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
    一声娇叱传来。
    秦陵抬眼看去,见是一名少女,长的十分可人,再加上一身素衣,更添几分意味。
    她飞檐走壁,窗大营如入无人之境,众多军士竟然无法阻拦到。
    “放箭!”
    一声令下,可人的少女被射穿双腿。
    “陛下,是黑云城的。”
    黑云城的老城主曾在皇宫比武,被射成了刺猬。
    若非怕留下不好的印象,秦陵真的想要生擒了,而后扔给大军,令她劳累致死。
    “做成人彘,扔回黑云城!”
    “陛下!”陆将军连连制止,“此女在江湖颇有美名,令许多少年倾心,若是将之如此处置,怕是会引来无穷祸患。”
    “我还是皇帝呢,也没见她担心引来无穷的后患,不过,既然将军这么说了,也罢,除去她的手脚肌腱,废了她的经脉,扔进官妓,给那些仰慕她的少年们享用去吧。”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少女大怒。
    “我想这话一定有人对你爹说过,呵呵,我听说他年少时可仅仅是一个地主的儿子罢了,谁料想十几年后竟成一城之主。没有功勋的他是怎么做到的?经商?士农工商,他哪有资格做一城之主!”
    不出所料,双方没有什么相谈的基础。
    秦陵认为天下为民,而这女子则是强者为尊。
    “既然强者为尊,我就把你挑了手脚送回黑云城。”
    随即下令,命人快马将这断了手脚筋的女子送走。
    此次招收的神策军,能入眼的极少,或许有不少赶来的人是真的精兵,但那是过去式了,现在的精兵没有一拳打断碗口粗的树的实力,还能算精兵吗?
    天道变了,人的认知也要跟着变。
    神策军只收到了三百人。
    “陆崖,你暂代神策军统领之职。”
    “末将领命!”陆崖躬身行礼。
    一旁的陆将军也满意的捋捋胡须,“陛下,臣建议制作强弓硬弩,并请武林人士教授新军。”
    秦陵摇了摇头,“神策军中不得有武林人士,想要入军,必须放弃过去的关系,这一点必须保证,否则再强也没有资格进入。”
    他可不想辛苦训练的军队,转手被人要了师徒关系,就算有师徒关系,那也必须是他秦陵的,而非别人。
    “是。”陆将军看了陆崖一眼,总觉得两人祖孙的关系似乎要消失一样。
    在其余的军士离开后,三百人中又有将近一半的人走了,他们不能放弃旧有的师徒关系。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那些离开的人如此言说。
    对此,秦陵没有任何阻拦,也不发表什么言论,只当是没有招到这些人。
    “不论原因如何,你们选择了我,而我也选择了你们。现在我宣布,神策军第一条规矩,所有人不得外泄修行之法,违者死!”
    秦陵可不愿意自己拿出的功法,被被人学后传的到处都是。
    不是他小气,更不是敝帚自珍,而是目前的情况所需。他除了皇帝的身份以外,再无什么能够与那些江湖大牌武林世家相比。唯一的优势是,他手里有着几本粗糙,却能够勘悟大道的法诀。
    一百多人神色庄重,他们想知道皇帝有什么样的妙诀,需要如此来对待。
    他们没有听说过皇帝还会武艺,更不知道皇族有什么高手。
    难道是那个小将军的武功?
    或许小将军的武术不错,但和那些江湖名门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他们中有些人就是来自于江湖大派,是被安插在军中的卧底,凭借武勋来获得地位,一旦哪一天能够有机会,就会带兵而起,助师门成就一番伟业。
    加入神策军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是天子亲军,也许有一天会劫持了皇帝,获得天大的功劳。
    当然,如果有可能更进一步,而皇帝又有中兴的能力,他们自然不会抛却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来为所谓的师门卖命。
    秦陵俯视百余人,说道,“这是我从仙家手中得来的法诀之一。”
    将小册子递给陆崖,“此法玄妙无比,对你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陆崖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书册,在皇帝的示意下,打开来看,这一看便觉豁然开朗,许多困扰许久的问题得到醍醐灌顶。
    一时间如此如醉,竟然忘记此刻正在皇帝身边。
    秦陵自不会怪罪,在说些大方向的规矩后便离开了。
    陆崖在高台上看了数个时辰,直至天黑下来。
    “爷爷。”他看着端着烛火的老者行礼,面上有着羞惭之色。
    皇帝都走了,他却不知晓,这可是有罪责的。
    “乖孩子。”老人慈祥摸了摸少年人的头发,“好好跟着陛下。”他没有看书册上的内容,皇帝说的很清楚,不得以任何理由外传仙家法诀,否则有死无生。
    皇帝那一句‘必须放弃过去的关系’,令他心神不宁。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看的出来,皇帝不是什么高绝之人,仅仅是寻常人罢了,没有太多的城府心思,也没有出众才智谋略,更不是冷血残酷之辈。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从下意识之中来的。
    “这是好事。”是好事,但仙凡有别,是每个人都知晓的。
    不是仙人冷酷无情,而是一次入定便是百十年,投入再大的情感,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韶华白首,转瞬之间。
    “爷爷,什么好事?”陆崖问道。
    老将军点点合上的书册,“仙家妙诀。”
    陆崖笑了笑,“虽然此法精妙,但想要成仙作祖是不行的,它只是一个方法,一条道路,一个指引,就像漆黑夜里的遥远星光,看得见够不着。”
    “天下智才何其多也,得见星光者,我未见有一人,而今你是第二个。”第一个自然是皇帝了。
    “也是,无怪乎陛下会下达那样的命令,不过,爷爷,军中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人,是不是要处置了他们?”陆崖有着强烈的直觉,他能感觉到军中至少有十个细作。
    “陛下说过,入神策军必须放弃旧有的关系,这一点你找他们谈谈,谈得拢最好,谈不拢就杀!”神策军的纯洁性必须要保证,“不过,你可以先找他们切磋一下,而后在一月的学习后再次切磋,陛下将法诀交给你,显然是有着这方面的意思。”
    皇帝也可能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但军队是不能随便下结论的地方,何况于一位皇帝金口玉言,一旦说了不该说的话,造成的不好影响难以估量。
    “嗯,我会努力修行,让所有人看看仙家法诀的好处,而后再让他们选择是加入还是离开,亦或者是死亡!”
