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派人去找这个鲍大志,如果找不到就发布通缉令!”
    张子扬立刻下达命令,有点太扯了,查案那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有一个酒吧员工没找到呢。
    而且,鲍大志不在的话,那个无名的死者又是谁?
    何丹是精密计划过的,放过鲍大志,杀另外一人,目的何在?
    安排?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
    如果有一个男人帮忙,很多事情就容易多了。
    庞晴天忙着去调派人手,没多大会,那对父母过来了,张子扬一看他们手中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是录像带里那个陌生人。
    这样的话,前面的猜测就不太对了,录像里,这个鲍大志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也是没有对话的和何丹发生那种关系,要说更亲密,那真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可如果二人关系一般的话,何丹怎么独独放过了他?
    “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
    庞晴天把人派出去之后,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过来,张子扬现在太需要新的线索了,连忙问道:
    “什么蹊跷?”
    “这样的香水,我们在这个酒吧里很多地方找到了,有的在私人衣橱里,有的在隐秘的角落里,有七瓶之多。
    这个酒吧,除了何丹,正好七个男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七个人干嘛用同样的香水?”
    庞晴天说着话把香水递给张子扬,无奈的摇摇头,这酒吧里奇怪的东西太多了,如同鬼蜮一般。
    而似乎一切诡异的东西都是围着何丹而设置,这让她想到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丹有无上的容貌,可她作为一个盲人,并无保护自己的能力,这就让很多臭男人起了觊觎之心。
    在面对这么多的骚扰之后,也许心理上崩溃了,所以才会和那么多男人发生关系。
    发生之后杀了他们,基于的或许是一种变态心理!
    庞晴天试着理解,可作为一个没有体会过男欢女乐,甚至觉得那有点肮脏的女孩,她无法理解,何丹怎么能忍受那样的肮脏。
    “七瓶?
    这确实诡异,一个酒吧的人没必要用同一种香水啊!”
    张子扬把香水打开,顿时,一股子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给人很不好的感觉。
    改革开放以来,很多香水进入,经常用的就会渐渐明白什么才是优质香水。
    一般高级香水讲究的是淡香悠远,带给人无侵入感的舒适,而廉价香水则都是用工业香精混合而成,刺激性比较强。
    不过,廉价香水也有好处,那就是能够遮盖臭味。
    很多不发达国家的人民之所以使用香水,主要目的是为了盖掉身上的狐臭或者长时间不洗澡的异味。
    张子扬审讯过赵卫东,当时并没感觉到这种刺鼻气味。
    这就有点奇怪了,这种劣质香水,还要藏起来,平常又不用,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啊?
    这种香水不但不好闻,包装也很廉价,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比较大瓶了。
    混沌!
    张子扬坐在小办公室里,觉得周围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分明。
    这样的状态下,谁都会很不舒服,张子扬烦躁的站起,决定和何丹聊聊天。
    如果审问,何丹肯定什么也不愿意承认,张子扬便吩咐了许芳芳一声:
    “我先去和何丹聊天,你一会过来,撒上你喜欢的香水!”
    说完,走向何丹,准备探寻一下何丹的感情状况。
    毕竟,就前面知道所看,何丹似乎渴望爱情,可似乎又极其的开放!
    “何小姐,你老家是哪里的?”
    张子扬准备先聊点闲话,让她放松下来。
    “汝南!”
    何丹淡淡的,并无多少情绪波动,似乎只是在输出一个信息,说起来,张子扬都有点难以理解了,一个盲人怎么陷入爱情。
    可她曾经提过的那个男人,那个想要给她做模型的男人,不管从她的表情看还是从这件事情看,分明就是爱情的味道。
    “哦,好地方!”
    张子扬也是尽量平淡,并没有再问她的家庭情况,因为这些情况已经掌握了,何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或许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被父母给遗弃了。
    “也许吧,我也看不到,不过,那里的风挺好的,很细,没有风沙,不像这里的,风里面有尘土的味道。
    汝南噪音也小,有声音一定能查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这里整天都是闹哄哄的,就算到了晚上也有汽车的声音,很有活力也让我觉得很动乱!”
    何丹比较了一下邺城和汝南的不同,看来她是住在汝南比较乡下地方,所以相对安静一些。
    不过,听她讲不同的地方风的味道不一样,还是很有意思的。
    一般人绝不会注意到这个的,可见,眼睛看不到,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尤其,她用了一个词---动乱!
    作为一个盲人,听到各种声音却又很多都无法理解,可不是会有动乱的感觉?
    “从乡镇来到城市就是会这样的,以后习惯就好了。
    像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虽然也会听到很多声音,可听到后本能的就会忽视掉了。
    好像这些噪音就是人生的背景音乐一样。”
    张子扬说出自己的感受,谈吐也算风雅,何丹的脸色和缓了许多,不是那么的绷着,那么防御了。
    “你一定很有文化吧,还会想这些东西!”
    何丹用一个羡慕的口气说道,似乎也想上大学,学知识。
    “我是看过一些书,但并不敢说自己有文化,只是喜欢思考一些问题而已。
    最近我就在想,人类建造城市这么复杂的东西,到底是对还是错。
    固然,有了城市我们的生活方便了很多,可同时,城市极大的提高了我们的依赖性。
    一出门就开车,似乎已经不会走路了。
    而因为城市存在,诞生了很多奇怪的规则。
    不怕告诉你,因为开车的事情,我有过近乎崩溃的经历!”
    张子扬见何丹似乎对有文化的人比较有好感,便刻意说了很多,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何丹的脸色,见她脸色愈加的温柔,便不由得猜测,既然她对有文化的人感兴趣,喜欢的也一定是文化程度较高的人吧。
    鲍大志是什么学历?
    张子扬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崩溃?为什么会崩溃?是因为太堵车了吗?还是因为道路不好?”
    何丹感兴趣道,因为看不到,她似乎对正常人的烦恼很感兴趣,虽然正常人的烦恼在她这里都算不上什么。
    由此可以看出,她是特别渴望和世界产生连接的。
    而且,她说话温温柔柔,十足的邻家姐姐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虽然是盲人,肯定是听到了很多堵车,修路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问。
    “那倒不是,我是为自己难受,我感觉自己被城市给限制了,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人。
    我记得有一天半夜,就我一个人,外面还下着小雨,当时心情也不太好。
    我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发现前面亮着红灯!
    红灯行,绿灯行,这就是交通规则,我不能闯红灯啊,就等了起来。
    可越等越不对劲,因为我觉得红灯的时间特别长。
    怎么说呢,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感觉我这一辈子做不了什么事情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红灯。
    有几次我都想闯红灯了,可又忍住了,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文明人,怎么能不遵守交通规则的。
    好的修为是一种纪律,我不能让自己违反这种纪律。
    而遵守交通规则也是一种社会规则,如果人人都违反,那社会不就乱了吗?
    可是,最后我还是闯了红灯!”
    张子扬有点泄气的说道,最后一句话激起了何丹的兴趣,她有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眨巴着无辜空洞的眼睛问道:
    “你都等那么久了,干嘛不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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