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说,这种证候,似毒非毒,似病非病,堪比十分厉害的传染病。一个控制不得当,又是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人之灾祸了!
    果然,涉及蛊相关的,邪门得很。
    郁容不由得感慨:“养蛊者真非常人。”
    刚遭受聂昕之“冷眼攻击”、还没安分到一个呼吸间的聂旦,听到了遂是喜笑颜开:“某某真乃慧眼。”话锋一转,“能解蛊的某某也非寻常之辈。”
    郁容:“……”
    满口“某某”“某某”的,真跟智障一样哎!
    聂旦说得不亦乐乎,忽而语气疑惑:“不过,某某干甚么那么费劲,那老头的病,吃上一旬半个月的黄牛粪不就能治好嘛。”
    “黄牛粪?!”
    在主院多留待了片刻的胖子客商,紧赶慢赶追上几人,就听到聂旦的话,惊疑不定地呼出声。
    郁容转头看向谢东官:“小叔说笑的,谢先生且安心。”
    显然,对比印象极差的不明身份的“疯子”,胖子客商对认识了好一段日子的年轻大夫更为信服,当即松了口气,毫不怀疑:“吓我一跳。我还想请小郁大夫替我看一看,有没有染上那什么蛊疰呢……我可不想吃黄牛粪。”
    一听到“小叔”的字眼,聂旦莫名就怂了,在一旁叨咕:“本来就该用黄牛粪解蛊疰嘛。”
    郁容瞥了神经病一眼,微笑着应下了谢东官的拜托:“也好,等等我即为谢先生切脉。”
    得到了答复,谢东官隐含紧张的神色遂放松了些许,嘴上仍是唉声叹气:“都什么事啊,这次回去,我一定得上寺庙拜拜,化煞去去晦气。”
    郁容失笑:“回头我送些辟温杀毒的丹药给谢先生吧,佩戴在身上,寻常温毒疫气不得近身。”
    谢东官闻言欢喜,连呼了几声“好”字。
    天色晚了。借宿的几人理所当然在山庄安顿了下来。
    吸取当日霍乱之教训,即便郁容对林大东家的病情很有把握,在对方没有好转前,一时半会儿不打算离开。
    聂昕之对此自是毫无疑义。
    谢东官尽管被告知没感染上蛊疰,由于其胆子太小,故而也决定多留待几日,好让郁容继续观察,以确定他确实没得病。
    至于聂旦……
    谁管他是走是留。
    找出了暴死之事的起因,林家的混乱渐渐平息了。
    做客的一行人,被招待得十分周到,尤其是郁容,作为林大东家的主治大夫,堪称是林家之上宾。
    过得还算自在。
    除了定期给林大东家复诊,因着不是在自家,寻常制药之事暂且放下,难得聂昕之没被杂务缠身,倒让客居的日子添了几许闲适。
    郁容搁下毛笔,笑着问向男人:“兄长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墨迹未干的纸面上,隽秀有余、风骨略欠的文字,是有关救逆产的论述。
    聂昕之认真地通读了一遍,一本正经地赞道:“匕首投枪,不能赞一词。”
    郁容扑哧笑出声:“得了罢。”
    他在系统的要求下,每日练笔五百字,不求达到妙笔生花的程度,如今文章写得通顺,好意思拿出手就够了。
    但绝对配不上这男人如斯评价。
    郁容笑着摇头:“兄长你这态度不对。”
    简直是宠溺“孩子”过头的“熊家长”。
    “一味夸赞,容易让人识不清自己的能力,骄傲自满如何得以进步?”
    聂昕之语气淡淡:“容儿胸中自有沟壑,何需一喷一醒然。”
    郁容乐不可支:“一喷一醒然……兄长说话真好玩。”
    “什么东西好玩?”
    突兀的插话,丝毫没有惊动屋内二人。
    郁容对某个神经病的出没无常,已经见怪不怪了——在这方面,聂昕之跟聂旦果真是亲叔侄。
    聂旦一眼扫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文章:“产论十三说?这是某某写的?”不等郁容点头应答,他就赞叹不已,“笔墨酣饱,字字珠玑,其文沉博绝丽,其格舂容大雅……妙哉妙哉,美不可言!”
    郁容:“……”
    囧。
    就是不到两千字的救逆产“小论文”,值得这样夸得上不着天?
    若非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听这二人交口称誉不绝口,当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大文豪呢!
    不愧为亲叔侄……
    胡吹乱嗙瞎扯淡,溜得一比!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芙蓉珍珠糕 古玩宝斋 坐看云起的雷
    1.8
    懒得搭理睁眼说瞎话的那对叔侄, 郁容对着自己写的文章继续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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