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蒋美兰都是带着对父亲的不原谅在奋斗,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知道,就算没有他,自己一样可以获得成功,成为人上人。
    她自认为是做到了,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这样,所以她还愿意关心这个失败的父亲,可如果这一切是反过来的,她接受不了。
    “子扬,你说什么呢?断绝关系和保护家人,这没有什么关联吧?
    再说了,如果天鑫公司要报复的话,他们对涂文德都没有做什么,又怎么会对他的家人下手呢?”
    许芳芳也是大为的不解,父爱如山的道理她当然是懂的,可她真没看出来涂文德做什么了。
    如果什么也不做,只是断绝关系就算伟大父亲的话,那谁都是伟大父亲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涂文德断绝关系是为了蒋督查。
    原因也很简单,如果有一个泄密的父亲,甚至有案底的父亲,蒋督查是无法通常政审的。
    涂文德提前知道泄密事件必然会爆发,所以提前预防,以免影响到家人。
    蒋督查,当时你是不是正在升职的关键时刻?”
    许芳芳作为身在体制中的人,竟然如此不敏感,张子扬是有点意外的,要考公务员也好,升职也好,政审是很重要的一关。
    她不懂,蒋督查明显是很懂的,眼中已经弥漫起了水雾。
    “如果他不泄密,这些就不会发生,谁让他泄密的?”
    长久以来的怨恨已经养成了习惯,蒋美兰无法轻易的改变对涂文德的看法,她这个职位的人,太明白了,政审那就是要有清白的出身。
    “到底是不是涂文德泄密,这个我还没有调查出来,总有水落石出的哪一天。
    只是,我想说,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
    也许,涂文德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说完这些,张子扬带着许芳芳进入酒店,徒留蒋美兰一个人在夜幕之下。
    经过前面的调查,已经可以确信涂文德没有杀人。
    现在的很多问题都是围绕着涂文德的,比如,他有没有泄密,比如,如果没有泄密的话,他为什么辞职。
    还有,如果他泄密了,曾经的高级管理孔志方怎么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迷雾,在涂文德的身上仿佛有一团迷雾。
    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督查她没事吧?”
    回到酒店房间,许芳芳有点担心。
    “别管了,她的事情咱们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还是好好休息,明天好好问询涂文德,这家伙好多东西都没有说啊。”
    对于家庭纠纷,张子扬是没有兴趣处理的,时间也实在不早了,搂着许芳芳的娇躯,倒头就睡。
    尽管是年轻人,也不可能夜夜笙歌,两人只是拥抱而睡,并没有做快乐的事情。
    等到第二天九点,两人再次来到警局,开始盘问涂文德。
    “九四年天鑫公司发生过一次泄密,是你泄密的吗?”
    开门见山,张子扬直接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如果是涂文德泄密,那他就是有私德没公德了。
    “这个和孔志方被杀有关系吗?”
    涂文德一愣,这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早就放下了。
    嗯?
    眨巴眨巴眼睛,张子扬一阵无语,是啊,这和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好像没有关系,不过,似乎,这却是一个源头。
    张子扬也是破案习惯了,看到什么谜题就想要解开。
    “也许有关系,也许没有,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当年你有没有泄密,这件事不能说清楚吗?”
    张子扬都有点不明白了,按说,天鑫公司最后都没有拿出切实的证据,那涂文德已经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啊。
    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就让他辞职了,老百姓肯定是站在他这一头的。
    “这个……我不能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想提这些事情。”
    思考了一会,涂文德拒绝回答问题。
    作为审讯官,张子扬和许芳芳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不能理解,这涂文德看起来是一个有胆色,有担当的人,竟然吞吞吐吐起来。
    难道当年真的是他泄密?
    这说不过去啊,他泄密了,那孔志方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呢?
    通过红姐也可以证明,他没有杀孔志方。
    可他没有泄密的话,他辞职干嘛?以及,没有干的事情,现在不是更应该澄清吗?
    张神探在这里呢,说不定能查出当年的真相,给他一个清白。
    他不愿意说,这是什么毛病?
    审讯室里安静的厉害,张子扬轻轻的敲打着桌面,有点为难,案子陷入了迷雾之中。
    他本来还抱着一种希望,那就是通过泄密事件从中找出什么特别的人出来,可涂文德什么也不愿意说,那这条路就堵死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关键人物不开口,想调查极其困难。
    更重要的,似乎这和杀人案联系不上。
    涂文德泄密也好,不泄密也好,凶手杀孔志方干嘛?
    到底怎么回事?
    张子扬有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他还想问涂文德为什么辞职呢,看来也没必要了,以及,断绝关系的内情。
    这一切都围绕着泄密,泄密这一点不说清楚,其他的根本无从说起。
    “好吧,这是你的自由,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的女人,她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不过,现在她还在考虑要不要站出来。”
    说完这些,张子扬就离开了,他很苦恼,感觉到现在都没有到达案子的中心,涂文德的嫌疑是解除了,只是,如此一来,没有嫌疑人了。
    这案子破的,空洞洞的。
    “现在怎么办?”
    神探都迷茫了,许芳芳更是懵逼的,关系最密切的涂文德不开口了,红姐那里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再去现场看看吧,凶手毕竟是拿走了一台电脑,电脑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我们问问孔志方周边的人,知不知道他退休之后在干什么。”
    案件僵持住了,无奈,张子扬只好和许芳芳再次前往犯罪现场。
    只是,这一次就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张子扬重点从孔志方的家人,朋友那里询问了孔志方的生活。
    “家父平常除了和老朋友出去以外,也就是写了几本书而已,多是管理方面的。
    他喜欢安静,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孔志方的儿子也只能笼统的说点这种事情,无非都是大概印象。
    写书?
    莫非孔志方用电脑写了一本书,别人想要据为己有?
    要知道,国内像孔志方这种高级管理人员,还取得过辉煌成绩的,那可不多,这样的人如果出一本管理学的书,岂不是大赚?
    不对,孔志方已经出过几本书了,他自己也没有赚到多少钱啊。
    毕竟,管理是一回事,写管理那又是一回事。
    再说了,天鑫公司也国内还算不错的公司,可放在世界上来说,那根本不值一提,比天鑫更加强悍的公司海了去了。
    说难听点,天鑫研发发动机,那不过是跟着人家学习,步人后尘罢了。
    那些强大公司的管理者也多有写书的,他们都未必能取得多好的成绩,孔志方就更不要说了。
    那孔志方的电脑里到底有什么啊?竟然被凶手特意给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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