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就是把生机勃勃的火种,他在那上面扔了个烟头,一场大火眼看着就能燃起来,他现在有陪他一起看火的心思,但是以后呢?
    他虽然感情经历匮乏,但是演过无数次爱恨情仇,知道喜爱往往来得突兀,去得也突然。
    那让徐遥怎么办?
    那他和阮玲又有什么区别?徐遥和十年前的他又有什么区别?
    不,他比阮玲还糟糕。阮玲只是玩弄了年轻的林兮和的感情。而他,是一个年长的男人在勾引一个年轻的、非同性恋的男孩儿,这简直是犯罪。
    一支烟吸再慢也有到头的时候,林兮和把烟头在脚下碾了又碾,确认没有一点儿火星了,才朝片场走去。
    这一场,徐遥再次红了耳朵,越皓林情不自禁地摩挲上了那条伤口。
    月光如水般洒在两个紧挨的人的身上,却照不透两人的心思各异。他们中的一个,决定再次退回到阴暗中,而另一个,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将要破茧而出,想要踏出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镜的时候,徐遥将自己的心情和人物化为一体,而林夕和却把那份悸动只留给了越皓林。
    第13章 谷茗殷的欺骗
    次日一早,剧组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沈家庄的拍摄地点,继续走沈家庄的剧情。
    沈庄主召集停留在庄里的各路英雄,沉重地说:“薛会良大侠在来时的路上遇害了。”
    众人惊呼:“怎么回事?”“谁干的?”
    沈庄主环视一周,铿锵道:“内厂!”
    越皓林与谷茗殷脸色冷沉地对视了一眼。越皓林眼中蕴藏怒意,谷茗殷以眼神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
    等回到住处,越皓林的手紧握住桌角,面露痛苦之色:“薛前辈……”又咬牙切齿道:“沈焕忠!”
    谷茗殷递过来一杯茶:“也许不是沈焕忠。”
    越皓林接过茶杯,看向谷茗殷:“怎么?”
    谷茗殷疲惫地坐到椅子上,弯着腰,将脸埋在双掌中:“也许真的是内厂。你不是说过,沈焕忠不知道薛大侠的动向,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爪牙遍地的厂卫。”
    越皓林伸出手似要放在谷茗殷肩膀,半路却又改变主意,将手收了回去:“请节哀。”
    夜里,正在熟睡中的越皓林突然惊醒,立即警觉地提剑奔出门,冲进隔壁谷茗殷的房间。
    一个人影正立在谷茗殷床前,手里举刀欲朝熟睡的谷茗殷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越皓林一声大喝飞身而去,与这人打斗起来,几招过后,越皓林将人制住,逼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目露愤恨:“西厂跟内厂又有什么不同……”
    “越大哥!”谷茗殷坐起身惊惧地喊道。
    越皓林一个分神,手里捉的这人就断了气,越皓林大惊,忙翻检他身上,在颈后发现了一枚毒针,再看向窗户,果然有一个针眼儿大小的洞,竟是刚刚一个分心,让人杀人灭口了。
    谷茗殷只着了一件里衣翻身下床,奔至越皓林身前,十分惊惶地问:“越大哥!你没事吧?”
    越皓林忙扶住他:“我没事,你呢?”
    谷茗殷正欲说话,突然脸色大变,喊道:“小心!”欲把越皓林推向一边,却被越皓林更快地护在身后。
    他反应极快,反手挥剑与偷袭进来的人斗起来,这人的武功比之前那人高出不少,与越皓林拆招的同时几次欲对谷茗殷不利。
    越皓林便将他逼出屋外,两人上天入地地打了一通,最后终于被越皓林拿剑压住脖子喝道:“谁派你来的?”
    这人冷笑一声:“西厂、内厂,还有东厂,都是一样的,都想杀了钟敏之!你猜我是哪个?”
    谷茗殷只着一件里衣站在门口,瘦弱的身躯在秋夜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不得不倚靠住门框才能站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越皓林的剑,强迫自己看着这一幕,似要将即将发生的一幕深深刻到眼睛里。
    越皓林眼神一利,剑便划了下去,那人颈部喷着血软倒下去,冷声道:“我管你是哪个厂,都是阉贼而已!”
    谷茗殷浑身一颤,眼神一瞬间支离破碎,却又在下一瞬强迫自己收拾好。
    这时有沈家庄的人赶来,都问:“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越皓林第一反应竟然是挡住谷茗殷让他先进屋去穿外衣,然后才对赶来的沈庄主等人解释道:“有阉贼来杀敏之,还说西厂、内厂、还有东厂,都想杀敏之。”
    谷茗殷已经穿好外衣,从屋里走出来,“他们可能以为我有我父亲的武功秘籍,却不知道我从小身体不适合习武,父亲从来不会把秘籍交给我。”
    沈庄主道:“有这个可能,阉贼当初想劝说钟盟主效力与刘瑾,也许就是看中了钟家庄的秘籍。”
    董庄主皱眉:“都说厂卫特务遍地、消息灵通,不应该不知道敏之常年在别院而且不会武功吧。对了敏之,阉贼去钟家庄那天,你为何也在那里而不再别院?”
    “是我父亲派人接我回去的,并未说是何原因,就被……”谷茗殷垂下头。
    董庄主却毫不怜惜,继续道:“钟家庄遭难以后,你平日居住的别庄也被人血洗,这又是……”
    谷茗殷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眼董庄主,然后下意识地看向越皓林。
    越皓林喝止:“董庄主!敏之还不知道!”忙去看谷茗殷脸色,又急又怜地低声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瞒你,是怕你难受。”
    谷茗殷苍白着脸,眼里满是泪意,抖着嘴唇看着他:“别院里……都是伙夫、厨娘,根本算不得武林中人,为什么连他们都不放过?”
    越皓林对着这双脆弱的眼睛,心下大恸,竟然不顾其他人在场,一把将谷茗殷揽入怀中,宽大的手掌按在谷茗殷后脑勺上,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面色冷然地看着董庄主:“敏之受了惊吓,我先带他去我屋了。”又冲沈庄主等人颔首示意,半扶半搂地带着谷茗殷走了。
    回到越皓林房里,只有两个人了,越皓林才突然开始局促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孟浪了。
    谷茗殷却好似没什么,自己用水盆里的清水随便洗了洗手和脸,拿毛巾擦干净,然后很自然地对越皓林说:“越大哥,快上床继续休息吧。”
    越皓林红了脸,“你去睡吧,我给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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