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田队长的质疑,张子扬完全没有变颜变色的意思,依然的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好一会才回答道:
    “当然是推理了,猜测有什么用?
    你没看到吗?我已经让人把照片都拍下来了,就是要作为证据的!”
    在破案之中,其实猜测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过要证明一个人有罪,不是猜测就可以的了。
    猜测的作用是提供一个可以调查的方向,比如张子扬怀疑韩四维吧,那就重点调查韩四维,避免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
    “你还说是推理?因为厕所里没有检测到血迹,然后就认为韩四维有重大嫌疑,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田队长的倔脾气上来了,当过兵的人都这样,认死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优秀的习惯,只有认死理,才能更加有利于破案。
    “是啊,你不要胡闹啊!”
    许芳芳连忙劝了一句,心想堂堂神探不会在这里翻车吧?
    她倒是不怕张子扬犯错,都是人,都是喝牛奶,吃燕麦长大的,谁能不犯错啊?她就怕张子扬明明错了却死不认账,这可是大大的有损名声。
    更重要的,这也是一种骄傲自满的表现!
    她见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明白, 一旦出现这种行为,一个天才便开始陨落了。
    “胡闹什么啊?厕所里应该有血迹的,却一点没有,这就是疑点啊!
    你们拿着鲁米若试剂,去任何一家去测,都会测出血迹来,除非是万年的老光棍!”
    张子扬反而露出了迷惑表情,好像在说你们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理解我在说什么吗?
    这眼神!
    许芳芳和庞晴天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有受伤的感觉,因为她们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里面的居高临下!
    就好像一个学霸对学渣说:这题那么简单,就算是猴子都会,你竟然不会吗?
    不在一个层次上的认知,这是最要命的!
    “张神探,你在说什么?任何一家的厕所里都会测出血迹?
    不会吧?有那么多杀人犯吗?
    还有,这和光棍有什么关系?”
    田队长越来越迷惑了,张子扬这话说的好像厕所必有血案似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成什么世界啊?
    “哈哈……哦,我明白了,田队长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不过,许芳芳和庞副队,你们两个应该懂啊,厕所必有血案,这都是你们女生造成的啊!”
    张子扬审视了田队长一番,突然大笑了起来,理解了田队长的理解难点。
    有些时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认知盲点!
    “我是没有女朋友,可和这有关系吗?”
    田队长直挠头,他也不是不想有女朋友,这不是正找着呢嘛,需要一个过程啊,再说了,他身材高大,又是队长,找个女朋友真的不难。
    不过,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是母胎单身,还不知道有女朋友是个什么滋味呢。
    因此,张子扬这么一说,他有点心虚,好像被人发现了缺陷似的。
    连忙的,他向两位女同志寻找认同,可两位女生却脸红起来,许芳芳更是若有所悟的道:
    “你说的是?”
    “对啊,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这个时候多是在厕所处理的吧?
    所以,只要有适龄女性住过的房间,肯定是可以测到血迹的!”
    张子扬无奈道,他是把这当成是基本的常识了,不想三人对这个却是缺乏认识。
    其实,不光他们,一般人也都会有这么个成见,认为只要鲁米若试剂检测出血迹了,那就代表凶杀,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是人都会有意外的时候,比如一个人不小心把手割破了,流了血在地板上,这也能作为杀人的证据吗?显然不可以!
    鲁米若试剂最重要的作用是检测血液的呈现状态,以此判断案发过程。
    “我懂了,你是说我们女生的生理期会出血,又多是在厕所里处理,所以厕所,尤其是马桶附近一定会有血迹!
    而韩四维家没有,这个太反常了!”
    庞晴天叫了起来,同时暗暗懊恼,这是常识啊,自己怎么连这都想不到?明明自己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段痛苦的啊,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啊。
    “对啊,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厕所都会有血案发生。
    想我们家芳芳姐,就是每月的二十四号,我还给她煮红糖水呢!”
    张子扬开了个小玩笑,弄得许芳芳俏脸通红,嗔了一句:
    “你不要什么都说啊!”
    “害羞什么?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嘛。
    倪敏也才三十二岁,青春正好,厕所理应也有血迹,可偏偏没有,这岂不是可疑?”
    张子扬回到案子上,把疑点说出,几乎不用往下说,大家都明白了,厕所里理应有点血迹才是正常,可韩四维家没有,答案只有一个,有人处理过了。
    刻意处理的鲁米若试剂都检测不出来,这是要掩盖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而处理这些显然颇费功夫,韩四维是最有这个条件的。
    “这样的话,要不要逮捕韩四维?”
    田队长服了,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以小见大,无中生有,一般人哪里会注意到女性的生理期啊!
    得赶快找女朋友啊,不然这种基本常识都缺乏!
    “先不要,不要打草惊蛇,咱们还没有直接证据,而且,韩四维的不在场证明太强了,不弄清楚这个,抓捕没有意义。”
    张子扬摇摇头否定,把所有血迹擦干净,从这里可以看出凶手的谨慎,却也是凶手露出的一个破绽。
    试想,如果人不是韩四维杀的,还有谁会在乎韩四维家有没有血迹呢?
    “哦,对了,我们检测韩四维车的时候,发现停车场有摄像头,要不要查看一下录像?”
    田队长突然提了一个新的线索,张子扬听了一点没犹豫:
    “当然要查了,如果能调出三月十三号那天的录像就更好了。
    这样,我和田队长去看录像,许芳芳,你负责询问一下周围的邻居,看他们会说什么。
    庞副队,你去韩四维所在的大学,尤其是韩四维的研究所打听一下情况!”
    查案要有效率,必须得分兵,许,庞二人跟着自己那么久了,也该独挡一面了。
    安排完毕,张子扬和田队长去调录像,这里到底是高档小区,录像的保存时间比较久,竟然有三月十三号那天的录像。
    只是,看了好几个小时,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地方,韩四维的车根本就没出去过。
    “韩四维家有几辆车?”
    张子扬突然问道,脸上带着一抹凝思。
    “就一辆啊,车子在倪敏名下。
    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是很相配,韩四维是大学教授,倪敏也是,家里也有钱,典型的白富美!”
    田队长回答着还感慨了一下,他也想找个白富美来着,女人光是漂亮还不行,得是贵妇,那才有气质呢。
    “那就不对了!案卷上写的明白,倪敏在下午的时候往学校里送过资料,还带了蒸饺呢。
    她为什么不开车?”
    张子扬一想这里到韩四维所在大学的距离,不由得纳闷,倪敏有驾照,车子还在她的名下,车子不便宜,也没有维修记录,那么远,不开车可就奇怪了。
    当然,这是一种概率上的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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