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是,那她就真的不配呆在这个位置上。
    不是,那她就得承认自己的罪名,承认自己包庇弟子,还是要受罚,可能还是会失去这个位置。
    涂莹现在终于明白,这一切一定都是曲心柔的设计,她从一开始就算好了一切,把李牧推出来,他们一定会反抗。
    然后一步一步,到现在,她要么好看点,自己请命,要么就是要接受惩罚。
    涂莹抬头看向曲心柔,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气。
    曲心柔什么脾气,岂会将她的怨气放在心上?只会更加愤怒而已。
    她似笑非笑的和涂莹对视。
    “涂堂主想说什么?”
    涂莹深吸一口气。
    “掌门,我自认自己从未对不起门派……”
    “那是你自认,我还觉得我对那小子没有一点不对的,可他还不是觉得我不尊重他?你说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涂莹一愣,随后要说话,她是觉得,肯定是李牧的错。
    “如果我们来说,肯定我们没错,毕竟他只是个没什么背景和实力的天赋不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要求呢?那么……堂主,你觉得,我们门派内的弟子们,有背景有实力有天赋的人一共多少呢?”
    曲心柔确实会高高在上,但是她却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看不到别人的存在。
    只是知道归知道,她又凭什么理解?
    或者说,她想怎样就怎样,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高兴了她就去理解一下,不高兴了关她什么事!
    而她的这番话,涂莹回答不了。
    她知道曲心柔的意思。
    “堂主啊,我知道,人呢,谁不想要更多的权利和力量呢?谁又不想高高在上?那些生来就没有这样的命的人是他们命不好,但是他们进了门派,就是门派的一员。”
    曲心柔眼中带着寒意。
    “门派,不是家族,或者你非要用家族来形容,那么整个门派就是同一个家族!一家人有长幼尊卑很正常,但是,分权而治,家庭内部兄弟阋墙,你说,这样的家族,如何长久存在?”
    涂莹心中一片冰冷,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还有选择了。
    “所以,身为家族长辈,不能以身作则,导致家族分崩离析,涂堂主出身大家族,自己该清楚吧?”
    涂莹苦涩一笑。
    她甘心吗?
    不甘心。
    但是呢?
    “我明白了,是我的失职,我自请离开阵纹堂,不再担任烟云宗堂主身份,只当个挂名的长老,云游四海,门派有事,可寻我。”
    曲心柔还算满意她的回答。
    “涂堂主这是哪里的话,您的本事做个挂名长老太可惜了,不如等云游四海后回来,做个内门阵法长老,教授弟子吧!”
    涂莹苦笑,点头。
    “是!”
    陈柏在一旁神情明灭不定,但是他也知道,涂莹都这样了,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干脆主动的说道:“掌门,此事我也失职,按照门内规矩,我也当卸去职责,只是我年纪大了,也不想做什么其他的,便也离去宗门吧!”
    曲心柔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根本就是带着怨气,也不满这个决定。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么这个位置他不要了,人也离开宗门,要么就是,把他留下来,还在这个位置。
    涂莹也看了他两眼,心里却是忍不住冷笑。
    曲心柔是个什么性格?
    她那种绝对不会吃一点亏的脾气,能忍你这个威胁?
    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果不其然,曲心柔只是笑了笑,带着一丝遗憾说道:“陈堂主其实不必如此的,只是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同意了,不过,烟云宗永远欢迎陈堂主,堂主想要回来随时可以,就算不愿意,以后在外,也是我烟云宗的朋友。”
    陈柏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讲道理,他确实没有想到,曲心柔真的能直接顺着他的话说。
    虽然他不是不知道,曲心柔的脾气就是吃软不吃硬。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也是真的没想到她还能这样,好歹他也是长老级别的人,一身炼药的本事自认也没多少人比他更厉害,专门炼药的丹宗除外。
    所以,陈柏也顿时气笑了。
    他点点头,道:“如此,那么告辞!”
    这里不要他,难道他陈柏还没有去处了?
    而且他到要看看,他走了之后,曲心柔要找谁取代他!
    涂莹在暗中摇头,陈柏实在是不明白曲心柔的脾气。
    她这会已经彻底没了怒气,拱了拱手。
    “那么掌门,我也先走了。”
    曲心柔没有再挽留。
    她看了一眼闭着眼休息的李牧,道:“你先把他送回去吧。”
    她看起来还算满意李牧的表现,至少李牧制造了很多机会,让她足以一击将两个堂主问题解决。
    这两人都解决了,明真和柳笑那里就更好处理了。
    而且,明真那边,还要处理的更狠一些。
    柳笑警告一下留着就行了,确实不必非要四个堂主一起处置。
    哦,还有刑堂堂主。
    曲心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刑堂的权力本来就被她收的差不多,到也不必步步相逼。
    这种事本来就急不得。
    刑堂堂主被她那一眼看的心里一紧,见她直接离开,才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不准备把他怎样。
    想想,自己也确实没做什么吧。
    就算是失职,也有谢长安呢!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不就两天,那个李牧竟然真的能把几个堂主给搞掉。
    虽然现在还剩两个不一定好说,尤其是明真那里,他可能会主动做些什么来避免自己被革职。
    但是至少,掌门确实达到了她的目的,她已经成功的将权利开始握在自己手里。
    只要给她时间让她去栽培自己的力量,门派就彻底的形成了一根线,只听掌门的吩咐。
    他心中叹息,也没有多说什么。
    曲心柔心高气傲天赋了得实力惊人,忍了这些事情几百年,怎么会还继续容忍呢?
    她有今日这样的选择,本就是正常的。
    而且对于烟云宗来说,起码在曲心柔在的时间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开始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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