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叹口气进了审讯室,人这种动物啊,真是可怕,一旦有一点权力就会把自己不当人而是当神。
    这种把自己当神的本性才是最大的罪恶之源,所以,才需要法律,法律最大,没有人是神,都必须服从于法律。
    不过,张子扬也明白,这个玩意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改变的,只有让时间来改变,在一百年甚至两百年的时间,达到法治社会的程度,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
    在这个地球上,有些国家恐怕五百年,一千年,都看不到法治的可能,那才可悲的。
    至于说在这几百年中,多少人冤死,多少人逍遥法外,这个更是不要去考虑,因为没意义,改变不了嘛。
    “张神探,你终于来了,这下我得救了。”
    张子扬一进入审讯室,他还没说话呢,中间坐着的一个中年人叫了起来,眼里是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看来,此人就是冯同光了,从案卷上来看,他已经被关押一个多月了,样子还挺精神的,可见此人的意志很坚强。
    “呵呵,过奖,过奖,我手下确实没有冤案,如果你没有杀人,确实不需要怕什么。
    不过,冯同光,有些事情你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我们打听到,你有猥亵女邻居的事,不知你怎么说?”
    开门见山,因为这冯同光脸上没有一般嫌疑犯的那种害怕神情,反而有一种亢奋。
    当张子扬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冯同光愣了愣,眼珠子乱转,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张神探,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证据,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强硬,这家伙的回答中透着一股子强硬。
    张子扬皱眉,不需要多问,光是从态度上他就可以看出,这家伙似乎不愿意说真话。
    在赖晓曼的说辞里,这个冯同光只是抱了她一会,这上哪里找证据去?
    “这么说,你是不配合了?”
    对方这样,张子扬也很难进行,办案久了,自然就懂了,有些话就是话里有话,如果不把底层的话给挖掘出来,一切都没有意义。
    张子扬这么说,一边的庞晴天也感觉到了一种火药味,这让她有点不解,按说,张子扬是来办案的,而冯同光可是最大的嫌疑人,他该好好配合才对。
    “呵呵,张神探,你的事迹我也听说过,没有你办不了的案子,你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既然如此,就算我真的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干嘛还要说出来呢?
    大家都是聪明人,对吧。
    我只知道,我没有杀人,这个事情你会给出真相的,我只管等着释放就行。
    我不是不配合,而是相信你啊,张神探。
    你的良心就是我最大的依仗。”
    冯同光看起来精明的不得了,他这么说,庞晴天也算懂的了,这个冯同光恐怕真的猥亵过女邻居,只是,他看到了张子扬来了,便不想让自己的丑闻暴露。
    反正,张子扬是神探,他只要没有杀人,张子扬就会给他清白。
    他这是把张子扬的良心和能力作为自己的遮羞布了。
    无耻,无赖。
    庞晴天顿时就有不舒服的感觉,什么玩意啊。
    “哈哈……可笑,可笑啊,你是把我当做善良之辈了?
    冯同光,你真是幼稚,太幼稚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苦心孤诣的破案,为什么不辞辛劳的解决难题?
    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抓犯人?维护法律?或者还冤屈者以清白?
    我就那么大公无私?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高尚的人吗?”
    一阵大笑,张子扬狂态尽出,那种傲慢和桀骜是庞晴天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她看来,张子扬就是这样的人啊,难道还有其他的答案?
    她是真觉得越来越不了解张子扬了,这个男人还有其他的秘密?
    作为张子扬的正牌女朋友,虽然两人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可隔着衣服,张子扬基本把她身上每个地方都碰过了,她也自认为明白张子扬。
    此时,仿佛一切都变了。
    “那你成为神探的目的是什么?
    名利你也获得了啊,美女你也有。
    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了,把案子弄清楚大概就是你的兴趣吧。”
    冯同光小眼睛眨巴,眨巴,他在电视上看过张子扬,通过律师也了解了张子扬,其实,自从庞晴天接手这个案子之后他就放宽心了。
    庞晴天来了,如果破不了,还有张子扬呢,而张子扬手中从来都没有冤案的。
    “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有点学问。
    巴尔扎克有句话,本人奉为圭臬---世界是个泥坑,我必须站在岸上。
    你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是岸上?
    作为岸上之人,最大的一个权力就是杀人无罪,为所欲为。
    现在,你在坑里面,这个案子是我主办。
    也就是说,你的命就在我手里。
    只要我随便说点什么,你就是杀人犯。
    正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手中没有积案,没有冤案,大家,不,所有人都相信我。
    我如果说你就是凶手,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所有人依然会相信我。
    神探?
    不管我破了案子,还是没有破案子,我永远都是神探。
    我负责的案子,其中的人都在我力量笼罩之下,你在坑中,我在岸上。
    我不但可以杀死你,我还可以让你身败名裂,永远背负着杀人犯的恶名。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好好回答我的一切问题,不然,你得死。”
    张子扬一改和颜悦色,面色阴冷,玩味的看着冯同光,心里鄙视不已,想要拿我遮挡丑陋,想的也太美丽了。
    安静!
    这一番话说出来,审讯室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张子扬基本就等于说,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不然,就算不是你杀的人,我也能冤死你。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还可以这样吗?
    庞晴天和张高义两个人惊呆了,可张子扬身上的杀气却是真实的,说完之后竟然还站了起来,看起来要离开这里。
    “张神探,别走,你问什么,我都说。”
    这下,冯同光着急了,再没有了之前的有恃无恐,眼神中满是惊慌,似乎此时才意识到,张子扬所说的一切都是可以实现的。
    “呵呵……这才乖嘛,我办的案子多了,穷凶极恶之人在我面前也不敢嚣张,罪恶滔天之辈也得老老实实。
    你以为靠的是什么?完全靠我的破案本事吗?
    错,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心狠,弄死你我眼睛都不会眨巴一下。
    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接手的案子,人人都得配合,谁不配合,谁就是凶手。”
    张子扬重新坐下,看着冯同光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一样,杀气沉郁,笼罩着整个审讯室,就连庞晴天和张高义都不敢大喘气。
    生杀予夺!
    难道这才是神探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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