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突然开始咳嗽起来,李承泽一边咳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满脸歉意地看着其他人:“咳咳,对不住……咳咳咳。”“成了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看着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李承泽,裴长卿忍不住叹了口气递过去一杯水,顺带着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哆哆嗦嗦地喝完了水,李承泽往后挪挪靠在软垫上,这才长出一口气把头歪向裴长卿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表示自己缓过来了。
    “你说你没事儿唠唠叨叨做什么?”侧身挡住从帘子外溜进来的风,裴长卿也给其他人倒了水,有些责怪地看向李承泽,撇了撇嘴埋怨“你自己身体还没好就要跟着出来已经是勉强了,一路上话还这么多。”
    嘿嘿一笑,李承泽缩了缩脖子揣着手,脚底下暗自踩了一脚范闲,随后为自己辩解道:“你难道不觉得,有我这一路上都不寂寞吗?”“嗯对,二殿下说的对。”被李承泽这一脚踩得险些叫出来,范闲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地附和“一点都不寂寞。”
    把两个人的互动都收入眼底,坐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四顾剑开口了:“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听到这句话心念微微一动,裴长卿微微抬眼看向正在微笑的四顾剑,意有所指地问道:“前辈很喜欢孩子?”
    并没有察觉到裴长卿话里有话,四顾剑一脸正直地点点头:“是啊,小孩子可爱。”“这样啊~”眨眨眼睛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裴长卿笑眯眯地点点头之后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自己的那堆瓶瓶罐罐里又掏出了两个瓶子塞给范闲,扬了扬下巴。
    已经可以从最开始的愁眉苦脸进化到面无表情的把药丸吃下去,范闲盯着自己手中的这个小小的瓷瓶,突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范闲你真棒!”
    对这个场景已经习以为常,裴长卿托着自己的头弯了弯眼睛,附和着说道:“对,范闲你真棒!你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把药吃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四顾剑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范闲的目光中带了满满的慈爱:“没想到原来小范诗仙也怕苦啊。”“这已经不是苦不苦的事情了。”还没开开就皱着一张脸写满了抗拒,范闲先是拔开瓶塞闻了闻随后又一言难尽地合上,诉苦“又酸又苦,简直就是在挑战我的味蕾。”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范闲小朋友。”翘着脚打了个哈欠,裴长卿伸手挑起座位上的斗篷给李承泽披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要好好吃药才能活蹦乱跳哦~”
    说完了这句话,裴长卿微微侧头看着正半眯着眼睛的李承泽,压低了声音问道:“困了?”“有点。”揉着太阳穴,李承泽的脸上带着难掩的疲惫,却仍旧对马车外的谢必安叮嘱道“速度不用放慢,尽快赶回京城”。
    最后整个人窝在了斗篷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李承泽迷迷糊糊地说道:“阿裴,我先睡会儿,太困了。”
    轻柔地应了下来,裴长卿注视着李承泽渐渐合上的双眼,有些不放心地诊了诊脉。确认对方只是因为太困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裴长卿这才转头看向了范闲,微微一歪头。
    还没等范闲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裴长卿挑着眉开口:“你是不是也该就寝了?你要记住,我只负责把你带到京城,至于说怎么进皇宫里,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裴长卿又看了看已经陷入沉睡的李承泽,范闲嘿嘿笑着点头也把自己的被子往身上一裹,闭着眼睛说道:“这就睡,这就睡。”
    听着马车中逐渐传来两个平稳的呼吸声,裴长卿这才放开被自己一直抱着的双臂。又不放心地捏了捏两人的后颈,裴长卿顺手给他们调整了一下姿势,随后对着徐爻和邀月做了一个手势,径自掀开帘子出去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谢必安回头看了一眼正弯着腰出来的裴长卿,抓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让马匹的速度慢下来。
    等着裴长卿坐稳了才一挥鞭抽在马屁股上,谢必安皱着眉头问道:“殿下他……”“他没事,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知道谢必安想问什么,裴长卿一边捏着鼻梁一边回答道“放心吧。”
    听出裴长卿话语中充斥着的疲倦,谢必安微微扭头之后看到了对方眼底下无法忽视的青黑,眉头忍不住拧的更紧了,沉着脸问道:“你没休息好?”
