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乌桕不由蹙眉,诸如道叶真君这样修炼已有数百年的修士们,生老病死对他们而言几乎成了身外之物,飞不飞升暂且两说,但生病病到连事务都处理不了,那可真是奇谈。
    再说,宋城是五六天前才情势突变的,那时他们刚巧在灵幽城参加蒙面试炼,现场也有道叶真君的人坐镇。如果宋城情况属实,那灵幽城那儿又是怎么回事?
    乌桕垂眸不语细细琢磨,颜歌却在这时道:“既如此,我们晚上去乱葬岗。”
    众人闻言大惊,谁都想再说两句的时候,颜歌却上颜进了房。乌桕几人面面相觑,少顷两个女子回房,啼洹河第一时间去找酒喝,九挽跟蔺瑟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前者上了街,后者则缠着老板娘问个不停。
    是以,忙碌的六个人谁也没有发现,那原本送客人回房的店小二,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好休整了一天,快到子时,几人在啼洹河的呼喊下聚在了客栈门前。白日里寂静的街道在这时更是冷清,偶有星点烛火通过窗户纸映出来,摇曳阴沉,反倒添了几许阴森。
    头顶的明月被云层遮住,昏暗的视野里周围空无一人。虽说是非常时期,但连个修士都不见,这情形也太耐人寻味了点。几人都颇有微词,但见颜歌一脸平静,也没人再说个什么。乌桕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越靠近城边乱葬岗,越觉得空气稀薄,尤其是她对气息还格外敏感,总觉得附近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阿嚏!”忽然,蔺瑟一个喷嚏打破了平静,吓得除颜歌之外的几人险些招呼过去。
    庆恩当即上前一脚骂他是故意,蔺瑟扭着屁股一躲,一边往前跑一边道:“这怪我吗,怪我吗,你没闻到这里多臭吗……”
    他话还没说完,四周突然响起一片“咔咔”声。几乎转瞬就见平地升起几堵气墙,气刀不断从墙面射出,却并未对着他们,只是砸在他们身前的空地上。
    古怪的声音越来越响,砸到地面的气刀越来越多,他们像是被封闭在其中,四周无人听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显然那气刀正在阻止他们继续往前。
    “前面就是乱葬岗了。”九挽冷冷道,“看来这邪祟还不算太坏。”
    蔺瑟躲过一个射偏了的气刀,没好气道:“你个老怪物,让你来点评的啊,没看这气刀马上就快走火入魔了吗?”
    的确,在他说完后,几个射向地面的气刀反而飞向了他们,啼洹河与庆恩一边招架,一边看向颜歌。
    颜歌一言不发将乌桕拉至身后,他周身黑气缓缓散出,一边上前,一边抬起右臂。
    “破。”他说着,一道蓝光自他掌心出现,“咔咔”声停止,气刀跟气墙也没了影儿。众人跟在他身后再度往前几步,一个庞然大物忽然怒嚎一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是……”乌桕猛地停住脚,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东西。
    身体像熊,鼻子像象,眼睛像犀,尾巴像牛,说一句丑的丧心病狂也不为过,尤其还在这朦胧月色的笼罩下,阴森可怖的环境更给它添了几分恐惧,让这丑陋的庞然大物看起来更像是游走在人间的恶鬼。
    所有人都停下来,望向乌桕。
    乌桕扶额,重重叹了口气。
    二狗,她那失踪快有十日的灵兽,竟然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这个地方。
    “搞什么搞,还嫌我们不够忙吗……”乌桕没好气道,“喂二狗,你……”
    乌桕话没说完,颜歌已经揽着她的腰将她扯向身后。眼前二狗发出咆哮一声,火焰犹如巨浪从它口中喷出,被颜歌挥手挡掉。众人见势纷纷后退,乌桕更是一脸茫然,直到搭在她腰身的手紧了几分,她才回过神。
    “它这是……被控制了?”她抬头问向颜歌。
    颜歌没说话,两指立于胸前,一缕黑烟从他脚底冒出,很快生成人形。
    对在场几位来说,旺财已经算老熟人,略过打招呼的过程,他冲颜歌一点头,贴近地面,四散开来,冲向二狗。
    二狗没有再喷出火焰,但嚎叫却越发频繁。对不断从地底冒出并缠绕在它身上的黑影它感到恼火,可每当它踩踏时,却又不见它们踪影。来回好几次,黑影骤然散去,旺财重新变回人形,道:“它的意识被封印了。”
    “那它现在……”乌桕呆呆望过去。
    “只是依照封印它意识的人给出的提示在做反击。”旺财答道。
    能封印一个上古神兽的意识,对方想来也不是常人,而从他们的线索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那双刀小姑娘。虽然乌桕往日对二狗各种嫌弃,但潜意识里总还是觉得它是有能耐的。
    只如今这能耐看起来,相当于无。
    毕竟是老相识,打不能打,骂又没什么用,他们两拨只好这样愚蠢地对峙着,直到一声轻咳打破僵局,几人侧目,就见九挽沉着脸道:“它的意识没有被封印。”
    他刚一说完,旺财就不服气地想要还嘴,却在颜歌的高压下只搔了搔头。九挽并未理睬这个插曲,直盯着二狗,良久才又道:“那丫头对付兽类自有一套办法,当日二狗失踪我曾问过你们身上有什么味道,那味道便是她用来操纵兽类的。”
    “什么味道?”啼洹河好奇道。
    九挽脸一黑,“甜味。”
    乌桕仔细想了想,还真有那么回事,只不过此“甜味”非彼“甜味”吧,否则他们怎么谁都没闻到。然而眼下不是纠缠味道的时候,众人望着她,她望着九挽,少顷,他才道:“这是你的契约兽吧?”
    乌桕一怔,连忙点头。
    “她下的套只有她自己能解,但如果是契约兽,倒是还有个办法。”九挽说着看向颜歌,“宿主的鲜血可以唤出契约阵,有阵法约束它便不会对宿主乱来,这时趁机把藏在它体内控制它的东西取出,应当就可以了。”
    这计划听起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但蔺瑟却忽然发出一声怪笑,道:“好一个趁机取出,谁去啊,你啊?”
    九挽老脸一白,“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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