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没为缺个大总管的事情发愁多久,虽然皇上和房相弃他如敝履不搭理他,但是有人稀罕他。
    第二天半晌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领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挎着包袱扛着行装,大概有二十人,敲开县伯府的侧门,对申四说,他是洛阳公主府的二管家,奉公主之命,前来县伯府听候差遣。
    申四当时就有点懵逼,仔细询问后才弄清楚。原来,洛阳公主昨天看王铮的县伯府太大,可是能使唤的人太少,她念王铮是大郑的功臣上将,最主要还是她的邻居,不忍心他为一些琐事操心费力,就大方地赏赐给王铮二十个下人供他使唤。
    那位二管家是她城内公主府的管家,已经跟她多年,有能力,也靠得住。只要县伯不嫌弃,以后他就是县伯府的人了。
    “啥?洛阳公主是咱的邻居?”听到申四一说,王铮瞪着眼惊讶地问道。洛阳公主怎么能是他的邻居呢?不应该啊?
    “哪她的府邸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那老者说,公主府就在风雪庄北边,离县伯府大概有二三里地,中间隔着一片小树林,看不到。”
    “哈!她是洛阳公主,我是洛阳县伯,现在我们还是邻居,申四,你说,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他不应该办这么没谱的事儿啊?”
    “哈!我咋没想到呢?”申四突然一拍大腿怪笑一声,高兴地说道:“皇上这不是把小羊羔送入虎口了吗?”
    “咋说话呢?我才是小羊羔好不好?”王铮翻了个白眼。
    “也是,嘿嘿!大将军这只小羊羔,早就被永安公主内定为夫婿了,你住在这里才是羊入虎口啊!这不,洛阳公主都开始帮她妹婿操心了。”
    申四挤眉弄眼坏笑着说。王铮没架子,和所有的亲兵都亲如兄弟,私下里,亲兵们也就不怎么怕他。
    “哦!我去”王铮又开始大汗,这个申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这事儿,翠姑一天都不搭理他了,娘也是忧心忡忡的没有个笑容。那小丫头的一句话,让下人们都偷偷地对他指指点点,议论他什么王铮不知道,但他总觉得,别人应该会说他是个变态色魔,连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都不放过之类的。
    王铮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凭良心说,别说是那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永安公主,就是那个已经十五六岁,该找婆家的洛阳公主他都没动一点心思。
    他可是从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对于古代公主给驸马戴绿帽子的事情,是听说的太多太多了。历史上最出名的就是山阴、高阳和太平三个公主了。
    山阴面首无数,有一个好像还是她姨夫之类的长辈,最少也有三十多个,他弟弟一次就赐给她三十个面首,她老公的头上比六月的草原还绿。
    李世民的女儿高阳公主私通辩机和尚,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也是面首无数不说,她自己用着比较满意的还给她妈送了几个,母女俩共享。
    王铮知道的历史上的公主不多,但这几个却是都知道的。
    再说,古代的驸马是尚公主,意思是,不是你驸马娶公主,而是驸马入皇家的门,换句话说就是公主娶驸马。不要以为驸马多光荣,见自己老婆还要下跪,没公主的允许不能纳妾,公主给自己戴绿帽子也得忍着,比如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幽会,他的驸马房遗爱就得在门口放哨。
    还有,驸马一般只授虚衔,很少有驸马能掌实权的。驸马这个词的来历也是这样,尚公主的人都会被皇帝加个驸马都尉的虚衔,所以后来人都把尚公主的可怜人叫驸马。
    王铮对公主的偏见太深,他可不想尚个公主让公主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不想戴有色的帽子。
    因此上,他从来就没想过和大郑的任何一个公主有一点点瓜葛。可他昨天刚来县伯府,就遇到了两个公主,小的那个还把他内定为夫婿了。大的今天又给他送来了二十个最需要的下人。
    就像那个小公主昨天说的,这是要把她们的目的告诉所有人,让大郑人人都知道,他不想承认都不行的节奏啊!
    可是,人都来了,他还不能拒绝。他拒绝了公主的好意就会让公主很生气,公主生气了皇上就也会生气,皇上一生气,就更不会搭理他了。哪有当爹的不心疼自己的闺女的?何况,洛阳和永安还是皇上郑成最喜爱的两个女儿呢?