    盘着腿坐稳之后伸了个懒腰,裴长卿一脸萎靡地靠着身后的板子,好半晌才轻飘飘地回答了谢必安的问题:“我睡不着。”“失眠了?”头一次听说裴长卿还有睡不着的时候,谢必安的瞳孔缩了缩,接着问道。
    想了想自己无法入睡的原因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裴长卿把目光投向天空,哼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坐的七扭八歪还非常豪放,裴长卿抬手揉捏着自己的后颈,整个人终于感受到了这几日以来不曾好好睡觉后身体上带来的疲倦和难受。
    一连往自己嘴里塞了好几颗薄荷味的小糖球来保持清醒,裴长卿像是无法承受自己的脑袋的重量一样往旁边一歪,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坐在那里。
    半眯着眼睛随着马车左摇右晃,裴长卿对着谢必安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瓶子,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来一颗?”
    摇头表示拒绝,谢必安再三看了看裴长卿不忍直视的坐姿,最终还是没忍住,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要是真的困就睡。”“但是我睡不着啊。”根本就不想回忆起自己梦里都经历了什么,裴长卿有些无辜地耸耸肩膀,解释道“这样保持清醒也挺好的。”
    充分怀疑裴长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严重,谢必安干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底,又指了指裴长卿的,狐疑地说道:“马车里可能光线不好,但是你真的不用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已经能猜到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裴长卿略带几分尴尬地摸摸鼻子,试图挣扎一下:“我就不看了吧,盲猜我和那些抽大烟的人的形象有点像?”“不是像。”鼻子里喷出一股气像是在表明此时的心情,谢必安冷哼了一声“你肤色再变黄一点就是了。”
    弯弯眼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裴长卿感觉着自己再这么做下去离滚下马车已经不远了,干脆撑着坐起身,随后托着头问道:“咱们到京城还要多久?”“不到一天的时间。”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色,谢必安回答完之后又问“这只鸽子你打算怎么办?”
    “晚上就当加餐了。”拎起那只被谢必安掐晕的鸽子晃了晃,裴长卿舔着嘴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烤了怎么样?这么肥一定很好吃。”
    摸着下巴还当真认真思考了一番,谢必安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说得对,那今天晚上就……”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谢必安盯着鸽子自动都能想象的出来这只鸽子烤出来时锁散发出来的香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按下自己想要现在就把鸽子处理了的冲动,裴长卿撕着自己嘴上的死皮,把目光投向了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京都城外有片桃花林你还记得吗?”“去那儿?”直接回想起那次算得上是惊心动魄的经历,谢必安皱了皱眉“你安排好了?”
    “没。”活动着自己的筋骨,裴长卿从自己怀里抽出一张没有字的纸条在谢必安眼前晃了晃,颇有些得意地说道“但是有人请我去赴约。”
    到桃花林的时候,天色刚刚有些擦黑,还带着些许太阳落山之后的白,谢必安在把马车停稳之后,看着裴长卿整整衣冠跳下了马车。
    还没等裴长卿抬腿迈出第一步,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在她的侧后方响起:“你找我?”
    刚刚抬起的脚微微一顿,裴长卿随后转身看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久不见。”“啧啧啧,你是有多久没睡了?”一眼就看到了裴长卿的黑眼圈和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疲倦,少年背着手走上前忍不住问道。
    站在原地任由少年冰凉的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裴长卿抬手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多谢你救了安安。”
    嘿嘿一笑收回手,少年眯着眼睛抱着双臂满不在乎地说道:“见外,嘿嘿,见外了。话说你有事要找我帮忙?”
    点点头,裴长卿往前走了几步指了指马车,轻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把他们都带进京都城里,我知道你有方法。”“那你算是找对人喽~”得意洋洋地一抖脑袋,少年笑的见牙不见眼,随后挑着眉毛问道“那有没有什么报酬啊?”
    歪着头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着的明快的笑意,裴长卿敲了敲自己的手臂,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了少年腰间的那个千纸鹤,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出来。一耸肩膀,裴长卿笑的满脸无辜:“哎呀,没准备哎~我之前还想着这是你的义务劳动呢。”
    脸瞬间垮了下来,少年耷拉着一张脸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道:“你真的没准备吗?”“怎么会。”知道现在不是逗人的时候,裴长卿微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问道“一个月的石一居,如何?”
