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急着跟王塄撇清关系,“他非要说,我不想听他还拉住我不让我走!”
    消息真真假假小刘不知,可胡砻总是知道的。说与不说,他相信胡砻自有他的打算,他们这些小兵大概不懂,他也不想费那个心思去懂。
    胡砻未说什么,看起来是信了小刘的话,开口道:“你可以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小刘一下子哑了,没想到胡砻就这么直接地把话给戳开了说。
    “老大……”尴尬的不止是小刘,吴聪同样。大概只有王塄一个不是尴尬,而是愤怒。
    王塄咳嗽还没停,听见胡砻的话一下子就怒了,强撑着站起身,抬起胳膊指着胡砻的鼻子骂:“既然是真的,你对我动手是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你自己想拿我们当炮灰给齐王垫脚的事实吗?!”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体验,胡砻不是第一次有。他淡定的不同寻常,就那么看着,不给王塄半点反应,无形地震慑使王塄一下子闭嘴,悻悻收回手,色厉内荏地瞪视胡砻。
    “你?给殿下垫脚?”胡砻的话犀利的就透出一股嘲讽的味道,堵的王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若不是不合时宜,小刘都想笑出声来。
    他捂着嘴过了片刻,对胡砻道:“老大,要不就先回去,在这里闹起来不好看。”
    小刘依然想劝胡砻息事宁人,可胡砻知道,王塄此人,根本得寸进尺。对付他,就不能留任何机会。
    “我当初立下军令,逃兵如何处置?”胡砻冷冷道。
    小刘怔愣了下,“军……军杖四十……”
    “传令下去,王塄口出狂言、动摇军心、试图逃匿,以重罪论处——重杖六十。”
    “重杖六十?!”吴聪一下子叫出了声,六十……寻常军杖六十下能把人打残,更别说重杖比寻常军杖凶狠多少倍!
    胡砻这是想打死王塄!
    王塄脸色瞬间惨白,顾不得再和胡砻争个长短,转身就跑!
    方才脖子被掐,王塄的脚步还有点踉跄,跑了没两步就被脚底下不知道是坑还是石子给绊倒了,直直摔趴在地。
    脸上都摔得擦出了血痕。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跑,结果就被胡砻追上,一脚踏在半条还在地的腿上,骨头断裂的疼痛顷刻传遍全身。
    “啊——!!”王塄受不了这种痛苦,抱着腿满地打滚,一声声喊着胡砻的名字谩骂。
    胡砻如同没听见那些脏话,表情依旧淡淡的,“把人带过去,按令处置。”
    吴聪已经腿软到无法挪动,头僵直地朝向王塄的方向,而视线像是无意识一般随着胡砻移动。
    小刘看看王塄,又看看吴聪,叹口气,上去拖王塄道:“你们啊,我就说过不要折腾,偏不听……”
    王塄还在继续骂,小刘动手拖动他,他就继续骂小刘是胡砻的走狗。
    小刘闻言,轻蔑地冷哼,“我是不是走狗用不着你废话,不过你马上就是条死狗了!”
    说完,向吴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起拖人。
    吴聪顶着王塄不敢置信的眼神,硬着头皮当做没听见王塄的咒骂,和小刘一起压制住王塄的挣扎,拖着人走向空地。
    而那里,已经等好了两个手持刑杖的人,等待着受刑之人匍匐在这刑台之上。
    一下又一下,重杖落在**上的击打声令人不忍入耳。很快,王塄就从一开始咒骂不绝变成了低声哀号,甚至从口中吐出血来。
    才三十下,已然伤了腑脏。
    即便此时停下,他也活不了多久。
    必死无疑。
    “还真是个狠人。”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景生啧啧称奇,他以为胡砻会给王塄一个干脆点的死法,结果竟是乱棍打死?
    不过这效果嘛……景生看看围在四周的人脸上的敬畏,显然不错。
    王塄不知轻重死有余辜,就是这胡砻不知会如何对士兵们解释齐王兵败的事实。
    胡砻如何做景生是看不见了,他现在得回去了。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午时,而刑台上的王塄出气多进气少,叫都叫不出来了。
    再看下去无甚意义,景生转身就欲离开。刚走出两步,景生脚步顿住了。
    或许,他可以留点东西再走。
    对这里的人,朝廷有招安的想法。景生不知,玉妄却清楚。
    因此,当景生告诉玉妄他看到的事时,玉妄想到的是趁乱收拢人心。
    “不知现下有多少人知道齐王兵败的事,如果人数太多的话,这样做不会否起到反效果?”景生想这个问题想了半天,然后并没有得出结论。
    玉妄的答案是:“会。”
    “哦?”景生托着下巴看他,“那他还动手杖杀王塄?”
    给自己找乱子吗这不是?
    玉妄可以理解胡砻的心思,“因为他不果断动手,乱子会出现的更快更大。”
    “唔……”景生有点明白,“那如果是你,现在要怎么做?”
    看来看去,都是个无解、怎样都会出问题的局面。
    “我也会杀人,不止一个。”这种时候要动手就必须狠,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软,“对军心动摇者形成震慑,不能再散布不利言论,另一方面可以稳定尚不知情之人的人心。”
    景生咋舌,就这么一句话,就得死多少人?
    他果然还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玉妄蹙眉思索招安如何进行,景生突然凑过来笑嘻嘻地道:“我还给胡砻留了个礼物。”
    “嗯?”玉妄感觉景生肯定没干好事。
    景生轻哼道:“也没做什么坏事,不过给他留了一句话罢了。”
    一句话也可以有很大的影响力,“什么话?”
    眯着眼睛的景生真的格外像狐狸,“齐王疯了。”
    “你猜他信是不信?”
    玉妄失笑,四个字,凭空出现,莫名其妙。
    胡砻会信吗?
    当然不会信。
    可他会一无所动吗?
    恐怕不会。
    传信的信鸽上次寄来的信就晦涩不明,他还曾潜入血莽帮想见齐王一面,却只停在屋外。
    听到了屋内奇怪的声音。
    像是……在拍打什么东西,以及剧烈的喘息。
    篁辰回来时,景生看她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齐王又倒大霉了,结合一下自己留的字,感觉会有特别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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