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问:“难不成兄长也缴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税?”
    聂昕之微微颔首。
    真的没想到……
    郁容不由得哑然:这旻朝婚姻法对单身狗也忒不友好了吧?
    “如此规定……不会略显苛刻吗?”他还是不解,“别的不说,有人家境贫寒娶不到媳妇,结果再罚税,可不是雪上加霜了?”
    聂昕之回:“有例外不得为婚者。”
    郁容闻言有些汗,在这个时代,这种被律法明文规定不准结婚的感觉更惨啊!
    “所以,”他拉回话题,视线聚焦在密折上,“官家好意让咱俩少交点税?”
    聂昕之淡声道:“朝廷设有媒氏一职。”
    媒氏?
    郁容迟疑道:“官媒吗?”
    聂昕之点头,再没说甚么了。
    郁容偏了偏脑袋,回忆着之前看过的风俗志,想起了其中确实有提到过,官媒每年会固定在哪些日子,组织大龄未婚男女相亲会。
    现如今看来,这个大龄的标准就是男子二十咯?
    福至心灵。
    慢了这半天的,郁容总算回过味了,瞥着他家兄长,说甚么婚律纯粹是找理由吧,反正这家伙不也缴了这么多年的税吗,真正的用意怕是……
    “兄长担心官媒给我安排相亲?”
    私媒什么的,现在在青帘当地是没人(敢)找上门了,官媒的话……
    按照当朝昏义,总得要走一套程序,公事公办。
    聂昕之沉默了。
    郁容勾起嘴角,就说,这男人怎么莫名其妙地带他去宁泰寺求姻缘签。
    “还请兄长告知,这道密旨果真是官家主动下的……唔!”
    被堵住了嘴巴好半天,差点没断气。郁容费力地从他家兄长“嘴下逃生”了,急喘着气,“忿忿”地瞪了男人一眼——
    就会耍赖的家伙!
    这时,聂昕之一本正经地表示:“夜深,睡罢。”
    郁容不由得无语。到底是哪个大半夜的闹得他睡不着?
    吐槽了一通,倏而想起了昏义,他笑着打趣:“我与兄长如今算是无媒苟合吧?”
    聂昕之默了默。
    也不在意对方是否回应,郁容不自觉地眯着眼,嘀咕起来:“在风俗志上看到,说正儿八经的男男结契,也像男女婚姻一般,有三媒六证、三书六礼。”
    不仅如此,还分初婚、再蘸什么的。像他和聂昕之这样“无媒苟合”的,如果想再找别人结契,往往被视为“残花败柳”,不值钱了……囧。
    意识到这个“残酷现实”,郁容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语气含笑:“既是官家的旨意,那我回头是不得找个媒人到嗣王府说媒?哦,还得准备聘礼……”
    到嘴的话没说完,二度被“堵”住了。他迷迷糊糊地想道:莫非是晚上的饭食补过头了,兄长也太容易激动啦!
    既得了官家密旨,郁容便答应他家兄长,届时一同归回京城。
    尽管所谓“赐婚”,其实是聂昕之耍了些心机,但看在对方“求嫁”之心特别急切,且诚意满满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不拒绝了……咳,戏笑之言。
    纯粹是,经过这整整一年的“水乳.交融”,初时对感情之事心存疑虑的郁容,在不知不觉间完全相信了他家兄长。
    按照昏义,自该正式结契,毕竟在这个时代,“无媒苟合”其实非君子之所为。
    况,情之所至,则向往合昏,是为理之当然。
    打定了主意,却没有立马动身。
    身为医者,郁容当是对病患尽职尽责,尤其这回的病人比较特殊,是一帮被拐卖的小孩儿,虽说能治的都治了,但或多或少都有筋骨伤,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留待观察一段时间,就这么紧忙忙地离开,难免于心不安。
    反正,官家没限定他赴京的时日,结契一事也得等行了弱冠礼,时间上不紧张。
    聂昕之对此自然理解,便也留理县,如非“出差”,勿论身在何方,不影响他处理公务。
    “见过公子。”
    正在翻晒着草药的郁容,闻声看过去,微微一笑:“原来是成力士……”乃是逆鸧卫内“快递小哥”一枚,“多日不见,一切还好?”
    成力士略略点头:“甚好,多谢公子关心,”遂是话锋一转,“吾等不日即经小雁京,公子可需捎带甚么?”
    郁容没推辞他的好意,道:“还是给匡万春堂的,一箱子药物。”
    成力士应下了。
    郁容笑着谢了声,视线上抬,不经意地看到对方武弁间的点点紫色,顿时囧了囧。
    原来如成力士这样的彪形壮汉,也喜爱戴花麽?
    旻朝男性的审美,真是“迷”。
    定睛细看,更觉无语了。
    犹疑了一下,郁容还是问出口:“冒昧相询,成力士你头上插着的花……”
    成力士笑道:“路过黄花坡时看到紫艳艳的一片花开得分外好看,我便折了一些簪在帽上。”顿了顿,又道,“公子若是欢喜,这个时候去摘最好,晚了怕就要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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