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来的至理名言。
    秦陵只奖励了那些跟着学习的人,而没有让孩子去学习的人自然会不满意。
    他们当家的不敢说秦陵的不是,但是那些女人却会出来碎嘴乱讲。
    “那些钱其实是县太爷给本村的,却被秦陵私自当作奖品给了学校的人!”
    有人这般说道。
    “我听说是县太爷觉得咱们村风水好,以后要出大人物,才给了那些钱,却被秦陵以发奖的名义私吞了。”
    “你们没看到,县太爷还给了一卷银钞,都被他和村长私吞了!”
    说这话的女人还比划了一下。
    “那是秦鼠的推荐文书,不知道别瞎说。”
    “你看到了?哼,那么大一卷,只是一张文书,我看哪文书是有的,秦鼠的才气我不否认,但文书只是个表面功夫,里面都是银钞!”
    也有人一唱一和的此般言语。
    村长家,几个老头又聚在一起。
    “岂有此理,当时陵那般劝说他们一起学习,他们怎么说的?”
    “去上学了谁给种地?学校的人给种么?”
    “上学有什么用,考不了童生,识得几个字也不能找个好媳妇!”
    村长气的不轻,“现在又来胡说八道,你们说怎么办!”
    几个老头相视一眼,“这事不能姑息,文人最重风评,若是陵的名声在本村都坏了,那外面的人该怎么想?”
    自从他们的孩子得了奖后,他们也跟着偶然用几个文邹邹的词语了。
    “确实,而且不单单是陵的问题,咱们家的也都被说了。”
    他们几个都是羡慕秦五而后把孩子交给秦陵的人,如今被人当作门缝败坏的私吞亲族财物的垃圾,这岂能容忍?
    “必须治一治那几个长舌妇,让他们晓得利害!”
    “好,既然咱们同心,那就在秋收后做个了断!”村长怒气不消的说道。
    “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有本事,又能带着大家吃好穿好的人,断不能让人因为诋毁寒了心!”
    村长说着扯了扯他自己身上的红衣服。
    其他几个老者也是一样,原本挂学员身上的红布,都被他们的儿子当作沾了官气的好物件给做成了衣服,专门给他们穿的。
    几个老者一起点头。
    以前那吃过那么多的肉,穿过这么顺滑的衣物?
    还不是因为陵有本事,又能将本事交给亲族?现在有些人自己不愿动,又想分好东西,哪有这般道理?
    必须联合起来,好好整饬一下村里的风气。
    以后也是出秀才的村子了,或许可能是连出好几个秀才,岂能没有点规矩?
    “不知道秦鼠那小子怎么样了。”
    一个老者忽然说道。
    本村能不能出现第二个童生很重要,如果只有秦陵一个的话,他们的积极性会大大降低,认为秦陵是受天命,其他人只能看着,是得不到的。
    而如若秦鼠成了童生,那就是说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只要跟着陵好好学,也同样能够过上好日子,且会越来越好。
    提起秦鼠,村长也没功夫生气了,马上秋收了。
    秋收过后,就是童生考试。
    “算算日子,也就是这十天半月了。”
    几个老人再次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希冀与担忧。
    “老三,去把陵找来。”村长说道。
    门外的老三应了一声,就去学校里把秦陵找来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家的老大有么有可能成为童生,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地位明显的不同了,就是因为他的大儿子有本事!
    秦陵听罢他们的问题,有些好笑的说道,“不瞒几位,别说秦鼠,连着学校里的几个学生,都能考上童生,只要不遇到特别的事情,十拿九稳,现在就等着他们够了学龄去靠童生,而后等十五岁去试一试秀才了。”
    “所以说,你们别担心童生的事情了,就算今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得到,明年也会有的。”
    “你们应该想的是,你们的孙子都是童生甚至是秀才了,以后该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好啊!”几个老头很高兴。
    他们明白秦陵所说的某些原因是什么,毕竟这是正常的交易,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些交易,只能去拼剩下的名额。
    如果赶上学习好的扎堆了,那就得有人玩一年才能领取银钱了。
    比如他们的几个孙子就是扎堆的,或许会把别人给挤下去,或许自己家没有挣过别人只得等一年了。
    但只要有就没有问题,早晚都是十年!
    秦陵看了看他们的笑容,继续说道,“这事情,你们不能给他们说,不然若是放松的心气,可就亏大了。”
    “陵,这事你放心!我们不会拿他们的前途开玩笑的!”
    村长他们自动将之理解为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将会有所逆转。
    定了气后,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陵,你听说了那些话吗?”
    “话?”秦陵想了一下,“有小子告诉我了,不用管他们,就当作是一个筛选了。信的人可以不用考虑了。”
    村长讶然,没想到秦陵是这般想法,“你不生气?明明是你的努力才换来的这些,却被他们凭空污了清白。”
    “大爷,你想多了,他们有什么本事污了我的清白?如果有人愿意相信,就算他们不说,别人也会找出来的,如果别人不信,他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秦陵笑着说道。
    “可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说的多了就没法解释了,而且后人可不会知晓今天的事情。”村长不无担忧的说道。
    秦陵想了想,觉得自己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无视大军的,便点了点头,“我去找他们当家的说说吧。”
    “别,虽然你现在是教习,可在他们眼中终究是个孩子,他们哪会真的听你怎么说?”村长连忙拦住,“还是让我们几个去吧,等秋收后,我们给你个答复。”
    秦陵失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事,不用想的太严重。”
    “那行,你去教孩子们,去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说会话。”村长挥手赶人离开。
    待秦陵走后,他的眼中闪过狠色,“管好家里的人,我可不想秋收的时候,看到你们不高兴,都是老家伙了,我更不想在最后的时候闹的不愉快。”
    “放心吧,就算我们想闹,底下的小家伙也不同意,陵在他们眼中可算是半个爹了。呵呵,说话比咱们都管用。”
    “也是,从小养到大的,小时候多亏了陵给他们找吃的,现在长大了又要给他们找饭碗,也是怪不容易的。”
    时间匆匆而过,仿佛只是一眨眼,村口便多了一个身挂红布的人。
    “鼠哥!是鼠哥!”
