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你师兄下楼买水果去了。”
    乔午知道温鹏一定是去买榴莲,老爷子就好这一口,果然没一会儿,开门声就伴着一阵发酵了几天的垃圾桶味儿一起飘了进来。
    许沛皮吃得很香甜,乔午、温鹏,以及白斓两人一猫都恨不得贴在椅背上,力求与老爷子多远离一公分,同时坚决拒绝了邀请,惹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乔午在熏天的榴莲味道里,把白斓的事情说了一遍,许沛皮擦擦手指,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榴莲核以及榴莲皮,沉吟片刻,重复一遍:“你们说那东西叫‘傲狠’?”
    白斓点点头,温鹏还是对一只会说话的猫消化不良,许老爷子却立即接受了,和白斓聊天聊得不亦乐乎。
    “‘傲狠’到底是什么呀?”乔午问。
    许沛皮瞪了乔午一眼:“从小教你的东西都忘了,整天不学无术,从小就爱看闲书……”
    “师父,我看的是课本,不学习怎么考大学。”乔午弱弱地反驳。
    许沛皮大手一挥:“上学有什么用,你这样的资质,就应该学风水玄学。好了不说这些,‘傲狠’不就是梼杌吗?”
    “梼杌?”
    “是那个梼杌吗?”乔午问,“那东西不是上古凶兽,发起狂来能令天地变色,怎么轻易被制服了?”
    许沛皮道:“这东西下凡为祸人间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没有横尸遍野,依着以往的标准的确不够惨烈,应该是被什么限制住一部分灵力,还记得梼杌样貌的记载吗?”
    乔午道:“记得,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可是那东西长得没有这么威武,像只长尾巴的猪。”
    许沛皮点头:“那应该是被限制了灵力没错了。‘不可解’和你说的新房里的困灵阵法,应该就是梼杌教的,每个凶兽都有不同的特性,梼杌本身固执,应该就是利用了人的执念,放大了那种固执,比如第一个想要和女友在一起的穷小子,得不到,就毁了她,这不是梼杌教的,而是那凶手本身的想法。”
    乔午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变~态了。”
    许沛皮摇头:“人性中不可理喻的事情很多,不过大多数人会压制住离经叛道的邪念。”他继续道:“第二件事里的孙伯强,希望得到漂亮妻子的爱,希望得到岳父的财产。”
    “可是产生执念的姜依蔻呀!”
    “孙伯强的执念是希望姜依蔻对他死心塌地,而姜依蔻的执念是付出,她希望通过自己的斗争和努力,获得爱情。无论是和家庭决裂,还是放弃事业、忍气吞声挨打挨骂,她以为自己付出了很多,非常伟大,但最终可能只感动了她自己,伤了真正爱她的父母的心。”
    “这也太傻了。”乔午、温鹏,以及白斓都齐齐感叹。
    许沛皮也叹息一声,两人一猫都以为师父会有什么高见,哪知许沛皮只是感叹一句:“可不是吗,太傻了。”
    听师徒三人聊了半天,白斓的态度也比一开始恭敬许多,忍不住问:“那我的来历呢?老先生能不能告知?”
    许沛皮却大摇其头:“你这猫贵不可言,我看不清,不敢妄言。至于你们说找到他记忆的方法,我看不用操心,他忘记的东西自然会回来找他。”乔午还想再问,许沛皮却转移了话题:“你们说那个孙伯强,民警劝说之后,协议离婚之后,就杳无音信了,我倒正好有他的消息,想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一副对联,分享给大家:
    工作累不累,想想火锅贵不贵。
    工作苦不苦,想想羊肉和毛肚。
    瞬间充满了干劲有没有( ˙?˙ )话说三喜已经连续加班23天了,但日更没断过,是不是很棒棒,要夸夸和花花(骄傲地叉腰)
    ☆、第四十九章
    乔午其实很想说我更想知道我家大猫的事情, 不过因为许老爷子此时一张“八卦专用脸”,暗示可能有“大料”,让乔午和温鹏也提起了兴趣。
    “他怎么了?姜建国起诉他了?刑事拘留,还是经济犯罪?”
    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因为闹的动静太大,上了一天新闻,标题就是“家庭暴力”, 引来一片谴责声,有骂男的可恶的,有骂女的不离婚活该的, 有提倡女性权益的,掀起了一波小风浪。
    可第二天新闻就被撤掉了,这条社会新闻里边主人公用的都是化名,不过有心人想人肉总能找到真人, 撤掉新闻的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姜建国,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最好面子, 讲究“家丑不可外扬”,自然不愿意让自家女儿被丈夫虐~待的事情,成为街头巷口人的谈资。
    可这位老先生不是打掉牙齿和血吞的人,孙伯强不仅欺负他女儿, 而且蓄意谋害他,觊觎他的家产,是谁也眼不下这口气。
    何况女儿已经和孙伯强离婚,他不可能就那么算了, 把孙伯强从前做的事情拿出几样来,请个靠谱的律师,往经济案,或者刑事案上靠一靠,孙伯强也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许沛皮却道:“他进燕市静稳精神病院了。”
    乔午:“怎么会进精神病院?师父您确定吗?”
    许沛皮道:“那当然,这事儿办得听隐蔽,不过老宋知道点内情,和我说的,对了,老宋还和我夸你来着。”许沛皮没掩饰得意,“夸你有胆有识,能破了‘不可解’,不仅把他们的徒弟都比下去了,连同那个老家伙也都心服口服,把老田气得够呛哈哈哈哈。”
    乔午正想谦虚几句,就听许沛皮又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乔午闭嘴了,和温鹏互相交换了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
    许沛皮道:“只是他那位老母亲带着几个弟妹一直在闹,说自己儿子没病,后来不知怎么,忽然不闹了,这个老宋没说,不知道是见到孙伯强真的不正常,还是姜家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们闭了嘴。”
    温鹏问:“难道他们给了封口费?”
    乔午却是摇头:“以我对姜建国的了解,他不会给欺负了女儿的人一分钱。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孙伯强真的疯了吗?”
    后来乔午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听说孙母也大闹了一场,可一来乔午的证词可信,二来姜依蔻配合验伤,发现身上还真有从前一直没痊愈的软组织挫伤,符合“长期被家暴”的说法,三来周围邻居,包括报警的那一位,都能证实孙伯强打老婆是惯犯了。
    因此才定了案。
    不过乔午在派出所也见了孙伯强一面,孙伯强除了害怕之外,精神状态比之前还稳定了一点,不可能“疯了”的。
    许沛皮道:“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老宋说医生给了报告,叫什么‘偏执型人格’,又写了一堆家庭暴力之类的论证,证实他的是有病的。”
    一直没说话的温鹏,忽然幽幽道:“一个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也早晚会疯的。”
    乔午和许沛皮师徒俩都一阵唏嘘,不过没有人为孙伯强可惜,他做下的错事太多,尤其对不起妻子一家,姜建国想讨回些公道,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有损姜老先生的运势。”
    师徒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乔午几次三番想再打探自家师父对大白过去的见解,许沛皮被问得犯了,直言自己要看的电视剧开始了,赶两个徒弟回家,乔午知道自家师父的脾气,知道他只要不想说,自己一个字也翘不出来,只得抱着白斓离开。
    温鹏却乐呵呵道:“我陪您看一会儿电视吧。”
    许沛皮看了看他,不置可否。等乔午离开了,温鹏才问:“师父您真的看不清吗?”许沛皮盯着电视,含糊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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