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阿若和谁成……结契?
    看到喜柬上的另一个人名, 郁容愣了愣,遂是惊讶极了。
    余长信?
    那个传.销头子?
    好吧, 说传.销离谱了。
    不过……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
    余长信其人如何, 他不好乱作评价,观其思想与行为,算是有抱负、也不堕于空想的志士了。
    可站在阿若朋友的立场, 总觉得……其并非良配。
    “容儿因何烦恼?”
    “只是疑虑。”
    郁容将手里的喜柬递给男人看:“阿若居然与余社头在一起了,他们俩的年龄相差也太大……”不小心瞥到男人看不出表情的面容,连忙补充,“感觉余社头都能当阿若的爹了。”
    ……夸张了。二人的岁数相差确是整整有一属。
    聂昕之没说什么,微点头表示他在听。
    郁容继续:“余社头他……”话语顿了顿, 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 道, “余社头大义,措置起偌大一个福居社,是为老弱孤儿之福音,”不自觉地轻叹, “我虽觉钦佩,却担心以阿若的性情, 过得太累。”
    对待中意之人, 阿若完全是奉献型的性格;
    如此再遇上一个真正奉献型的人物……要背负的东西或可能过于沉重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完,浅声只说了四个字:“如人饮水。”
    郁容微怔,倏而轻笑:“倒是我着相了。”
    余长信是什么样的人, 到底他不过是与其有几面之交,如何自以为是,就觉得其与阿若不相配?
    哪怕真的过得累,说不准阿若乐在其中不觉苦呢?
    “不过……”
    敛起纷杂的思绪,郁容不免还一个疑问:“此前我以为阿若对保安郎大人异乎寻常。”
    聂昕之只道:“苏琅业已娶妻。”
    郁容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才……”
    在某次多了嘴,跟阿若提起这一句,就怕他一头扎进去,届时伤心又伤身,毕竟在男男情.事方面,阿若之所求与这个时代的普遍观念格格不入。
    话锋一转,他道:“就是完全想不出,他怎么跟余社头凑到一块。”
    聂昕之语气淡淡:“其少失怙恃。”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郁容却是心有灵犀,意会到其言下之意,轻咳了声:“恋父情节吗?”
    想想阿若的身世,年幼就孤苦伶仃的,大概确实挺缺爱的,否则,一开始也不会与洪大海搞一块吧?
    当年初相识,他们俩年岁都不大,故而郁容一直怀疑,阿若会喜欢男人,可能是洪大海哄骗的。
    这样一想,偶尔乱操心的年轻大夫,不由又担心了起来。
    尽管不该以恶意揣测余社头,但……
    想想其年龄、阅历,社会经验等等,想糊弄一缺爱死心眼的傻孩子,不要太简单了。
    “兄长,不如我回雁洲看看吧?”
    虽说,就算他跑回去“看”,也不代表真能做什么。
    郁容说着:“正好阿若的结契礼,与周兄的昏仪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月。
    “我先去看望阿若,顺道与匡大东家、林三哥谈谈工坊的事,再回青帘小住上一二日。
    “完了便往邹良参观婚礼,其后顺水路直接回京……
    “如何?”
    聂昕之回:“一起。”
    郁容当即拒绝了:“你最近不是正忙着吗,可别为我的私事耽搁了公务。”
    又不是小孩子,俩人好就天天黏在一块儿。
    聂昕之道:“允我一旬。”
    “真没必要,”郁容失笑,遂摇头摆脑地念了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闷久了他也想一个人出去浪一浪嘛,偏偏在京中顾忌良多。
    再者,大半年没回青帘的家,尽管知道不需他担心,仍是难免牵挂。
    聂昕之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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