    有眼尖的小孩立刻发现来人是秦鼠,赶忙回去找村长报告好消息。
    秦鼠回来了,这事很轰动,差不多整个村里的人都来,他们想知道秦鼠成为童生了没有,这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关系到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有机会成为童生。
    只有几个老家伙看似老神在在的下棋,其实心早就飞到村口去了。
    秦鼠笑着打招呼。
    童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来到学校。
    这里是不准备打扰的,除非有了天大的事情。
    “哥!”
    秦鼠得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红布。
    “还不错。”秦陵笑着说道。
    “哎呀,鼠,你也是童生了?”秦虎跑过来问道。
    “那是!”秦鼠哈哈一笑。
    秦鼠考中童生了!
    这一消息飞快传遍各家各户,让他们知道了秦家村不单单是秦陵能够成为童生,别人也是可以的,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领取十年银钱,还能免除十年的徭役!
    吃!
    这样的好消息必须宴饮一番。
    村长家又当成宴会之地,来了不少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位置没有那么多,但只要来的都有份,可以站着吃嘛。
    宴席上,秦陵坐在西面,这里全是学生。
    看着他们一群半大的小子,吃着肉吃着白米饭,不少人喉头耸动。
    “陵,你来和大家伙说几句。”村长忽然说道。
    秦陵微微一愣,来的时候村长没说这事,只说是来吃饭的。
    和亲族讲话自然是不需要准备的,但他一个晚辈,给一群叔叔甚至爷爷辈的讲话,似乎有点不太好。
    不单单是他,其他的人也有些不明所以。
    陵虽然是教习了,是有官身的人,但从来没有显摆过,若不是有外村的人来拜见的时候总说一句,拜见秦教习的,他们恐怕都会忘了这件事。
    秦陵站了起来,巡视了一圈亲族,说道,“诸位都是叔伯长辈,我秦陵不敢讲什么大道理,只说一句。”
    他端起自己的碗,“以前是吃不到的。”
    是啊,以前是吃不到的,就算是现在也只有在宴饮的时候才有机会吃到一些,除了那些上学的小孩子以外。
    想要吃到,要么是有喜事,要么是逢年过节的,亦或者是学校又要发奖励了。
    前面的数着天过,后面的就看谁家的孩子努力了。
    有些人听了秦陵的话,觉得心情不舒服,好像是以前过得日子非人一样,是他秦陵才带了肉和酒。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令人听得不舒服。
    不少人从这话里推测,是不是之前有人说秦陵贪墨亲族钱财的事情要开始提出来了。
    现在,秋收已经结束,秦鼠的考试也有了结果,不担心秋收的产量,也无需担心秦鼠的运道,似乎是该解决的时候了。
    “说得对!”村长站了起来。
    “以前吃不到,不单单是吃不到,连看都看不到,想闻一闻气都没有机会!”
    “可有些人不感恩,有些人想使坏!”
    秦陵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没必要在这个场合说出来,而且这是给秦鼠庆功的宴席,不适合说这些事情。
    可村长根本不看他的眼色。
    “不过,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该由的机会还是有的。”秦虎的爷爷站了起来,说道,“今年祭祀的顺序已经定下,大家伙听一听吧。”
    往年祭祀的顺序是按照供奉的多寡来定的,也就是说头名是要多交不少贡品的。
    为何今年,没有与人商量就定下了名次?
    联合起村长刚才的讲话,不少人已经明白,怕是最后几名就是不感恩想使坏的人了。
    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损失的惩罚,只要脸皮够厚就可以无视,但谁又能真正的无视的了?
    是以,有几家人已经求老天保佑,希望没谁知晓他家女人说过秦陵的坏话了。
    “第一家,秦五,第二家,秦立...”
    名单念完后,几个男的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手中馍也不吃了。
    周边人不由自主的远离一些,不希望被人看到和这样的人站在一起。
    如此一来,更令他们凸显出来。
    秦陵本想劝说一下,可随即一想,他是本着有好处大家一起拿的原则做事,却被他们诋毁,便退了劝说的心思。
    有些人必须要教训一下才知道好歹。
    在冷场了将近一刻钟后,村长才慢悠悠的站立来,瞥了那几人一眼,说道,“大家伙继续吃啊,明年可能继续以贡献论排名,这次只是一次尝试。”
    诸人继续吃喝起来,但明显没有之前热闹了,心里都在想着事情。
    宴会过后,秦陵将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叫到一起。
    “我明天要去山上狩猎,你们谁去?”
    他办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有人能够一起修行,可以相互照对,参详自身,不是单单是为了所谓的功名。
    是否去山上狩猎,将是一次区分,愿意去的继续教授修行之法,不愿意的就当道不同了,只管教授考试的知识就行了。
    秦虎几人兴致盎然,很想去山中见识一下,他们是跟着秦陵练了好几年的,身上的力量早就大的出奇,远远传好处同龄人,甚至超过青壮年。
    拥有这样的力量,却被秦陵勒令不得惹事显摆,他们早就憋坏了。
    如今有机会去山中发泄一番,好机会啊,不可错过。
    另几个小点的,则不愿意去,他们学习是为了当秀才老爷,不是要去山里打猎受苦的。
    秦陵自然不会强求,让不愿意的去留下,愿一起的明早带上武器和水囊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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