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恢复到正常状态,郁容莫名有些无力,忍不住接过话,道——
    1.9
    “并非惊惶。”
    “兄长忽忽不乐, 容难免也悒悒不畅。”
    郁容放缓语调,温声道:“素闻贤者悬车之岁尚求拜相封侯, 兄长今年尚不及而立, 如何计较区区年岁?”
    他微微笑着灌鸡汤:“在容心里,兄长是为架海擎天柱,比任何一贤者不差, 怎能暮气沉沉没了斗志?”
    聂昕之未语,静静听着眼前之人说着。
    郁容看了他一眼,眉目半垂,忽是似模似样地叹了声:“我对兄长披露腹心,兄长却是抱隐藏情, 想是对容心有芥蒂,如此……”
    还没说完, 就听男人果断出声, 截断了后续的话语:“并无。”
    顿了顿,聂昕之道:“是我想左了,容儿……莫恼。”
    郁容听了,心里不由一松。
    唉, 他向来不是长于讲道理的人,说这一通真有些心累。
    心累也得跟这男人把话说清楚。
    不管是什么问题, 沟通是为交流彼此的思想与感情, 也避免一点芥蒂生成了嫌隙。
    以郁容对聂昕之的了解,尽管常爱腹诽对方小心眼儿,但如今次这般, 因着一声“老”的戏言而置气……是从没发生过的。
    事实上,也没觉得这男人是在生气,反而像是被什么给困扰住了。
    但以聂昕之的心性,如何会因蝇蚁蜗虫之人与事而觉困扰?
    便显得异常了。
    郁容不觉得,年富力强正当时的男人,真会认为自己“日迫西山”了。
    兄长可不是妄自菲薄的性子。
    不免感到担心。
    想着,今日对方原是去“上班”了,这才过了晌午,早不早、晚不晚的,突然回来,确有几许奇怪。
    种种想法,充斥着大脑,郁容表面故作沉默。
    不出他所想,聂昕之见他不吱声了,张嘴说明了起来:“有异人与我言语了几句。”
    郁容好奇:“谁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人那么大本事,几句话居然动摇兄长的意志?
    要知道,聂昕之的本性其实与聂旦几许相近,堪称为醒狂,除了寥寥几人,在他眼里皆可归纳为“无谓之人”。
    郁容在心里嘀咕着。
    真是……
    好气!
    想想嘴拙的自己,费了好大一通的口舌,却也不知到底有无成功开解这男人……
    觉得心气不顺意难平,不是理之当然麽!
    “一道人。”聂昕之简短解释,“言我活不过卅五。”
    郁容一愣,遂是怒了,也不管啥子不顺难平了,转身就要朝外走去,急道:“那道人现在在哪,一点儿口德没有,走,抄了他的场子去!”
    咳,这么凶不过是虚张声势,装个模样,好以缓解一下气氛。
    当然,郁容对这样的言论也是真的不高兴,谁没事喜欢听别人诅咒自己或亲近的人?
    这与迷信与否无关。
    聂昕之行动上相当配合,适时地拉着了人:“容儿。”他说,“莫气。”
    郁容故意不忿:“怎么可能不生气?就因着那人胡言乱语,害得兄长都不搭理我了。”
    聂昕之否认:“没有不搭理。”
    郁容绷着脸表示他不想听。
    聂昕之浅声道:“无谓之人说无聊之言,何需理会。”
    郁容破功了:“兄长这是打自己的脸?”
    聂昕之也不知听没听懂,却是应了一声“嗯”。
    郁容失笑,张嘴正要再说,忽而瞥了眼男人的神态。
    跟得了面瘫症似的,偏偏自个儿很神异地能读出一些情绪……
    哪天回到现代,说不准能混个微表情专家当当?
    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郁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没想到兄长还擅长乐器,要不教我呗?”
    想当初上了大学,陡然就发现周围的伙伴们,会唱会跳、文舞双全,好像不会个一两门乐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章节目录


方宅十余亩[系统]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宁雁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宁雁奴并收藏方宅十余亩[系统]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