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李姓的兄弟,正愁着冬季找不到太多零活,便有了这一桩送上门的活计,可不给高兴坏了吗!
    双方没怎么讨价还价,直接说定了,一人两百钱一天,不包两餐,日结工钱。
    并非郁容小气不愿包饭。一是普遍行情如此,这种情况都不会包饭,二是他家就他一个人,做多人份的饭,用小炉子肯定不行,动大锅灶又费时费力,怪麻烦的……
    兄弟俩住得不远,到这边干活,跟去自家的田地距离相差无几,早上吃了饭过来、晚上干完了回家吃饭,方便得很。
    谈妥了工钱,二人当即扛上锄头、铁锹,跟着郁容走了。
    郁容站在后檐廊上瞅了半天,确定李姓的兄弟干起活来果真是又快又好,顿时安心了。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出门,在自家后院摘菜吃啦。
    监工什么的没必要,少年大夫踩着略微轻快的步伐,正要回屋,经过厨房门口,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刨了一上午的土,早饭都消化光了,感觉有些饿。
    不吃午餐什么的根本习惯不了。
    脚下便是硬生生地换了方向,进厨房找吃的去。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不是现代,不存在冰箱里存储着零食的事情。
    不想烧饭,平常做零食的干果之类……处理手法太粗糙,老实说,不太好吃,吃多了就腻烦了。
    犹疑了一会儿,郁容打开橱柜,翻找了起来。
    办喜宴剩下的粽子,前几天被他吃光了。底下的柜子里,尽是各种豆子类,都是之前村民送的,不适合现在吃。
    看到了芝麻,就想起了芝麻糊,可惜手工怎么弄的,他不会做。
    有些糖,少少的精白糖不到半斤,砂糖和糖霜足有两三斤……考虑了三秒,郁容觉得这些也不能填饱肚子,只能失望地合上橱柜门。
    目光不经意地投进了一旁的水桶里。
    水里泡着饼。
    郁容一怔,忽是想到了某次在乡下尝过的炒饼……还挺好吃的,做法又简单,便瞬间起了兴致。
    这种饼,不是普遍意义上、用小麦面做的饼,而是用籼米与少许的粳米磨成米浆后,沥干了水分,湿面做成的米饼。
    米饼蒸熟出屉后,晾干变硬,用水养着,保质好的足以吃上大半年。
    煮粥的时候,放极少的米,米汤烧开,放几个饼进去,比吃白米饭还容易饱肚子。
    郁容不爱吃放陈了的米饼,觉得口感远不如年糕。
    炒米饼除外。
    心动即行动,少年大夫从水里捞出七八个饼——饼很小,只有半个掌心大——放在一边先晾着,等水分干一点。
    洗锅,清理砧板、菜刀,把炉封拉开,塞了新的石炭。
    饼面的水分干了一些,横竖两刀,每一个切成四小块。
    不需要任何配料,只要一点香油,对饼块进行翻炒即可……原本硬邦邦的饼块,随着高温慢慢软化,在开始有些粘锅的时候,即可盛出。
    从柜子里拿出砂糖,撒上两勺到炒米饼上,稍稍拌一下。
    香香甜甜,软软糯糯,对十分爱吃甜食的郁容来说,堪称美味。
    少年大夫捧着炒米饼吃得热乎,忽地想到柜子里的那些芝麻,灵光一闪……
    不清楚芝麻糊怎么做的,可是他知道如何做锅巴粉啊!
    锅巴粉不管干的,还是泡水,吃着都特别香……尤其泡了水后,感觉跟芝麻糊没什么差别。
    想到好久没吃过的锅巴粉,郁容吃炒米饼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
    等下吃过了,他就着手做锅巴粉吧?多做一点,既可以当零食,也能偶尔应付当主食。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渊鱼风雨 朕夜观天象 泡沫的雷
    1.2
    锅巴粉, 光听名字,容易让人想到锅巴磨成粉。实际上……就是锅巴, 加上一点炒熟的芝麻和砂糖, 磨细成粉。
    卖相不太好,乍一看像是磨碎喂猪吃的糠麸。吃到嘴里,唯有一个字可形容:香!
    锅巴香, 炒芝麻更香,二者结合,自是香上加香。
    可以干吃,口感很奇特,尤得小孩子的欢心。不过由于是粉状物, 吃急了容易噎着或呛着,年纪大的人喜欢泡水吃。黄里透白的粉, 倒入开水, 颜色就神奇地变成了接近芝麻糊的灰黑。
    水冲的锅巴粉,在味道上,亦与芝麻糊十分相似,只在口感少了些许粘稠感。
    说起来, 锅巴的做法极为简单,前提必须得有足够多的锅巴。
    煮一大锅饭, 才有那么一点锅巴——还得烧火的功夫到家, 锅巴才能不软不糊刚刚好——想做锅巴粉,份量远远不够。
    郁容临时决定做锅巴粉,没有锅巴, 只能另辟蹊径。
    炒米可替代锅巴。
    大火爆炒干大米,炒到金黄,略带焦香,起锅即为炒米。
    加炒芝麻和糖,磨出来的锅巴粉,吃起来与真正的锅巴做的,没多少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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