非常人能比,前些时日见到的那个姚真儿,还有眼下立在书房里的这个小娘子,容貌却生得一丝也不次于那姚真儿,在乐天所见的女子中也属于绝色般的存在了。
    梁师成宅院高大守卫森严,又岂是寻常人能够进来的,那小娘子打量了乐天两眼,神态间现出些许羞涩,却也不好继续留在书房里,又看了乐天两眼后,才出了门向后宅行去。
    “这般的绝色,却只能在这深宅大院里守着梁师成这个老阉货,当真是可惜了。”见那小娘子离去,乐天心中叹道。
    摆在桌子上的假诏令己经吹干了墨渍,乐天一张张的收好,这十几张诏令只要盖上御玺就足可以以假乱真。
    “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乐天打量着手中的这些假诏令,心中估算了一下,怎么也值个二、三万贯。这十多张诏令中并没有知府级别任命,想来眼下梁师成的胆子还没大到卖知府级别以上官员的职位。
    吱……吜……
    开门的声音极细极小,但还是落在了乐天的耳中,乐天转过头去,一道娇小的身形晨风入到眼帘中,在细细打量此人,心中微惊又有些小小的激动。
    这来的小娘子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在这间书房里与自己翻云覆雨的姚真儿。
    那姚真儿进了书房,也是先打量了一番,见是乐天后才欣喜的低声唤道:“官人……”
    随着低唤??,那姚真儿似乳燕投怀一般向乐天扑了过来。
    那句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得不承认,上一次也是在这间书房里既紧张又刺激,不过心里还是耽惊受怕的多,生怕那梁师成回家撞上,心脏弱一点的人根本玩不了这个。
    下一刻,乐天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怀中抱着美人儿,乐天紧张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额头后背尽是冷汗,低声道:“姚娘子,且小心些了!”
    也不顾乐天在说着什么,那姚真儿只是抱着乐天,脸上尽是满满的幸福感:“方才林梅儿回去,说是老爷书房里来了个英俊的后生,奴家想怕是官人来了,便来观看,没想到果然是官人。”
    一番兴奋的呓语后,那姚真儿才扬起头看着乐天,说道:“官人莫怕,这里是后宅只有些使唤的丫鬟奴婢婆子,奴家来时己经四下看过了,现下后宅的人都己经睡下了。”
    纵是美|色当前,但乐天心中仍是有些胆颤心惊,低声劝道:“姚娘子,太傅老大人说不定马上便回来,娘子还是早些离去罢!”
    听到乐天这般说话,姚真儿却是一笑,眼中又流露出万种风|情:“奴家既然前来,又怎舍得官人一人独守书房,趁那??阉货进宫尚未回来,还请官人怜爱!”
    说话间,那姚真儿一手在乐天的身体上乱摸,一手去解乐天的衣衫。被一四、五十岁的阉货囚于内宅,连个正常男人都见不到,早晚还得挨那老阉货的虐待,可想而知这姚真儿一旦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甜头后,会多么的奋不顾身。
    又是多少天没近过女色,美色当前,乐天的身体不知不觉间来了兴致。今天中午完全可以将那盈盈姑娘纳在榻上的,只是自己这几日在牢房中苦捱,困顿非常没了兴致。
    美色当前,又欲罢不能,乐天虽未动手,却开始在脑子里计算梁师成进宫出宫最快需要多少时间。
    “咳……咳!”
    就在那姚真儿正要进行索取之际,只听得书房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咳嗽声。
    这道咳嗽声惊的乐天与姚真儿魂飞魄散,齐齐的将目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书房的门前立着一道娇小的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借着烛光,乐天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原来这人正是梁师成进宫后,之前那第一个进入到书房的那个小娘子。
    那小娘子轻笑了两声,目光逼视着姚真儿,说道:“方才与你这小浪|蹄子说书房里来了个英俊后生时,奴家就感觉你眼神不对劲,脸上还荡着一股浪劲儿,你说回房去睡,奴家特意去查了你的房,你这小骚|蹄子不在榻上安歇,却跑来这里勾|搭汉子了!”
    被人撞见了私情,姚真儿几乎被吓的瘫了,勉强扶着乐天的身子才站痒着,苦苦哀求道:“梅娘子莫要声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从你不行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祖宗留下一句多么经典的话,只是乐天想起这句话,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慽慽焉,因为自己是这次事件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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