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动乱,还有许许多多在此间淅淅沥沥的响动,被称作是孤星的天帝一世,和这一世在神魂大陆重生的李牧,此时却无法统一起来。
    这是李牧无数次站在内心对立面,所看到。
    “求道境初期,我死了……”他站了起来,却看见漫天的黑暗,此处有微微风声吹来,却也不知道那风声究竟又往何处去。
    “我……是死了么?”他喃喃自语道。
    “罪过,罪过。”一片光亮,随后李牧不得不遮住双眼,看向那一处的来者,顿时耳晕目眩,仿佛听到了那黄钟大吕正撬动着自己的耳膜,要生生的给击破到心里。
    “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么?贫道只是来着万古的纪元后,散散步罢了。”
    “万古纪元……”他念叨着这话,仿佛这词在他嘴里不是第一次念出一般。
    “万古纪元,你难道忘了么!”那僧侣敲打木鱼,声声顿挫而来,却又不见何处来。
    “我不记得,更不知道,你所谓的万古纪元是什么?”李牧抬起头,看向前方,突然脚下如同陷入了一点金光,金光如同一点墨水,滴在了自己的脚下,只是刹那间,整片世界都明亮了起来。李牧尽力的睁开双目去看那僧侣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却如同从漆黑走入了白昼,恍惚的转换着视野,却根本触及不到那关键的一环,李牧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实物,可是依旧是毫无所得。
    “忘了?忘了便是真的给忘却了么?孽畜,人伦,六道轮回,你怎么可以忘记这腥风血雨,这残垣断壁!”僧侣敲打木鱼声更大了,使得李牧止不住的开始头疼。
    脚下金光绽放,随之而来的龙吟,更是彻底的将李牧的撕裂感给拉到了极致。
    “九知……九知……我恍惚间似乎见到了一个女孩。”李牧迷茫的抬起头,眼里的光景却是突然变了。
    那是神山。
    李牧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戴着云纹袖拢衣衫,他看向四处,云气四起,而此时自己正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峰之上。
    “神主!万族来袭,可否迎战!”
    一声金戈碰撞之声,李牧回过头去,却见那满目的神兵在列,两座巨大的巨灵神正站在李牧的面前。
    “神主!”
    一声巨浪,随之席卷而来的,李牧拾起了自己手中的一枚玉佩,看着上面雕刻着金缕长海图,恍惚间,朝阳如同在这玉佩上升起。
    “神主,万族试图摧毁南天门!此刻不战,今后神界将如同囚笼!”
    李牧看向天上,那日光照耀,普天神土,却难以触及一丝一毫的人烟气。
    “我……是神主。”他抬起头,看向远处云海,那里,正是一道通天之门,门内气象万千,仿佛演化这天地沉沦,世代兴衰。
    “神主!还请于我等指引!”
    巨灵神轰然跪下,整座神界也陷入了震动,李牧抬起头,作撑天状,遥遥的预见那天际的落日将要坠下,却被这一双手给生生的撑了起来。
    “战,若胜,神界御揽天下,若败……”李牧说着,可是却话到一半,见到那天边一道流云飞来。
    “九知……”
    “李牧!快醒醒!”
    “我是李牧……我不是神主。”李牧低下头,痛苦的说道。
    此时,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耳边,还传来那神兵的怒吼,还有一袭白衣的秀丽。
    “我……到底是谁……”他低下头,整片天地轰然消散,神兵,南天门,乃至他手中仿佛握住无尽力量的错觉,都一并消失了。
    ……
    “万古纪元,万古纪元,我可曾去过?”李牧默默问道。
    此时,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死寂般的空间,牢牢的圈住了李牧,然而此时他却毫无知觉,嘴里喃喃念叨着。
    “万古纪元,也许并非是数次的转世。”他轰然的抬起头,却见到面前一列佛像陈列。
    “孽障,受降。”一道佛光降下将李牧的肢体给打了个脆响,而他艰难的提起自己的身子,看到前方一瓢木鱼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对……木鱼,是此物让我沉沦。”李牧双目明亮,随后拾起了一侧的木鱼。
    “孽畜,你已不得往生!还不受降!”金光普照,佛像齐鸣,那声浪之中,往生经在渡,就是李牧的肢体,被一次次的捶打在地上,仿佛不允许李牧触碰那块木鱼一般。
    李牧奋力的睁开双眼,看向那陈列的佛像,此时他周身如同被撕裂一般,骨头,经脉,都碎裂个彻底。
    “不……我不能死。”
    李牧伸出一只手,便伸向那不远处的木鱼,佛光再次普照,如同之前捶打了上百次一般。
    “祖龙吟……”
    一声真龙咆哮,李牧的背部出现了一道金龙之痕,金龙之上,有一缕血线游走如同活物。
    佛光锤来,却被这一声咆哮给生生震散。
    “呵……”李牧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一声闷哼,三指够到了木鱼的边缘。
    轰——!
    一道黑暗从那深处涌来,只见所有的佛灯都熄灭了,闪耀的佛像也随之寂灭。
    “佛渡我,可我万古不灭……”
    李牧站了起来,睁开了双眼,却见此时眼前的光景,又再度变换了起来。
    “万古纪元,你可记得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但是此时李牧却依旧难以见到那敲打木鱼的僧侣。
    “我不是神主,也是被佛祖惩戒之人……我就是我。”
    李牧看向前方,淡淡的说道。直至此刻,他终于找回了自我,并不认为那所谓的转世,真个是他的经历。
    “执迷不悟!当罚!”
    ……
    黑暗,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一种被沙土掩埋的感觉,在李牧的直觉里不断地回荡。
    “这是哪?”他懵懂着,却不知道身处何方,只记得,依稀间,他经历了注入唢呐声,那欢喜声,可是究竟,就是没有这传说中的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我这是死了么……真是可惜啊。”他接近全力的靠近一边,却始终觉得有些碍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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