    一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算上军中大比的时间,已然是数月时间。
    在陆崖从闭关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武林大会的最后阶段。
    他没有急着去,而是将军中百余人聚集在一起。
    一月时间,他的爷爷收集到不少讯息,确定有百人家世清白,可以放心教授,而另有三四十人则是无法确定,剩下的十余人则是确认为细作卧底。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带着自己的秘密,但本将军不在乎,只要那些在比武大会结束后自己离开,或者找我来坦白,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若是企图蒙混过去,呵呵,须记得军法无情!”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一月少见的小将军出来后说的竟然这样的话。
    心怀异思的人思索着为什么要等比武大会过后才会处置,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不成?
    “整队出发。”陆崖没有忘了神策军是天子亲军。
    比武场设立在城外,吃喝花用一应俱全。
    此次来的门派不多,可人数却不少。
    有些大宗门觉得被朝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十分丢分的事情,因而没有来,但又怕别的宗门去,是以派出了弟子却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
    秦陵看看聊聊几个大旗,心中暗叹一声。
    来的人里不是没有强力的宗门,但这些都是江湖上名声不怎么好的。
    一个强壮的中年人躬身行礼,“霸刀山庄柳若海带领全庄参拜陛下。”
    呼呼啦啦百十人跪地行礼,口胡皇帝万岁。
    霸刀山庄的行事风格和他们的名字一样,做事情霸道无比,惹得不少人嫌弃又无奈。
    庄主柳若海更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做武林盟主,为此还举办过数次扬刀大会,可惜没几个正派人士愿意去。
    如今天下之主的皇帝举办比武大会,他立刻带着门下精英前来。
    “请起。”秦陵双手虚抬,示意他们起来,“柳先生请坐。”
    “谢陛下。”
    秦陵对此人没什么不好的想法,或许此人的行事有点问题,但从不恶意欺负人,尤其是不会欺辱寻常人。
    他们的霸道是对同是武林人士而言,而非那些普通人。
    霸刀山庄是此次到来的宗门里最为强大的,柳若海的资料秦陵也看过,相比于其他人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否则如何敢如此霸道?
    柳若海诧异的看一眼皇帝,他看的出来,皇帝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好似一头出生的猛虎,虽然现在实力不行,但过不了多久就是猛虎级别的,而他则是一头牛,看起来实力强大,但最终的结果是沦为虎下猎物。
    “皇帝的仙法之说,难不成是真的?”
    军中比武一事,武林上早就有了传闻,只不过没几个强者会放在眼中,朝廷鹰犬而已,能有什么实力,毕竟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怎么可能!皇族有仙法的话,这天下有何至于糜烂至此?”
    柳若海为不可察的摇摇头,他是来当武林盟主的,不是来操心皇帝该怎么当的。
    这天下不论如何变化,他霸刀山庄都只会更进一步!
    乱,他则是大将,兴,他则是武林盟主,且在皇帝心中有了印象,以后招抚还是受封都是有机会的。
    此番同来的武林豪杰里,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武林盟主的位子是他的了。
    “自明清高的蠢货,等着后悔吧。”柳若海暗骂几句那些不肯来的人。
    他们不来,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就会有人不服。
    比武很快开始,霸刀山庄的人毫无疑问获得第一,以及前十名的五个人次。
    其余五名被分。
    秦陵看完后,宣布,“霸道山庄柳若海为本届武林盟主,拥有招收弟子权限五百人,其余各一百人,未有名次者,以免误人子弟,不得招收弟子,违者严惩不贷!为防止有人不尊法令,自今日其,各地方官员当严禁于所谓宗门帮派,不得与之相通,否则以私自勾结匪类论处!”
    柳若海一惊,没想到皇帝这么狠,直接下令将没有参加的宗门划归匪类。
    虽然命令能有多少执行力尚未可知,但此言既出,怕是会令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们感受到柴米油盐的可贵。
    “嘿嘿,好!早该这样了,让他们把自个儿当什么似的,不过是一群强人聚集在一起罢了,装什么装!”
    “我新立一军,还请本届武林盟主给予指点。”秦陵说道。
    柳若海起身拱手,“是。”
    他来到擂台上,看着已经等候的少年人,心下十分奇怪。
    这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可气息极其浑厚,像是苦练数十年的老者一般,比他柳若海也不差多少了。
    “当真是奇怪,仙法吗?”
    如果真的有仙法存在,他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
    可听说要抛弃旧有的关系,也就是放弃霸道山庄,这值得吗?
    凭他柳若海的天赋资质,用不了十年时间,就可以更进一步,何须加入军队处处受人掣肘?
    可不加入的话,十年时间别人会走多远,就此少年而言,怕是可以轻易的超过他柳若海。
    纠结啊。
    “走上两招看看吧。”
    两人互相行礼后,柳若海直接飞身而上,连连抢攻。
    陆崖勉力防守,他的实战经验不如柳若海太多,毕竟只是个将军后辈,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危险。
    被几次刁钻的攻击后,他的节奏被打乱。
    柳若海伺机而上,强攻几下,逼住少年人,而后过上十几招后才赢下比武。
    “封我做了武林盟主,我也该给他些面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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