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遍清游未拟还,孤亭好在水云间。停阑四面空明里,一面城头三面山。”
    “侯爷这句吟的妙啊,‘孤亭好在水平间’这句恰好称了这湖心亭的意境,实在是妙不可言,妙的不可方物,!”
    “‘停阑四面空明里,一面城头三面山。’这句更是佳句,将西湖的湖光山色与城池映在其中,莫说我等是身临其境,便是回在家中吟到此名,也会立时如身置其间。”
    ……
    乐天一首《湖心亭》吟罢,白员外等人吩咐拍马道奉承道。
    辫子朝许承祖的这首湖心亭吟的相当不错,乐天抄的习惯了,索性顺手拈来,何况这湖心亭也是自己建的,抄首诗来夸夸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宴饮了一番,王员外提及正事:“侯爷明日便要动身返回汴都了,不知侯爷临行前有什么要吩咐我等的么?”
    “是啊,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等!”白员外等人也是说道。
    乐天言道:“乐某还是原来的那些话,加快招募流民移居吕宋、金洲,特别是罗斛(泰国南部)那个地方,开凿运河之事暂缓之,先将大宋流民移居到这里,待站稳脚根后再图他谋!
    其二,大力推广棉花、番薯、土豆、木薯、南瓜、辣椒、西红柿等农作物的种植引种,这些农作物的引种扩大重植的意义,便不需要乐某说了罢!”
    番薯、土豆、木薯、南瓜、辣椒、西红柿等农作物都是洪水旺自美洲带回来的,宋人自然不知其后世的名字,这些农作物的名字都是乐天按后世的名字命名的。
    “是!”王员外忙应道,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侯爷,番薯、土豆、南瓜与木薯产量巨大,可做粮充饥,实是上苍赐与我大宋之祥物,但侯爷让我等种棉花,我等便不解了,棉花价格太过贵种,虽然可以织成棉布用来御寒,但也只有少数富户才能穿的起,寻常百姓又如何买的起穿的起?”
    “是啊,侯爷,王兄所言不假!”这时白员外也出来说话,言道:“从宣和三年起,侯爷便让我等扩大棉花种植面积,我等也是依侯爷吩咐办事,数万亩田地种了四年,仓库中囤积贯棉花、棉线无数,至今难以营利,若不是咱们公司家大业大,换成寻常人早便种棉花种的倾家荡产了!”
    待白员外说完,其余一众人也是连连点头。
    目光扫过一众人,乐天的目光变的有些冷冽:“乐某之所以让你们广植棉花,就是想让寻常百姓能够穿的起棉布、用的起棉布,麻布衣衫有棉布衣衫保暖么?冬夜里麻布被子有絮了棉花的棉布被子暖和么?每岁寒冬,富贵之家燃得起薪炭也便罢了,贫苦之家只能忍饥挨冻,汝等可设身处地的为贫苦百姓想过?”
    一席话,令王员外等人不语。
    顿了顿,乐天接着说道:“我等这些年,做海贸、于海外采金采银,每岁每人最少分红也在万余贯,自己赚钱也要反馈百姓泽及万民,眼下虽然咱们是少赚了一点,但只要我等大力推广植棉,使棉花不在高贵成为寻常之物,天下哪里还会有冻馁?我等此善举,更胜造桥铺路万倍矣!”
    “侯爷果然高瞻远瞩,听乐天这么说,是我等狭隘,一叶障目了!”
    王员外、白员外等人纷纷释然,更是心服口服。事实上一善举来说,棉花只是小小的一项,论对世人的功绩,乐天派洪水旺远航美洲,发现的那些高产农作物,从意义上来说比棉花更要大上一些。
    而当初,自己这些人对于乐天的举动,如乐天要推广棉花种植一般,还是有些不大支持的,却没想到意义的重大性更是难以相比。
    古人与后世皆是有着一样的心理,有钱了一定要反馈乡里做些善事,全无外乎都是些造桥修路、施粥救济之事,但若是将眼光放的远一些,普及棉花要比这些善举更要有意义,更德泽万世。
    将目光落在了洪水旺的身上,乐天说道:“洪水旺,乐某交给你一个任务!”
    洪水旺忙道:“侯爷尽管吩咐,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点了点头,乐天说道:“乐某再给你们一个月的假期,一个月后你还是带去过美洲的原班人马,改乘蒸汽机轮船,沿回时之路前去美洲,此次要做的事就是发现美洲所产,我大宋不曾有的东西,特别是多多移植橡胶树……”
    说到这里,乐天将目光投向白员外,说道:“岳父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轮值监管吕宋的是我那二舅兄白锋与水军统制冯胜罢?”
    “正是!”白员外忙道。
    点了点头,乐天吩咐道:“洪水旺,此次你将移植来的像胶树苗送到吕宋,在你到吕宋之前,我会吩咐白锋与冯胜二人派人开荒,留做种值橡胶之用;当然你还要重金聘请些擅于割胶制胶的美洲土著前来。”
    “小的遵命,一定尽快完成侯爷吩咐小的任务!”洪水旺忙道。
    白员外也是言道:“侯爷的吩咐,老夫会马上传与锋儿与冯统制知晓!”
