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苦荷和四顾剑去了小苏子那边。”勉强维持着李承泽的性命,庆帝突然开口。“我知道。”手上摇着蒲扇的动作一顿,裴长卿背着身点点头说道“然后谢必安这不是也过去了吗。”
    停顿了一下,裴长卿摸摸鼻子感慨了一句:“他过去也好,省的回头他又开始发疯。他这回要是再发疯,我可按不住了。”
    知道裴长卿说的是什么事,庆帝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似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心不静。”“您也别说他了。”知道庆帝的意思,裴长卿撇撇嘴吐槽道“要是出事的人是小师叔,恐怕您还没谢必安冷静呢。”
    被裴长卿一句话噎住,庆帝想了想之后果断的放弃和裴长卿理论的念头,转而说道:“现在解了多少了?”
    “四种。”使劲吸吸鼻子闻着空气中的药香味,裴长卿接着一头扎进了剩余的那堆药材里开始挑挑拣拣“没事儿,时间还够,放心吧。”
    另一边。
    一脸震惊地看着神情阴翳的苏拂衣,苦荷自动自觉的把自己的身躯往四顾剑的身后塞:“哇,多年不见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我现在只有八品。”根本就不想回答苦荷的问题,四顾剑面无表情的把不握剑的那只手伸到背后准确地抓住了苦荷的后衣领。
    一个劲的往后面躲,苦荷以一种极为搞笑的姿势试图躲过四顾剑的魔爪:“你别抓我,我是不会去的我跟你讲!”
    根本就没把苦荷的挣扎当回事,四顾剑拎着对方的领子跟抓小猫一样的放到自己身边,冷冰冰地说道:“你是大宗师,躲在我身后没用。”
    苦着一张脸看着四顾剑横在自己身侧的手臂,苦荷哼哼唧唧的往谢必安的方向挪了挪,怂怂地开口:“那个……小苏啊。”
    “有事?”拍拍手把自己的脚从对方胸口拿下来,苏拂衣的脸上还带着刚刚审讯别人时冷酷的笑容,活生生把苦荷又吓得想往四顾剑的身后跑。
    顿时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的情绪,苏拂衣低头捏捏自己的鼻梁,随后缓和了面部表情,嘲笑苦荷:“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怂?”
    “我这不叫怂,叫珍爱生命!”反驳了苏拂衣的话,苦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缩到四顾剑身后。
    直接冲怂了吧唧的苦荷翻了个白眼,苏拂衣转身一把揪住被自己捆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的头发,贴近了对方的耳朵:“还不说吗?”
    仰着头张着嘴啐出一口血沫,那人舔着自己的嘴唇哼笑了一声,嗓音有些嘶哑地问道:“你们就这些手段了吗?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句话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苏拂衣松开揪着对方头发的手,抹了抹自己嘴唇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突然笑了:“要是想用手段,你就不是在这儿而是在监察院的七处了。该回答问题回答问题,心情好了还能留你一命,知道吗?”
    瞪着苏拂衣锋利的双眼,那人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那就杀了你吧。”干脆直接抽出小刀抵在对方心口的位置,苏拂衣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都不说留着你也没用。”
    “来啊!”即使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也要试图把自己的胸膛往苏拂衣的小刀上撞,那人梗着脖子吼道“你们汉人除了会杀人,剩下什么都不会!盘瓠会护佑我们,而你们终将会遭受到来自神的惩罚!”
    听到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先是一愣,苏拂衣随后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之后恍然大悟地嗤笑了一声。收回自己手里的小刀,苏拂衣一脚踩在对方的胸口上,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笑着说道:“哦,盘瓠,那条五颜六色的狗对吧。”顿了顿,苏拂衣接着说道:“你让谁来救你都没用,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走。”
    抬脚把自己的腿放下来,苏拂衣重新把小刀抵在对方的心口上,缓缓问道:“我问你,李云睿到底在南疆炼制了多少尸人,是不是南疆的官员也跟着李云睿同流合污?”
    听着苏拂衣的问题并不做回答,对方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心口前的那把小刀,偏头用自己的肩膀蹭了蹭溢出嘴角的鲜血:“关你屁事?”“不关我事,关天下人的事。”说道天下人,苏拂衣的眼神中划过一抹郑重的情绪,随后俯下身子凝视着他,冷冰冰地开口“说还是不说。”
    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部位有鲜血在一股一股地涌出来,那人咧开嘴大笑着说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之后会有神灵来带我走!神会惩罚你们的!”