    “管他呢?都先收下,以后再说。有了管家你也就轻松了。”王铮打定了注意对申四说道。
    他想了,不管这俩公主玩什么花招,糖衣来者不拒,想娶他王铮却是绝对没门儿,反正他现在也是上柱国开国伯,皇上也不敢轻易就把他怎么样,更别说两个黄毛丫头了。
    管家田有福很快地就进入了角色,很短时间就把县伯府的所有琐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确实是个有能力有经验的好管家,王铮非常满意。
    这天天刚蒙蒙亮,王铮还没起床,一个小太监骑着快马赶到县伯府让他立即、马上去参加早朝,不得耽搁。
    王铮吓了一跳,问太监是啥事儿?太监还不知道。王铮心说坏了,雁山出事儿了,他都不顾得回后院换上他的将军袍服,马上就牵出马匹,带着几个值夜的亲兵,打马直奔上京的皇宫。
    这次有人引路,但王铮却没心情细看皇宫内的景色,但也没什么景色,就是一排排高大威武的房子,路上也比较干净罢了,王铮后世去过故宫,此时大郑皇宫的规模,比后世的故宫差远了。
    事急慌忙地来到太和殿,太监禀报过后,宣王铮进殿议事,太监在路上就交代过王铮最基本的注意事项,让他进殿后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咳嗽,要弯腰低头,脚步轻轻,迅速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低眉垂首保持安静等等。
    可王铮还是第一次参加早朝,并且还来的晚了,不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有样学样,他是在满朝文武的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的大殿,不敢抬头,只看到了两排大脚丫子,哦!也不全是,有的脚丫子被长袍的下摆遮挡住了,看不到。
    进入殿门,王铮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左右踅摸了下,好像左边靠门口还有个空位,空位旁边还有个大柱子,王铮心想,等下自己趁人不注意,就躲在柱子后的阴影里,看看皇上郑成的天子宝座是个什么样?
    他遵照太监的吩咐,弯腰低头,高抬脚轻落步,做贼似的就走到那个空位,然后像前世接受老大检阅的黑道小弟似的,双腿微微叉开站好,两手放在屁股后互握,低眉垂首,等着皇上垂询。
    哪知道,他刚站好,就突然听到大殿里一阵抑制不住的憋着气的笑声,笑声先是扑哧扑哧的几个人憋着笑,然后是越来越大的几乎所有人的哈哈大笑。
    “神经病啊?早朝这么个严肃的地方,竟然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真没规矩,皇上也不管?言官呢?御史呢?总有管早朝纪律的吧?”
    王铮暗自腹诽,丝毫也没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才导致满朝文武怎么憋都憋不住的笑声。
    王铮没看到,首先扑哧扑哧的笑声就是皇上先开始的,房相紧随其后,代老将军和武将们更是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唯有几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文官没笑出来,但也是嘴角扯了又扯,憋得脸上都变了形,好不容易才憋住了没笑出声。
    “王大将军可真是真是哈哈!”皇上真是了两下,也没说出来真是咋了,他可能想到了别的趣事,又开始笑了起来。
    “王大将军?”王铮左右瞅了瞅,只看见脚看不见人脸,不知道皇上说的是哪个王大将军?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大郑现在的规则是,三品以及三品一下的武将都只能称为将军,不能用‘大’将军的称呼,三品以上才能称为大将军,但也不能称‘上将军,’上将军的称呼只有一品上的天策上将才当得起。
    在王铮有限的历史知识中,他记得华夏的历史上,好像只有两个人获得过天策上将的顶级职衔。一个是李世民,几乎大半个大唐都是他带兵打下来的,功劳太大,李渊封无可封,最后只好把皇位给了他。{主要原因是玄武门之变,这里就这么说说。}
    一个是辽国的哪一个国君,王铮记得他听过袁老师讲过,但现在记不清楚了,不知道那个国君叫什么,好像叫耶律延禧了啥的。但那个大辽国君的天策上将称号,是他脸皮太厚,自己封给自己的,按说都不能算数。
    王大将军?莫非?除了我还有个姓王的柱国?还是接了父亲的班,袭爵才被成为大将军的姓王的?
    王铮迷糊不解,但他还是很高兴,他和那个王大将军,两人总归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的本家,根子里就透着亲切,以后得找他拉呱拉呱,搞好关系,自己在这个朝堂上,就也算是有自己人了。
    笑声很久后才渐渐止歇,好几个老头都捂着肚子,娘啊娘啊地笑的肚子疼,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
    “王大将军,这边来。”皇上郑成又说话了。
    王铮听到了皇上的话,但他认为皇上不是在叫他,他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首看着眼前的铺地金砖。
    他觉得那些金砖不应该是真金,估摸着是粘土里参了什么金属粉末或者颜料,烧制出来就成了金灿灿的颜色,这才叫金砖。其实传说中的金銮殿金砖铺地了啥的,都是糊弄人的。
    “王大将军,这边来。”皇上看王铮没什么反映,却傻呵呵地看着地面,以为他第一次参加早朝被吓傻了,就温柔地又叫了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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