    “水旺,此次远航要多带上些我大宋的物产,好与当地土著做交易,总不能折了本钱白跑不是!”听乐天派洪水旺出海,王员外笑道,随即又摇了摇头:“美洲那边虽然产金产银,但那里离我大宋实在是太远了,若不是距离较远,老夫便想学着侯爷一般,移居些流民过去了。”
    美洲不要说在华夏北宋这个时代,就是后世欧洲人开始殖民美洲的时候,生活在美洲大陆上的土著印地安人还处于原始社会,但处在原始社会,不意味着这些美洲土著不会冶炼金属,何况金银的熔点要远远低于钢铁。
    所以欧洲人登上了美洲大陆,看到美洲土著送来的车轮大小的金盘银盘时,便起了邪念打起了美洲土著的主意,直到印第安人几乎被灭绝。
    同样,洪水旺来到美洲,美洲土著也是拿出金银与洪水旺等人交换物品,王员外等人看到美洲的金银,又怎么能不会生出到美洲开矿的想法。
    “不急!”乐天笑道:“待完成了我华夏对吕宋、金洲、东瀛、罗斛诸地的占据,美洲就是乐某的下一个目标了!”
    在心中算计了一下,洪水旺说道:“依小的心中算计,只要蒸汽机船不出故障的话,从大宋行到美洲,大约需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闻言,王员外等人笑了起来。
    乐天拱了拱手:“明日乐某返归东京,海外之事便托负与诸位了!”
    “一切都是我等应做的!”众人连忙回礼道。
    出了湖心亭,泛舟于西湖之上,吕师囊、吕将、陈箍桶特意来到乐天近前,拱手道:“侯爷,现下天下己呈纷乱之局,金人南侵或是民变,大宋均己呈风雨飘摇之势,若有侯爷有意问鼎,我等必义不容辞!”
    “乐某意在图财,无心于朝堂之事,更无意问鼎霸业!”乐天摇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保俶塔,笑道:“三位可知,这保俶塔为何人所建?”
    “此塔相传为五代十国吴越国宰相吴延爽所建,大宋立国之初,吴越国王钱弘俶奉太祖皇帝之召进京,久留未返,宰相吴延爽为祝福其平安而建九层高塔。”吕将是两浙人,自然知道保俶塔的来历。
    “是啊!”乐天点了点头言道:“书史之人对吴越国王钱弘俶评价颇高,其不仅对内注意安民,发展经济,而且对外继承祖训,奉中原为正朔,使得吴越国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当时华夏历经割据、战乱,迫切希望统一是民心所向,钱俶没有为一己之私逆历史潮流而动,负隅顽抗,继续偏安,而是顺应民|意,及时向大宋纳土献地,此人不可谓不为世人所钦佩。”
    吕师囊性子豪爽,闻听乐天之言,冷言道:“侯爷莫非要学那吴越王,将的下的海外之地拱手送于朝廷?”
    陈箍桶也是言道:“侯爷灭西夏、平方腊,为大宋立有盖世之功,然回汴都一句话触怒陛下,甚至还将侯爷的爵位夺了,这等昏君保他何益!”
    面对着三人的目光,乐天只是一笑:“吾记得钱弘俶的祖父吴越国第一任王钱镠的一段经历。当时钱镠在杭州凤凰山修筑了‘子城’,内建宫殿。有记载称,当时有风水先生建议他填平西湖盖宫殿,可保江山千年。
    当时钱镠淡淡一笑:‘周朝最长,才有八百年,我怎么可能千年?而且,一旦填平西湖,将在历史上留下千古骂名。’所以坚决不肯做这种荒唐的事情。”
    说到这里,乐天看着三人笑道:“钱镠做为一个帝王尚有这样的举动,吾一无德无行之人又岂敢夺天地之造化,所以乐苛认为,人第一要有自知之明;第二,不能违背历史和民心;第三,敬畏自然,不敢以一己之私对自然界大开杀戒。
    能做到这三点着实难能可贵。这钱镠、钱弘俶祖孙二人在历史上不见得有什么大贡献,但这几条还是值得称道的,乐某又岂能有逆意?”
    乐天一番话,说的三人面面相觑。
    北宋吏治崩坏多年,三人随方腊起事,早便对大宋有不臣之心,但三人对乐天却是心悦诚服;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智慧学问,三人自问皆不如乐天,但见乐天将海外经营的有声有色,手中掌握的军队虽然不多,但兵不在多在精,爆发出的战力,于数倍之敌前也能所向披靡。
    见乐天一直在积蓄私人力量,三人才有这么一问。
    随后,乐天又给众人吃了一粒定心丸:“当然,诸位可以放心,海外开辟的地方,是我等打拼下来的,离不开诸位的功劳,我等占有这些领地可以对大宋称臣,但却不能落入到朝廷的手里,依朝廷这些败家子的脾气禀性,非得将咱们的心血糟蹋败光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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