    “我烦了,送你上路吧。”干脆利落的直接把小刀捅进对方的心口还转了一圈,苏拂衣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避开喷溅而出的血液,有些不耐烦。
    自动自觉的上前把人从椅子上解下来,谢必安伸手探了探鼻息后冲苏拂衣一点头:“还有口气。”“杀了吧,没用了。”抽回自己的小刀用对方的衣服擦了擦,苏拂衣站起身拍拍手,特意转头看了一眼被捆在墙角的那位苗人小公公,叮嘱谢必安“处理干净。”
    点点头表示明白,谢必安一手拎着自己的长剑,另外一只手准确的在对方满是血迹的衣服上找到一块干净的衣服揪住,拖了出去。看着马上就有人来清洗残留下来的血迹,苏拂衣心满意足的把小刀收好,随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位苗人小公公,歪了歪头。
    本来就被之前的审讯场景吓得快尿了出来,苗人小公公在迎上苏拂衣的视线的时候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不断地蹬着自己的双腿试图要往后躲。
    被眼前的场景逗笑了,苏拂衣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后踩着猫步走向了那位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恐惧的苗人小公公,用鞭子勾起对方的下巴,歪着头笑了笑:“该你了。”
    缩着脖子拼命地把自己往墙上贴,苗人小公公在苏拂衣把另外一只手伸向自己的时候终于崩溃地大吼大叫:“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是疯子!”
    “我们都是疯子?”一把就把小孩儿从地上拎起来,苏拂衣半拖半拽的把人固定在刚擦干净血迹的椅子上,哼笑一声“那要不要我们疯一个给你看看?”
    浑身颤抖地看着在自己眼里宛如一个恶魔的苏拂衣,小公公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干什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儿还是挺好玩儿的,苏拂衣顿时升起了一股想要逗小孩儿的欲望。
    想到这儿,苏拂衣抬脚直接踩在苗人小公公的两腿之间的那块地方上,一挑眉说道:“李云睿不是说了吗,我们中原人的脾气秉性都不太好。动不动就杀人放火,还会吃小孩儿,尤其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肉质鲜嫩,煮一煮是最好吃的。”
    站在苏拂衣身后挑着眉看着已经被吓出眼泪的那位苗人小公公,苦荷还十分配合地呲着牙点点头:“对,尤其是像你们苗疆人,特别好吃,蘸汁儿吃特别香。”话音刚落就被四顾剑恶狠狠的拧了腰间的软肉,苦荷的面部表情更加狰狞了。
    努力的想把自己团成一个团,苗人小公公感受着自己身下传来的黏腻的触感,想象着不久之前这上面刚刚有一个自己的同伴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哭泣着重复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放了我吧呜呜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已经被自己吓哭了的小孩儿,苏拂衣忍不住有些尴尬地噘了噘嘴,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想着说把小孩儿吓哭啊。
    转头看了一眼推门进来的谢必安,苏拂衣看着他不着痕迹的冲自己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转回头用鞭子勒着小公公的脖子一点点收紧,笑眯眯地说道:“你看见他回来了吧,你的那位朋友恐怕就是我们今天的晚餐了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就说到了吃人的事情,谢必安看着苦荷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暗示,随后把自己胸前的衣服上特意泼上去的血迹露出来,冷冰冰地点点头:“嗯,已经通知厨房了。”
    “听见了吗?你要是不说的话也是这个下场哦~”抬手直接把手中的鞭子抽到墙上再稳稳地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苏拂衣抬手轻轻地摸着对方脖子上被自己勒出来的印记,笑着说道“而且,你也不太像体验尸人堆里一日游的对吧?”
