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试探:“日出东方?”
    咳,忍不住想接下一句“唯我不败”。
    聂昕之委婉道:“毕昴相躔,东方既白。”
    那就是破晓……破晓之明。
    官家果真叫晓明啊!
    郁容倏然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担心被好奇心憋死了——话锋遂是一转,奇怪道:“不是有许多人名字含……明吗?”
    聂昕之耐心解释:“单是一字,无妨。”顿了顿,“姓名为父母之赐,便有重合,官家亦不会追究。自取别号,需得顾忌。”
    郁容了然,决定不再探究这个问题,转移话题:“你说,我要是取别号,该取什么?”
    聂昕之几乎不假思索道:“晏儿。”
    原不过是随口一说的郁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他惊疑地看向自家兄长,语气不确定:“兄长你说什么?”
    聂昕之理所当然道:“容姿晏晏,晏亦从日,极适宜容儿之别称。”
    郁容默了,感情取名废会传染啊?
    燕儿,我还猫儿呢!
    “如何?”
    郁容瞪着男人,这家伙一点儿没觉得这名字古怪吗?
    “不如何,勺子、兄长!”
    聂昕之沉默了。
    郁容决心放弃思考什么别号,清理完了自己的工作台,便盘算起下一步制备的成药。
    一刻钟后。
    男人的嗓音响起:“匙儿?”
    郁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别号。”聂昕之提醒。
    郁容黑线,这家伙,感觉这半天还在想这个问题啊?
    不过……
    这男人到底对“×儿”这种称呼有多执着?太雷了!
    “什么意思?”还是憋不住好奇,郁容问了声。
    聂昕之道:“盛汤之匙。”
    “……”
    无语了一小会儿,郁容猛地笑出声:“你是勺子我是匙?”
    也不知有没有明白郁容言外之意,聂昕之神色淡淡,点了下头。
    郁容乐不可支,念念有词:“勺子?匙儿?”
    扑哧——
    勺子(傻子),匙儿(痴儿),餐具(惨具)成双,还真是……
    挺配的。
    1.7
    勺子匙儿什么的不过是玩笑。
    至少郁容是当他家冷面兄长在说冷笑话, 哪怕随便选个药材,比如刘寄奴、徐长卿什么的当别号, 也不要叫燕儿匙儿的。
    “兄长怎地这时过来了?”
    警戒尚未撤除的疫区, 说起来范围挺广的,别看他们每晚睡在一张床上,白天各有各的事, 经常忙得碰不到头。
    聂昕之说:“此次大疫,容儿厥功甚伟,因得敕封正八品‘保宜郎’。”
    郁容惊讶极了:“不会吧?”
    聂昕之语气肯定:“官告正待下发,不日将抵至。”
    郁容对官职这一块不甚精通:“这个保宜郎也是医散官?”
    聂昕之轻抚着青年大夫的眉头:“无需多虑,受了即是。”
    郁容纠结:“但是我没有做什么……”他整理的有关霍乱防治的资料这一回起到不小的作用, 却是自家人晓得自己事,不敢居功, 便语气一转, “防御大人他们才是劳苦又功高吧?”
    “此次大疫事关重大,一应郎卫、医官及医户,皆计功行赏。”聂昕之说,“容儿应得, 不必妄自菲薄。”
    听他这样说,郁容也不多想了, 转而问:“那这个保宜郎跟成安郎一样是荣誉称号是吧?除了领月俸, 如果没有朝廷调令,平常就不需要做什么的?”
    这里没什么“荣誉称号”的说法,不过字面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聂昕之自然听懂了,沉吟了片刻,提醒道:“数遭大疫,官家对医事或别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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