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前梁后人”,或者西琴野心勃勃的将士,十有七八感染了鼠疫。
    整个西南,无论是旻人,或者逆贼,以至于全西琴,死去的人何止成千上万。
    西南的军情因着大疫不了了之。
    北方,北戎被旻朝将士们阻断在边境,双方僵持了数年。
    聂昕之没再亲上战场,回到禁中,将所有心力投入到政务时。
    调皮捣蛋的盏儿早在父兄先后亡故时,便是心性大变;
    几岁大的小鬼头,就变成了跟聂旦一样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好在,有大兄镇场,其总体上挺“安分乖巧”的。
    几年间,多灾多难的旻朝再没受到更多的冲击了。
    许是上苍有悯恤之心,连年收成也是极好的。
    经由一番休养生息,旻朝渐渐恢复了几分以往的繁荣。
    一度几成死寂之地的堰海及西南道,重新焕发了些许生机。
    所谓的“前梁后人”,再也没能生事了,因为……
    那伙人全在核瘟一疫中死绝了。
    倏忽之间,四五年即逝。
    盏儿这个小皇帝当得还算得心应手,不满十岁便开始亲政了。
    便至丁未年,腊月。
    聂昕之时年三十不过五岁,由于身体状况糟糕之极,感染了一场普通的风寒,便是久病不愈,小年夜里病情急转直下……
    卒然而亡。
    “碰!”
    再也看不下去后续描述的郁容,关掉了系统面板的同时,攥成了拳头的手,忍无可忍地捶在了床板上。
    下一刻陡地想到还在熟睡的男人,硬生生地克制着再想发泄的举动。
    满心慌得不行,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了。
    郁容用力眨了眨眼,压下眼眶中阵阵泛疼的热意,攥紧的手缓缓又松开了。
    遂凑近男人,盯着其沉睡的面容端详了半天。
    “卒然而亡。”
    脑内突兀响起了这几个字,惊得他神经质地伸出手,贴着聂昕之的颈动脉轻按。
    沉而有力。
    郁容陡地舒了口气,浑身却似被抽空了气力,便也干脆躺倒。
    紧靠着他家兄长散发着热度的身体。
    一只手则轻轻地搭在对方的左手寸口脉处。
    闭着眼,郁容静静地感受着其脉搏,心情一点点地平复了。
    许久。
    经由好一番的思想挣扎,他禁不住重新召出了系统面板。
    做足了心理建设,郁容飞快地掠过“卒然而亡”四个字,继续看完了未尽的千余字。
    聂昕之去世,小皇帝盏儿成了彻彻底底的神经病。
    各种荒唐作为,看得人瞠目结舌,按照现代网络的说法,中二病已入膏肓,无药可救。
    但这个中二病的小皇帝,没了大兄镇场后,竟然也将皇位坐得稳稳的。
    不管私德如何被诟病,盏儿在位期间,总归守住了聂氏的江山。
    国力在几年间蒸蒸日上,北戎数次侵犯,俱是连连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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