    拼命地点头表示明白,在苗人小公公的眼里,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中原吃人的魔鬼,他不想被吃掉,他还有妹妹要照顾,他还要活着回南疆去。
    满意小孩儿的识相程度,苏拂衣并没有把自己的脚收回去,而是慢条斯理地抬手揉揉自己的后脖颈,这才懒洋洋地开口问道:“你的名字?”“耶嘎。”根本不敢不回答苏拂衣的问题,苗人小公公先是缩了缩脖子看着对方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才小声回答。
    若有所思地点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苏拂衣突然开口问道:“你跟曾经前前任南疆的地方官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吉。”有些惊讶为什么苏拂衣会知道这件事情,耶嘎有些戒备地回答。
    点点头表示明白,苏拂衣收回了自己踩着的那只脚,低头看着自己前几天刚涂好的蔻丹,抬眼问道:“我记得他是个清官,当年他死的时候我还替他可惜了一阵。但是你作为他的儿子,怎么就跟李云睿同流合污了?”
    咬着下唇看着苏拂衣,耶嘎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像是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反问道:“那你是谁?”
    挥手示意已经拔出剑的谢必安停在原地,苏拂衣歪着头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耶嘎,突然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谁,你觉得我是谁?难道李云睿没有跟你们说你们这次来大东山是来做什么的吗?”
    “那个女人只说了她能带领我们苗人不再受你们汉人的欺负。”盯着苏拂衣的脸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耶嘎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她说她会带我们过上好日子,永远不会再受别人的欺负。”
    顿时十分生动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苏拂衣冷笑着说道:“就凭她?说出来谁信啊。”说着她抬手拍了拍耶嘎的脸颊,哼了一声:“也就你们这种傻白甜还能相信她说的屁话。说说吧,她还做什么了。”
    看了看苏拂衣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谢必安,耶嘎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上,低声说道:“我不相信你们。”“这跟你相信不相信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知道。”抱着双臂盯着对方的头顶,苏拂衣冷冰冰地开口“这只跟我想知道有关系。”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人。”猛地抬头盯着苏拂衣,耶嘎的声音虽然仍旧带着恐惧,却在当中夹杂了几分坚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
    倒也是十分爽快地点点头,苏拂衣先指了指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看戏的两个人,说道:“这两个,北齐的国师苦荷,东夷城四顾剑。他,你应该认识,他叫谢必安,是当今二皇子李承泽的贴身侍卫。”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苏拂衣看着耶嘎震惊的神情笑了笑。
    吊足了对方的胃口,苏拂衣这才指着自己开口说道:“我,苏拂衣。”“我听过你的名字。”眼睛在屋里的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耶嘎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苏拂衣的身上,声音坚定地说道“那个女人提过你很多次,还有一个是叶轻眉。”
    转头看向了眉头紧皱的四顾剑和苦荷,苏拂衣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随后问道:“那李云睿是怎么说服所有人来炼制尸人的,应该会有人不同意吧?”
    “族里的那些老人们都不同意。”死死地咬着下唇,耶嘎最终摇摇头说道“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那你为什么又要跟着李云睿。”歪着头盯着耶嘎,苏拂衣突然问道。
    一说起这件事,耶嘎的双眼瞬间充满了血丝,被捆在身后的手也刷的攥紧,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我吉是被你们汉人害死的!我要为他报仇!”
    冷着一张脸看着努力把身子往自己这边倾斜的耶嘎,苏拂衣抿着唇半晌才蹦出一句:“你爹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说完,苏拂衣后退一步把场地让给了走上前的谢必安:“该你了。”
    抱着手臂走上前,谢必安低头注视着耶嘎,最终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解药。”“我没有解药。”知道谢必安说的是什么,耶嘎摇摇头说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做出解药。”
    “嘭!”
    耶嘎身下的椅子突然被震碎,谢必安上前一步扯住对方的衣领,咬着后槽牙问道:“你说什么,没有解药?!”“没有。”目光沉寂,耶嘎任由谢必安扯着自己的领子,机械性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没有解药。”
    站在一旁都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手,苏拂衣用鞭子卷住耶嘎的身子让谢必安甩不出去,皱着眉问道:“你相信阿裴吗?”