    眼睛顿时一亮,少年看了看正一脸阴翳地盯着自己的谢必安,又看了看眉眼带笑的裴长卿,吞了吞口水颇为艰难地拒绝:“这个……不用了吧,一个月太破费了。”
    只是笑眯眯地少年不诚实的来回蹭着地面的脚尖并没有说其他的,裴长卿摸了摸背后背着的链刃,往侧后方退了半步,示意少年去谢必安那里。
    脚步轻快地来到谢必安面前,少年刚抬起手说想要打个招呼,就看到了对方阴沉沉的脸色,忍不住噘嘴:“干嘛这么看我?”“你是神庙的人。”盯着少年蓝色的眼睛,谢必安握着自己手边的剑,转动视线看向了正走过来的裴长卿,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喂喂喂!不要把我和那帮疯子相提并论好不好?”
    还没等裴长卿做任何解释,少年一脸不爽地开口了,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嫌弃。“他是自己人。”知道现在不是解释这件事的时候,裴长卿又拿出那张没有任何字迹的纸条晃了晃,说道“还记得我刚搬到府里那天的那张纸吗?”
    这时候阴沉的脸色才有所缓和,谢必安放在剑上的手仍旧没有挪开,仅仅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正昂着头瞪着自己的少年,肯定地说道:“是你。”
    “哼,是我又怎么样?”别别扭扭地看着谢必安原本平直的嘴角略微有所放松,少年不服气地抱着双臂干脆留了个后脑勺给对方,气鼓鼓地说道“反正你就仗着你自己年岁大了欺负年轻人。”
    摸摸鼻子也不想把少年此时看上去还算是光辉伟岸的形象打破,裴长卿干脆放弃劝说一手撑着马车看着被谢必安扶出来的李承泽,笑着问道:“睡醒啦?”
    靠在谢必安的怀里打了个哈欠,李承泽笑眯眯地托着自己的脸点点头:“嗯,睡醒了,感觉神清气爽。”说着,李承泽转头看向了正偷偷摸摸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少年,歪了歪头特意问了一句:“这位是……”
    所有的怨气在看到李承泽的脸之后瞬间消失,少年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顶着谢必安杀人一样的目光握住李承泽的手晃了晃,咧着嘴说道:“二殿下好,二殿下饿不饿呀?我是来带你们进京城的!”
    “原来是这样,那辛苦你了。”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李承泽显示拍了拍谢必安的手臂,这才笑眯眯的对少年说道。
    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少年终于在谢必安的瞪视下松开了握着李承泽的手,随后把手背在身后扭捏了几下,开口说道:“夜里进城市最方便的,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二殿下先休息休息吧。”
    “有劳了。”
    “那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知道现在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裴长卿一手捂着自己的后脖颈一边活动着头部,不紧不慢地开口。
    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拍开谢必安搂着自己的手,李承泽跳下马车满脸担忧地看着裴长卿,沉声问道:“你要去接安安?”“早接回来我自己放心。”知道李承泽是什么意思,裴长卿的嘴角带上了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说道“放心吧,明天早上就能看见我了。”
    看着裴长卿温温和和的表情,李承泽最终还是发出一声担忧的叹息:“那你自己要小心。”“放心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笑嘻嘻地抬肩一撞李承泽的肩膀,裴长卿低头把自己脸上的面罩戴好,弯了弯眼睛“等我回来!”
    “小裴姑娘注意安全。”听到裴长卿要单独行动干脆也出了马车,四顾剑依旧抱着自己的那柄宝剑,对着裴长卿颔首。
    分别对着几人立下自己绝对不会受伤也绝对不会红着眼眶回来的保证,裴长卿这才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里消失在了桃花林中。
    而此时还并不知道裴长卿一行已经提前到达京都城外的陈萍萍,还在看着已经讲了三个睡前故事但是眼睛亮晶晶没有丝毫睡意的裴安头大。
    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陈萍萍的心情一样,裴安抓着被子瞪大眼睛看着陈萍萍,催促般地问道:“那然后呢?”“然后……”深切感觉到自己编故事的水平还需要再提高,陈萍萍突然想起了自己无意间听见裴长卿哄别的孩子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突然有了灵感。
    清了清嗓子,陈萍萍摸着裴安的头发,语气沉稳地说道:“后来啊,后来呢,那个人追着她到了海边,说我想给你一个家。最后他们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咬着下唇认真地想了想刚才陈萍萍给她讲的睡前故事,裴安忍不住皱起了整张脸,嘟嘟囔囔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那为什么这个人之前还不喜欢这个姐姐啊?为什么后来突然就想明白了?”
