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玉妄不是别的人。
    玉妄紧盯着景生,不错过他任何眼神和动作,直接捕捉到了景生眼神中那一点小心虚。
    “我不会闻错。”
    而且……玉妄拿起一直放在一旁的刀子,“这上面有血。”
    完了……都不用心虚了,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景生真想扶着自己额头叹口气。
    失策失策,当时怎么不赶紧把刀子收起来?
    不,最开始就应该把门插上!
    景生怀里的白貂惬意地翻滚了一下,露出雪白的肚皮,咧开的小嘴跟在笑一样。 只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而且依照莫铮夫妇的性子,景生敢肯定,事涉他们的儿子,这两人必然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进抚远。
    景生有点头疼,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
    “你先着人时常看着吧,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人就到了。”
    景生琢磨着时间,感觉好像也没有太久了。
    玉妄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一会我就安排人在城门附近巡逻。”
    景生显示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城门附近还不够,加上城墙吧。”
    莫铮和姚蕊雯翻墙的本事也高着呢,更重要的是别让人以为他们是摸进来的奸细。
    那可就糟糕了。
    想着想着,景生鼻间飘来一股泛苦的味道,然后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药还在锅里呢!
    一把松开玉妄的手,跑到锅边看了看。
    还好还好,火候差不多,刚好可以出锅了。
    被甩在一边的玉妄脸色不是很好,景生又把他给撂在一边,而且是为了一锅药汤!
    景生将小心地将砂锅端出来,然后查看里面的汤汁。
    然后拿来几个巨大碗,覆盖上一层纱布,开始过滤出药渣。
    刚要拿起锅往外倒,旁边伸过来一双手,强硬地把锅接了过去。
    玉妄黑着脸帮景生过滤药渣,看得景生心里直乐。
    现在的药里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大多是药物的苦味。
    玉妄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好像还有点甜?
    景生把药渣也给留了下来,还把碗都端起来一起放在一个小台子上。
    玉妄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景生解释道:“这些都要留着做药丸的。”
    不然难道一人一碗药?那他这一身的血放干了都不够喝的。
    他的血起到的是主要作用,药童的血效果是很好的。用来预防的话,浓缩一下,制成药丸能够扩大影响范围。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去给己方创造更好的条件,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景生侧身斜了玉妄一眼,“你还留在这做什么?”
    没公事做了?
    玉妄留在这里也看不懂景生要干嘛,只能被“赶”了出去,冷着脸回去书房。
    景生关好门,而且还插上了门栓,坚决不给人第二次闯进来的机会!
    他垂着头,眼神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东西,手上的速度极快,几乎出现了残影。
    这种药丸的制法他也不过是在以前看过,到现在还能记得就已经不错了。
    甚至他还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而失败就表示,他要继续放血重做。
    所以他必须把玉妄给赶出去,不然他也没办法当着玉妄面放第二次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景生额上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他面前的汤汁和药渣都变得少了许多。
    白貂蹲坐在台子另一边的高架上,尾巴都不甩了,直愣愣地看景生的动作。
    连白貂的动态视力都无法完全捕捉到景生手上的动作了,可想而知景生现如今的速度究竟快到了何种地步。
    保持这种手速是很困难的,尤其是景生手腕上还有伤。
    手腕处白色的纱布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染湿了纱布的同时也给袖口染上了红色。
    景生凝神屏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只是一心沉浸在药丸的制作中。
    时间一久,白貂都紧张了起来,在高架上来回地动,屁.股上如同生了钉子。
    坐立不安。
    白貂并不懂得景生现在制药有失败的可能,而且失败意味着什么。它只是单纯地担心景生的手腕,因为那里渗出来的血腥味,对它敏锐的嗅觉而言,都达到了刺鼻的地步。
    吱……
    白貂担心却不敢出声,它也看得出景生此时的状态不能打扰。
    景生的神思灌注两手,内力的高速运转以至于在手上萦出了一层白蒙蒙的光。
    在他手上快如闪电的动作中,连成了一片白色,映照得景生脸都是苍白的。
    此时的景生实际上很危险,任何一个人如果来打扰,都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轻则内息紊乱,或伤及经脉,重则……走火入魔。
    幸而景生是在长宁伯府内,身边还有白貂陪护。
    做成的药丸很小,和江湖上普遍流通的那种小药丸还小。
    景生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长长出了口气。
    终于做好了,并且做得很成功,并没有出现什么失败的药丸。
    见景生停了下来,白貂才凑过去小心舔了舔他手腕。因为伤口撕裂太严重,纱布都已经吸收不了流出来的血,有的已经流到了景生的手腕。
    景生没有阻止白貂,还伸过去给它好好舔。
    他的血对白貂同样有着益处,左右都流出来了,不如给白貂喝了还有些意义。
    白貂舔干净景生手腕上的血,就开始用小脑袋顶景生的手心,催促一般想让它离开台子。
    景生摸了摸白貂的头顶,顺着它的意思去旁边重新敷药、包纱布。
    血流的看着吓人,但是景生都没觉得有多疼,擦干净剩余的血迹,再涂上一层药膏。
    作为一个经常跑江湖的人,景生身上当然是要常备伤药。再加上他有个神医义父和小神医妹妹,身上的药没一样是普通货色。
    刚才如果不是他又进行了高强度的工作,这个伤口根本不会撕裂,甚至会开始结痂愈合。
    药膏抹上之后是很清凉的感觉,景生还吹了口气,凉凉的,挺舒服。
    纱布一层层地裹上去,刚想把袖子扯下来盖上,结果就发现袖子上也有一大片血渍。
    想着,景生先将袖子折了起来,然后把药丸装好,打算交给孙浪他们。
    一出门,景生就顿住了脚步。
    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景生看着手里的药丸,心中再次浮现白貂来时,带来的魏寥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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