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得意感油然而生,郁容轻哼了声:真当他是面团捏的,没一点儿脾气吗!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兄长撩了不负责的事干过不止一回两回了,居然还想让他穿情.趣装……报复这一下下,算不得什么吧?
    反正也没怎么“玩大”——毕竟武力值的差距在,怕玩脱了就没法脱开身——算是小小地撩拨了一把。
    大概、兴许,点燃了那家伙的心火了?
    揣测一下聂昕之适才的心情,郁容就乐了。
    乐着乐着,人便到了小厨房门口。
    郁容忽地觉察到一丝异样,尚来不及警惕,便是脚底一空。
    熟悉的,眼晕头眩。
    伴着一阵失重,他感觉到耳畔清风微急。
    定了定神,郁容确定自己被人“绑架”了……
    有些懵。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被绑架到卧房的郁容,忍不住腹诽了起来——
    兄长也太小气吧啦了吧?
    不就是在他身上点了把火麽!
    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1.8
    玩闹完了, 心思重归于正事。
    由“认亲”引发的户籍身份问题须得解决,郁容……只能靠着聂昕之帮忙了。
    既是伴侣嘛, 互帮互助,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至于其他的人与事,那个杜离也好,苏家也罢, 都无需他费神。
    费了也白费。
    郁容有自知之明。
    反正有架海擎天的兄长在,他安心做好这提针执刀的大夫就够了。
    抛开顾虑,郁容将主要心神与精力放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
    给周昉祯复查了身体,再将所需的滋阴壮阳大补丹,全数制备好了交付给对方;
    也没有忘记, 那登门“认亲”的刘根生,提到的他家孙儿病重一事。
    不提“认亲”这一事背后隐藏的恶意, 单说刘根生父子, 不过是遭人利用,其情可恕;再思及起主要动机,是孙子病重,求医无门, 其心可怜。
    待得郎卫质审完了,确定□□确实没别的问题, 郁容便叫来了二人, 表示愿意给他们家的小孩看病。
    确定郁容真的不是自家侄子,本已绝望的刘根生及其子,激动得险些没哭了出来。
    遂见到了只有小名、叫小宝的小孩儿, 其面色萎黄、肌体羸瘦,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疥疮痈肿十分显眼,只凭肉眼,望诊这一番,郁容心中便有了数,可能是乳食不当或者寄生虫感染,导致小儿代谢异常,进而形成疳证。
    能这么肯定,也是因为在物质水平与医疗条件皆有限的时代,疳证与痘证、惊风、痧证,是儿科最常见的几大要证恶候。
    疳者,营养不良。考虑到刘根生一家的生活环境,郁容对这小孩的病源、病机等推断了个七七八八。
    具体问题当然还得仔细辩证。这叫小宝的孩子,明显不单纯是简单的营养不良。
    “容哥,他是不是跟你长得挺像?”
    闲极无聊的聂暄,跑来看郁容治病,自发帮忙递个小物件什么的。他打量了一番小孩的面貌,压低着嗓音,凑在年轻大夫耳畔低语。
    郁容微顿,也跟着端详小病人的长相。
    或可能是不怎么经常照镜子,他没太在意这小孩与自己有多少相像的问题。
    此时细观,五官轮廓什么的确实有种熟悉感。
    难怪聂暄之前会误认。
    郁容想到聂昕之精心为自己补苴“身世”一事。
    从这刘根生爷孙三代的相貌看,成为他“生父”的那个郁大宝,想必在外形上真的与自己相似之极,或者应该说,自己长得像已故之人。
    稍有些许感慨,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世间巧合的人与事从来都不少。
    郁容没跟聂暄闲话,敛起多余的想法,认真给小孩儿看起病。
    观其整体状态,再望舌头与指纹,遂问起站在下方、神态间尽是小心的刘根生,关于小病人的详细情况,遂是切脉,再行按压等多种诊断手法。
    郁容不自觉地凝眉,看向刘根生,说:“小宝饮食不当,腹内又有蛔虫作祟,以至泄泻不止,病情有些严重。”
    按照当前的医疗状况,其实是很严重了。
    饮食的问题,引发营养不良只是一个方面,小孩泄泻频度,约莫一初时没受重视,损阴于内,乃至耗伤津液,及阳脱于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虚脱”证,是为气血严重耗损。
    小宝的情况再拖延下去,亡阴亡阳,重者昏迷,乃至生命都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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