    脸色顿时一僵,陈萍萍的脑海中先是飘过了大片大片的弹幕表示为什么今天安安格外的兴奋,随后才勉勉强强地继续瞎编:“嗯……因为这个人之前并不知道这个姐姐想要的是什么,后来他想通了。”
    哼哼唧唧地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裴安对自己现在知道的这个答案并不是特别的满意。侧身抓着陈萍萍的手躺好,裴安在闭眼之前嘀嘀咕咕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个姐姐还不如不跟这个人好了呢。”
    沉默地听着小姑娘的话,陈萍萍一直等到裴安的呼吸逐渐平稳,才神色平静的把手抽出来,嗓音沙哑地开口:“我也觉得,她应该找一个更好的人。”
    借着烛光静静地注视着裴安的脸,陈萍萍低头看着自己膝头的毯子,半晌才抬手揉揉自己干涩的双眼,吹熄了床边的蜡烛。
    陈萍萍转着轮椅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看起了桌上堆积的卷宗,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裴长卿的事情,但是脑海中却不断地在冒出裴长卿的话语,甚至连她那天转身的时候眼角飘落的一滴泪水都记得清清楚楚。
    干脆合上了没看进去一个字的卷宗和公文,陈萍萍借着桌上的烛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桌上用手指无声地描绘着已经几乎算得上是刻入自己骨血中的容颜。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柔和,陈萍萍盯着应该是属于裴长卿的眼睛的那一小块地方,眉眼间带着满满的眷恋。
    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影子面前,裴长卿拽下自己脸上的面罩,冲微微睁大眼睛的影子笑了笑,声音带着几分赶路后缺水的沙哑:“好久不见。”
    沉默不语地盯着面前的裴长卿像是在确认来人是真是假,影子半晌才让出了门口的路,冷冰冰地开口:“他一直在等你。”
    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来回答影子,裴长卿上前几步来到了房门前。站在门前没有了动作,裴长卿微微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轻飘飘的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声,随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我不是说只有要紧的事才来找我吗?”听到轻微的开门声,陈萍萍头也不抬的冷着一张脸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也没出声也没走,裴长卿干脆回手关上了门,又紧走几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地观察着多日不见的陈萍萍,半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瘦了。
    想到这儿裴长卿低头按了按自己胸口的位置,有几分悲哀地发觉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看到陈萍萍,自己的目光总会追随着他。
    半天也没听到那声“告退”,陈萍萍抬起头来刚想说什么,满腹的话语在看到裴长卿之后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句怔愣的:“长,长卿?”
    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现如今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陈萍萍下意识地端着烛台往前探了探身子,随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摇着轮椅从桌子后出来,来到了裴长卿面前。
    “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是想要伸手抓住裴长卿的手,陈萍萍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微微抬了抬却又放下,只是仰着头笑的极为和善,柔声问道“冷不冷?”
    低着头目光沉静地看着陈萍萍没有回答,裴长卿眨眨眼睛抬起头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最终把目光放在了床上的小鼓包上,不自觉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安安睡了?”
    “嗯,睡了。”清晰地看到裴长卿瞬间柔和了的眉眼,陈萍萍抿抿唇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内心有种酸胀的感觉,只能点头说道“刚睡下没多久。”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裴长卿也在点头表示明白之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自己手上一暖,裴长卿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随后听到了陈萍萍轻柔的声音:“安安这段时间很想你,我也想你了。”
    被这句话突然触动了心房,裴长卿抿着唇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去外面谈谈吧。”
    抓着裴长卿的手没有答应,陈萍萍低头看着自己眼前这只带着老茧还有疤痕的手,忍不住用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裴长卿的手背,低声说道:“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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