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汤池子的设施十分齐全,聂昕之着人专门搭建了“水热床”,大冬天的刚洗浴完,睡在上面只觉热气蒸腾的,暖意熏人,尤为自在。
    正适合补眠。
    前一晚只睡了两个时辰左右的郁容,睡在水热床上可谓是一觉酣然。
    直到一股异样的香味直钻入鼻腔,胃部痉挛之感让他倏然醒来。
    快速穿戴完毕,郁容循着香气,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看守山庄的老夫妇俩,忙得热火朝天。
    “公子,”妇人发现了郁容的到来,连忙丢下了手里的活计,迎上前,“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闻到香气了。”郁容笑着解释,遂有些好奇地看向热油滚沸的油锅,“这是在做甚么?”
    妇人回:“炸馓子。”便拿起出锅不久,晾在盘子上的小吃,“农家粗糙玩意儿,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请尽管品尝吧。”
    郁容喃喃道:“馓子……”
    真的是好“古老”的吃食。隐约听谁说过,在他老家,温饱还是大问题的过去,女人们怀孕或坐月子,就是吃馓子补身。
    目光落在木盘上金灿灿的细细长长的炸面上,郁容问了声:“能尝一下吗?”
    妇人听了他的要求,似乎特别高兴,笑得开怀极了,热情地请他品用。
    郁容也不客气,拿起了一根,便吃入嘴里。
    牙齿之间嘎嘣脆的,感觉有些像麻花,香香脆脆,隐约带着少许的甜。
    口感着实不错。
    说如何美味倒也不至于,就是……
    这玩意儿自带类似辣条一般神奇的“气质”,一根吃完了就上瘾。
    吃掉一根馓子的郁容,好容易忍着没拿第二根……咳,那样也太没形象了。
    “是面做的?”郁容复又问道。
    馓子这玩意儿吃过的次数不多,只记得是面做的,具体是米面或者麦面,就不太清楚了。
    妇人肯定地应了声,见“公子”果真只是好奇看看,不需要自己特别招待,便回到装满油的大木盆前忙活着。
    将泡在油水里的面条捞起,扭成一圈圈的,搁置在案板上。
    另一头,老汉夹起扭成环状的面条,扔到热油里炸着。
    油锅里翻滚个几遍,面条变得金黄灿灿的时候,捞起来即成了馓子。
    闲极无聊的郁容围观了好半天,暗搓搓地学着炸馓子的手法,与炸制时的小技巧。
    他不太钟爱面食,这馓子倒是个例外。
    个人觉得,比麻花要好吃一些……咀嚼起来不那么费劲。
    而且这玩意儿,吃法似乎挺有花样的,郁容模糊地记得,除了直接上嘴,泡水吃,或者炒菜,都是可以的。
    如果学会了,回头没事,在家自己也可以炸一炸……当零嘴着实不错。
    待聂昕之回到山庄,就看到他家容儿,一边看书,一手拿着一根金黄的细长条小食,吃着不亦乐乎。
    吃完了一根,又拿新的一根。
    再吃第三根……
    零食被人抢了去,郁容陡地回过神,抬目看向男人,道:“回来啦。”
    聂昕之沉声嘱咐:“少食油炸。”
    郁容笑吟吟地颔首,遂道:“这玩意儿太邪门了,吃了就停不下来。兄长要不尝一尝?”
    聂昕之摇头。
    郁容果断拿起一根馓子塞入对方的嘴里,笑问:“怎么样?”
    聂昕之没有拒绝他的投喂,待咀嚼咽下了,语气淡淡:“不若容儿亲手烹制的美味。”
    “你又知道这不是我做的?”
    聂昕之只是微点头,没说什么。
    郁容失笑,忍不住又拿起一根,正要往嘴里塞。
    聂昕之忽地出声:“覃安送来了鹤虱。”
    郁容手上一顿,略作思虑,遂是眼睛一亮:“在哪?”
    对方说“鹤虱”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是山道年蒿。
    “适才送入药材贮藏室。”
    郁容顾不得吃什么馓子了,拉着男人就朝贮藏室去,边走边不忘问:“他们是按照我说的手法处理的吧?”
    聂昕之应答:“取花蕾炮制阴干。”
    闻言,郁容放下了那一点担心,语带赞美:“你手下人真能干。”
    聂昕之道:“是容儿的教导之功。”
    郁容忍俊不禁:“我教导什么了?”不过是誊抄了培植大全上的培植方法及注意事项,随同种子一起交给专司药材种植之人。
    随口一问也不求回答,反正他是习惯了自家兄长口中“容儿最厉害”的言论,语气一转,念念叨叨:“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分量足够……”笑着对身侧男人道,“你刚不是说喜欢我烹制的东西吗?不如,我请你吃宝塔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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