    苏拂衣站在原地看着谢必安原本赤红的双眼在这句话之后渐渐恢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追问道:“你即使不相信阿裴,你也应该相信老李,他们会救承泽的命。”
    扯着耶嘎的领子的手一点点松开,谢必安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面,半晌才后退一步抱着长剑没再说话。
    知道此时谢必安的心情一定不好,自己的心情也不怎么好的苏拂衣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随后看了看那把被谢必安的内力震碎的椅子,叹了口气:“你要不先去看看阿裴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抿着唇看着苏拂衣脸上的表情,谢必安摇摇头靠墙站好,半晌才低声开口说道:“他不想让我去。”“那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帮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苏拂衣轻声说道。
    抬头看了看苏拂衣又看了看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苦荷,谢必安捏着剑想了想之后点点头:“好,我去。”
    等着谢必安出去了,苏拂衣这才冲耶嘎抱歉地笑了笑,随后抬手劈晕了对方。“说说吧,你俩是怎么回事。”转身抱着双臂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苦荷和四顾剑,苏拂衣歪着头问道“你俩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不在屋里好好养伤非得上这儿来。”
    “担心你。”终于开口说话,四顾剑的嗓音中带了几分缺水的沙哑和干涩“所以过来了。”“哈?”有些诧异地看着冲自己点头的两个人,苏拂衣头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撇着嘴叹了口气“成了,你俩看也看完了,赶紧回去吧。”
    另一边。
    小心翼翼的把药罐中的液体倒进碗里,裴长卿放下手中的蒲扇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庆帝,笑了笑:“这是第几次了?”“二十。”看着同样脸色惨白的裴长卿,庆帝从自己的碟子里取了一颗药丸试图递过去“缓一缓吧,朕还能撑得住。”
    “他撑不住。”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承泽,裴长卿哼笑着拒绝了庆帝递过来的药丸“您吃吧,我不是内力缺失的问题。”
    顺手把这碗药喝下去,裴长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鸟叫声,开口问道:“您觉得小师叔他们的审讯结果是什么?”“会解开的。”嘴上这样说着也是在这样暗示自己,庆帝沉声开口“朕相信你。”
    “但是我现在不太相信我自己。”把手捂在心口的位置,裴长卿挣扎着从散落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找出自己想要的那一瓶打开。连喝水都来不及喝直接就把药丸硬生生地吞下去,裴长卿感受着直冲天灵盖的疼痛渐渐缓和,有些疲倦地笑了笑。
    知道这是又失败了的标志,庆帝沉默地看着重新爬起来配药的裴长卿,半晌才轻声开口问道:“在江南,也是这样配药的吗?”“什么?”一瞬间没听清庆帝说的话,裴长卿先是一愣之后回头看向对方“您说什么?”
    “我说,你在江南也是这样配药吗?”以为裴长卿只是没听清自己的问题,庆帝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庆帝的口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裴长卿强行压下去自己内心腾升而起的不安,故作轻松的转回头继续在药材堆里面挑选自己想要的药材,随后开口说道:“差不多吧,毕竟当时也是需要自己配药来解毒,就跟我以前在三处本质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嘴上虽然说得极为轻松,但是裴长卿却和庆帝都心知肚明江南那一趟是有多么的危险。“我之前下江南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把握。”想起自己在江南有些糟心的日子,裴长卿低头一笑,随后接着说道“但是怎么说呢,我活下来了,也救了人,我觉得就足够了。”
    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裴长卿把挑选出来的药材都摆放到桌子上,随后背对着庆帝自己红了眼眶。
    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不知何时充斥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流出来,裴长卿努力吸了吸鼻子,随即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低头处理着手中的药材,裴长卿根本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庆帝的声音:“小裴?你怎么了。”
    一直等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都不见裴长卿回答自己的问题,庆帝的眉头一点点地拧成了一个疙瘩,又问了一句:“小裴,你怎么了?”
    这次也没有收到任何的答复,庆帝的眉头拧的更紧了,注视着裴长卿这几天瘦的厉害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再开口。
    确定自己现如今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裴长卿抿着唇先是抬头看了看窗外湛蓝色的天空,随后重新低下头专注着处理自己手上的这些药材。
    把所有的药材一股脑的都倒进清洗好的药罐里,裴长卿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正放在火上的小药罐,细细地叹了口气。
    先是不知冷暖,现如今又失去了听觉,不知道再过几天还会失去什么。
    想到这儿裴长卿突然间有些好奇,难不成以前乌蒙贵在炼制尸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循序渐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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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瓠,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人物。传说远古高辛帝时,“时帝有畜狗,其毛五采,名曰盘瓠”盘瓠神话不仅在《风俗通义》、《搜神记》、《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等诸多古籍中有完整的记载,而且至今在中国南方广泛流传,且作为始祖或重要的图腾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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